以前她总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谁都能欺负。
如今虽只刚见,但她眼神清亮,看人也不再是躲避着,像是生怕跟人对视上了。
“二姐你看着变了许多。”她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姐妹之间也不必有那么多的顾忌。
李昭苦笑了一下:“我要是再没点改变的话,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不管怎么说还得顾着这三个孩子不是。”
“三妹,不瞒你说,我上次被朱天打得小产,去了半条命,险些就没熬过来了。”她眼睛红了起来,叹了口气。
“从那以后我就想开了,我得为自己为几个孩子多做打算才行。”
“什么?!”李盼儿惊的站起了身,面露怒色。
“这畜生!你怎么有事都不说的啊?!”
“都过去了,如今他遭了报应,以后都不会再妨碍到我和几个孩子了。”李昭笑着说道。
这些说辞不过是为了给她的变化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已。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快些去收拾东西,早点走。”李昭站起身来。
“我来帮你。”李盼儿也跟着起来。
李昭也没推辞,还有许多事都没做好,确实得有人帮忙才是。
大丫几个也穿戴好了,杏儿便把两个孩子交给大丫她们看着,也跟着一起去帮忙。
一对龙凤胎今年只有两岁多,比起四郎还要小,但被李盼儿教得挺乖的,突然来到一个陌生地方也不哭不闹。
李昭去地窖拿出了几袋子粗面和白面,混合到一起烙饼,饼子做的又干又硬,这样可以放得更久一点。
李盼儿以前在家里也是做惯了活计的,撸起袖子就开始帮忙,和杏儿一个和面一个烙饼,做的比李昭还要好。
李昭一边做一边解释:“之后咱们赶路得做些方便携带的。”
肉干已经做好了,除了烙饼,还要炒些米带着,到时候赶路比较着急没时间停下来吃饭,直接抓一把就能吃,方便又快捷。
“我知道的,二姐,我跑来匆忙没带吃食......”李盼儿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难民都已经进城了,她们两个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根本就没多余的精力再去找粮食带上。
“不过我带了一头骡子来,拴在外面呢,应该能帮的上一些忙。”
两个孩子到底是那老家伙的亲生骨肉,临了了还是给了她们一头骡子,不然她们也不能跑这么快就到清溪村了。
“没事儿,你我亲姐妹,我还能少了你吃不成?今年一直干旱,粮价一直在涨,我怕之后吃不上饭,去县城买了不少粮食囤着,够我们几个吃了的。”李昭安慰道。
她囤了好几千斤粮在空间呢,完全够她们吃的了。
李盼儿停下活面,擦了把手去翻自己拿来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两个银锭给李昭:“亲姐妹也得明算账,你日子过的艰难,我不能厚着脸皮一直占便宜不是。”
见李昭没伸手收,她又接着说道:“放心吧,你妹妹我有钱的。我也长了心眼的,从干旱开始,我听我们老爷说起有难民逃荒,我怕手上的银票到时候兑不了,早早的就去兑了银子了。”
这一条上,姐妹俩倒是不谋而合了。
她夫家是开布庄的,有钱的很,她生了对龙凤胎在那老家伙面前还是有几分脸面,赏下来的东西不少,她因为儿时过的艰难节省惯了,都没怎么花过,攒下了一笔不菲的存款。
只是如今有钱也难买到粮,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二姐要管她们这四张嘴有多大的压力在。
这两个银锭一个有十两,加一起就是二十两。
李昭听她这么说,这才接了过来:“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咱们快些做吧。”
虽然觉得那些流民没那么快能跑到这清溪村来,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遇上了,那些人都杀红眼了,她们肯定讨不着好。
得在天亮之前做好,不然摸黑赶路也不容易。
几人没再说话,全身心的投入到手下工作来。
在天蒙蒙亮时,三人累的腰酸背痛的终于赶出来了一大批饼子和炒米,加一起得有一百多斤。
三个大人,五个小孩。
大人一天按两斤粮算,小孩按一斤算,这一百多斤粮食也够吃十来天了。
路上之后也可以挑着时间再做些补给,李昭松了口气。
跑去鸡舍把那只剩下的鸡给杀了,每人做了一碗鸡汤面,好好的饱餐一顿才有力气赶路。
李盼儿带来的骡车是有车厢的,车厢雕花刻纹看着很是华贵,不像李昭的驴车只是个简易的板车,李昭看了皱了皱眉。
“二姐,是不是太显眼了?要不咱把车厢给拆了吧,就留下底就好了。”李盼儿看着这车也反应了过来。
她夫家行事一向高调,就是这随便给她的车看着也高调的很。
她们是去逃荒的,这么华贵显眼的一辆车,那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她们是肥羊吗?
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安全更重要。
“拆了吧,现在这天气也冷不着。”李昭说道。
这车厢要是朴实一点还能留,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才会有的车厢,她们走在路上简直就是行走的靶子。
说干就干,李昭去找了斧头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那车厢给拆了,拆成了跟她的驴车差不多的板车。
拆好后开始装东西上车,被褥衣物已经被大丫带着三丫给打包好了,锅碗瓢盆该扔的就扔,带多了路上都是累赘。
锅、刀这种铁制难以购买的东西都给留下了,然后留了几人吃饭的筷子,带上了几个葫芦,这玩意儿轻快,劈开又能盛水还能当碗用。
从田被卖了后,家里的锄头那些农具李昭也给卖了,现在也不用再费事拿了。
“这个你和杏儿拿着防身。”李昭给李盼儿还有杏儿一人递过去一把镰刀。
“好,这镰刀到时候咱们磨锋利一点。”李盼儿接了过来应下。
杏儿也跟着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