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几个人眼看其被抓了去,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好像情况有点超脱预期。
“肃静!”
守营总督一声厉喝,顿时下边乱糟糟的人群安静下来。
“此人,挑起事端!抗拒执法!意图谋反!”
众人静静地看着总督,等着他的下一句话,而萧天佑安排的其他人则是在拼尽脑力想办法。
他们确实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如果他们的死没有任何作用甚至于反而使好不容易挑起的暴乱平息,那岂不是死不得其所?
听着那总督说的话,估计那人今天是逃不了了。
“现在!我有理由怀疑,你!”
总督转过头,一把扯住那人头发拉了起来。
“是敌国奸细!”
底下人群哗然,虽已经知晓开战之事,但奸细放在哪儿都是人人喊杀的。
“现在!我希望大家能左右看看,如果能举报出敌国奸细的人,可记军功一起!”
乌军总督大喝一声,随后一把将手中人丢到地上,噌的一声抽出长刀。
“说!你到底是不是敌国奸细?!”
“我呸!你们拿人命当草芥!还妄图欺骗我们!”
“我劝你说实话,若是讲出实情,我可以大发慈悲免你一死,若是能把其他人也曝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官做,何必如此出生入死朝不保夕呢?”
声音不大,却能完完全全地让所有人都听到。
能做到总督这个地步,多少还是有些能耐,试探了一句,仅仅是靠着眼前跪在地上人的眼神与语气,便听出自己的推断八九不离十。
“呵呵,来,我告诉你,你凑近些。”
“说。”
总督耳朵凑近,但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
“我干你祖宗十八代!呸!哈哈哈!”
那人故意压低声音道,随后往总督身上啐了一口唾沫,大笑道:
“狗贼,拿我们平民百姓当炮灰,还想拿功名来骗我们上当!去死!”
“我就算死,也要求一个公道!”
近乎嘶吼的声音从喉咙中吐出,随后猛地冲起,突如其来的爆发让两名按着他的乌军士兵都没反应过来。
一把抽出旁边乌军腰间的刀,用力挥砍向面前几步之遥的乌军总督。
若是能将其杀了,也算死的有用些了。
可乌军总督哪是那么好杀的?刀还没到跟前便被两名乌军挡住,总督惊怒之余扬起长刀便将其格杀,鲜血撒了一地。
“赵广!”
“回来!”
人群瞬间骚乱,底下一人惊呼!随后满脸怒意便要上前,被身后之人死死拉住。
“你想干什么?赵广是为了我们不暴露,你杀得了那狗屁总督吗?现在趁乱准备撤!”
现在他们已经几乎等同于暴露了,等到暴乱平息,他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
只能趁现在加剧暴动,冲破兵营!
……
乌国王宫。
“禀国主,皇城军已经集结完毕。”
“好!那我们就去‘请’我们的国师大人来支援前线吧。”
乌国国主阴笑道,说的是请,实则如此精锐的皇城军,怕是要威逼那些血影门人吧。
“国主,我等真的要去找国师大人?”
皇城军总寮头不确定地问道,虽然他们并不知晓匡岸的底细,但是现在国主和他们的修为都是国师赐予的,现在他们想控制国师……
怕是不太可能吧?
“哼!我是国主,他只是国师,我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必须在!”
不知为何,这位年轻的乌国国主总是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自负。
“出兵!去最近的分坛!”
……
而他们的脚底下,匡岸等血影门人则在为“神使”的降临而忙活,一道道血气汇聚于中心祭坛上的法阵之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波动直通九天之外。
晦暗的地宫之中,空无一物的祭台之上散发着淡淡的奇异威压,仿佛这方祭台正在脱离这个世界的规则限制。
“不够!还不够!”
纵使有四座分坛运输过来的“血气”,依旧不足以支撑所谓“神使”得到降临的机会。
“护法!乌国国主带人奔着我们的分坛去了,要阻止吗?”
“呵!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之徒!叫分坛开启阵法,整个皇城军的血气也不算少了!”
“是!”
“不行,我还是亲自过去看看,一个分坛要处理他们还有些困难。”
思索片刻,匡岸最终还是为保险起见,决定亲自去解决乌国国主一行。
原以为助他们提升实力能有些用处,没想到人魔大战离奇停歇,联军回头便大举进攻乌国。
就凭乌国如此空虚之国力和几乎等同于没有的民心,谈何抵抗联军的讨伐?
现在乌国上下对于血影门来说除了添乱一无是处,甚至看不清是谁给了他们这些东西!
……
白威宗。
“回卫峰主,这邪宗做事隐秘不留痕迹,我们……确实是没有线索啊。”
“……”
原以为白威宗以及附属小宗门会有些血影门的消息,但现在看来貌似血影门早就想到了这些。
“罢了,派人搜索吧,如果发现情况立即汇报。”
“是!”
“方景,你来一下。”
“哦!好。”
……
“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你现在应该已经巩固好凝神境的境界了吧?”
“差不多,呃……有什么问题吗?”
卫君璘将手搭在方景肩膀上细细感受了一番,大概明白了他的情况,便将手拿开来背在身后。
“凝神境为筑基最后一境,而所谓凝神,便是凝聚神识,扩展识海,打好起灵台的基础。”
“而起灵台,则有一件事极其重要。”
卫君璘一停顿,随后抚了一把腰间的剑。
“是什么?”
“道心。”
铮——
只是一眨眼,卫君璘的剑已经出鞘,两道赤金色的血线自剑柄直通剑尖,银白的剑刃寒光四溢。
这还是方景第一次见卫君璘的本命佩剑,有一说一是真的帅。
“此剑名为天寰,天无所缚,寰无所止。”
“吾之剑心,亦无往不利,无坚不破!”
手掌轻轻抚上天寰,仿佛是受到主人的召唤,天寰散发强烈的金光,气势无所保留地散发而出。
一股强横锋锐至极的剑意自卫君璘身上散发开来,若不是卫君璘有意控制,剑意足以将这白威宗的大殿斩得支离破碎。
而离卫君璘最近的方景可遭了殃了,强悍的剑意之下,同为剑修的他连头都抬不起来,剑意如一道道利刃一般于识海中乱窜,不过还好这些剑意不是向着取方景性命去的。
剑意肆虐了仅仅几息便被卫君璘收了回去,而方景也算确确实实地感受了一把神游境剑修的压迫感。
“师兄的意思是……我该修剑心了?”
“不错,凝神境修神,也修心,而剑之一道,不筑剑心,便不能真正踏上剑道一途,最多只算一个伪剑修罢了。”
“剑心……我应该怎么做?”
天寰归鞘,如渊般的剑意散去,卫君璘也恢复平常那般淡然的模样。
“执手中剑,要做什么事,不要问我,问问自己的本心,为何执剑?为何挥剑?”
“剑之所向,便是你心之所往,此便为剑心。”
不等方景疑问,卫君璘便转身迈步离去,留给方景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为何执剑?心又往何方?”
方景看着自己掌中之剑,回想着卫君璘说的话。
“我……又要为什么挥剑呢?”
直到直面这个问题,方景才觉到迷茫。
剑?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自己就随便拔了一把剑带在身上。
以及之后的经历,无不以手中之剑去应对。
可是……
当剑不仅仅作为一个手中的工具时,它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