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年底前来许安堂买人参的夫妇就是沈长江夫妇,原来那个濒临死亡的孩子就是沈宴......
当初那颗人参原本是怎么都不会低于一百两银子的,可沈长江夫妇手里只有九十两,那是他们卖房、卖地,还有这些年攒的全部积蓄。
许大夫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慈悲之心,最终含泪将那颗参以九十两卖给了沈长江夫妇。
也正因为那颗参,才吊住沈宴一口气。
期间沈宴又病危了一次,沈长江夫妇经过多方打听,得知黄府寻得一颗人参,虽然卖相不怎么好,但二人还是毅然决然为沈宴求来。
靠着这两颗人参,沈宴才彻底活过来。
再后来就是有情有义的亲家公送来了不情不愿的顾瑶前来冲喜,沈长江夫妇再三交代后,就百般不舍去了黄府为奴。
事就是这个事,不复杂,但足以证明,一场意外对一个家庭的毁灭性打击!
沈长江和许大夫寒暄着,顾瑶做好了饭菜端进来。
她煮的粥、买的肉包子,至于菜,她依然炒的是西红柿炒鸡蛋、肉沫炒豆橛子、凉拌黄瓜丝,没办法,这个点她也懒得跑集市上买去了。
而且有了沈宴的遮掩,大家也不会对她菜的来源表示怀疑。
吃完饭,天色就更不早了,加之张国秀还没醒来,于是,顾瑶决定大家今晚留宿杨柳镇一夜,待明日再回村。
好在,今早上大家出来的时候,怕事情难办,也都提前跟家里打好了招呼。
由于医馆后院不大,而且是专门留给病人住的,所以,周远金、沈东华和楚大郎就不能在此居住了。
其实不说,他们也不会在此住宿的。
开玩笑,一日要一百文,这谁住得起?
而且,就是连沈长江都要背着张国秀离去,他老伴又没事,住便宜的客栈不香吗?
顾瑶理解这些人的思想,都是贫穷节俭惯了的,关键还是手头不富裕,好在她现在手里还有二十来两,所以挽留下了沈长江。
“爹,娘现在昏迷着,就别折腾娘了,住一晚上没事的,我手里还有些银子的!”
随后,她又塞给沈东华两串铜板:“爷,今日劳累您、里正伯还有楚大哥跟着跑了一整天,您带着他们找个好点的客栈好好歇歇,明早上也不着急起床的。”
沈东华连忙将钱推回去:“你放心吧,爷会的,你今日也辛苦了,待会儿早些休息......”
他现在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冲喜媳妇懂事、能干,她这一来,不仅他大孙儿慢慢好了起来,就是连他儿子和儿媳妇都也恢复了自由之身。
才不过短短的三个月,这是做梦都不敢做的啊?!
他想立刻就将这个好消息讲给他老婆子听,可天黑了,又怕乐极生悲,所以,还是再忍一晚上吧。
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啊。
昨晚,他和老伴就激动地一晚上没怎么睡着觉。
顾瑶坚持将铜板塞进了沈东华手里,随后,便送他们离去了。
屋里终于肃静了下来,沈宴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若是无黄儇儇,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可明显黄儇儇插了进来,沈宴着实好奇起来。
对着沈宴那双异常明亮的眸子,顾瑶情不自禁笑了,怪不得黄儇儇会如此痴迷他,就这高颜值,很难不让人身心愉悦。
“很简单,以利诱之罢了......”
她将做面包的方子给了黄士仁,因为杨柳镇最大的冠春斋是黄府开的......
近来因为蛋糕的横空出世,对冠春斋的冲击很大......
黄士仁是个精明算计的商人,他不傻就会同意的。
这是条迫不得已的后路,真是可惜了她那可塑性极广的面包方子了,她原本还想靠此,后期与麦香斋谈合作分成......一劳永逸呢......
一想到此,她就不由一阵肉疼,往床上一摊:“哎,真是亏大了,我的一本万利面包方子啊......”
沈宴侧眸望着她这副生动的神情不由笑了,但笑过后又觉得不地道,毕竟人家是为他家才会损失这般大的,他敛容收色、十分认真回道。
“等我腿治好了,挣来的银子都给你!”
顾瑶停止哀嚎,一眨不眨审视着他:“那意思就是我还得先给你治腿呗!”
沈宴:“!!!”这话他没法接。
顾瑶不满他的反应,趴着对他道:“怎么不说话了?你继续说啊。”
沈宴刚想开口回答,可下一刻他就立刻转过了头,嘴角生硬道:“......你衣裳!”
顾瑶垂眸望向自己衣襟,呃......现代浴袍的大领子很性感......
但只要她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切,土包子,这有什么啊,我没穿吊带就算是照顾你了,以后你要习惯!”
沈宴却道:“爹娘回来了,日后就不要再穿你们那里的衣裳了,以免节外生枝!还有,这件事也得瞒着爹娘,我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再胡思乱想。”
顾瑶当然不会说。
要不是这货心思缜密,自己猜出来的,她连他也不会告诉。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所以,她未再拿乔,而是认真回答了他:“嗯,我知道的。”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沈宴很是满意,他转过头来,给她盖上被衾,轻声道:“嗯,你今日辛苦了,早些歇息吧!”
大夏天的顾瑶不想盖单子,可嗅着那上面好闻的檀香味,她就不知不觉睡着了,而且睡着后,她仿佛徜徉在一片清泉中,凉凉的还香香的,让她不由得想要靠近......
翌日睁眼醒来,她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某人,很好,完全将某人当成了自家的大白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