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梁山聚义厅的大厅内。
姜齐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姿笔挺地立在聚义厅内,双手背在身后,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小臂,目光紧紧地锁住悬挂在正前方墙上的郓州地图,眉头微蹙,眼神中透露出令人难以忽视的敏锐与果决。
姜齐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摩挲着下巴,脑海中的AI不断翻滚着那些可以翻天覆地的知识,如何调查、如何宣传、如何教育、如何分配,那些过往思考过的画面和策略,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之前梁山受限于一地,诸多谋划难以施展,现在,正是将计划推向整个郓州的绝佳时机。
姜齐深知这机遇背后潜藏的巨大风险。
梁山虽在江湖上已小有名气,可一旦介入州府土地事务,所面临的敌人,就不只是厢军和官府,而是整个士绅阶层。
但若是能在郓州一地点燃星星之火,梁山便能真正站稳脚跟,拥有一片稳固的根据地,而非偏居梁山一隅。
“诸位!”姜齐猛地转过身,双手迅速抱拳,目光如闪电般扫过聚义厅内的一众总管、指挥、都头,声音洪亮且充满力量:“如今,知州梁子美脚底抹油,跑了!整个郓州群龙无首,这对咱们梁山来说,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咱们绝不能让这个机会从指缝间溜走!”说罢,他用力地挥了一下手臂。
朱武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脸上挂着一抹微笑,接话道:“郎君所言极是,如今郓州没了知州管束,加之在刚刚一战中,各县都头死走逃亡,各地自顾不暇,正是我们梁山崛起之机。”
姜齐道:“咱们这一步,不是去攻打郡县州城,而是走乡村路线,从梁山周边的乡村入手,逐步扩大咱们梁山的势力范围,先在整个乡村扎稳根基!而后,蚕食郓州!”
李助闭目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郎君此计,乃是长远之谋!”
吴用在一边眉头紧皱,手中羽扇都忘了摇动,神色忧虑道:“只是郎君,如此一来,难免地方士绅对我等多加仇视!”
孔厚也是点了点头,补充道:“对那些士绅而言,土地就是命根子,咱们动了他们土地,可谓是结了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咱们不动他们土地,他们便能支持咱们?”姜齐呵呵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谁是咱们的敌人,谁是咱们的朋友,谁是能够拉拢过来可以化敌为友的,谁又是必须要消灭的,这要看清楚!”
“没错!”阮氏兄弟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双眼放光,“噌” 地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阮小五和阮小七齐声吼道:“俺早就盼着能痛痛快快干一场了!”
乜恭这时候也紧随其后喊道:“之前郎君公审,俺便错过了,那些人平日里骑在俺等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这回是他们的报应来了!”
焦挺也在一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回俺可不能放过他们,定要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姜齐看着众人,神色愈发坚定,双手在空中有力地一挥,说道:“此次行动,咱们要牢牢记住,切实维护百姓,这是咱们梁山以后的立身根本!一切为了百姓,一切依靠百姓,只有百姓能在咱们梁山治理下安居乐业,咱们梁山才能长久下去!咱们首先从寿张开始,开展分地行动,让百姓真正得到实惠!马麟,此番你的任务最重!”
寿张,这个位于梁山西北方向十多里的小县城。
整个小县城下辖仅有七个村子,此时这七个村子之中的孙庄村内,村民们的内心却并不平静,他们早早地便被聚集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三两成群,交头接耳,脸上带着疑惑、期待,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忐忑。
“乡亲们!”梁山负责宣传的铁笛仙马麟,正站在一块临时搭建的石头讲台上,挺直腰杆,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咱们梁山的名声,大家都是知道的!今天,咱们来到这,就是要把那些土豪劣绅霸占的土地,还给真正需要它们的人,还给你们!”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农,拄着一根破旧的拐杖,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谨慎,嘴唇微微颤抖着问道:“后生!真的能把土地分给俺们?那些地主平日里霸道得很,他们能答应?”
马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老丈,您放心!咱们梁山向来说到做到,绝不食言!不仅如此,咱们梁山会重新进行公平分配,做到每家每户公平公正,让每一位乡亲都有地种,都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
这时,几个梁山士兵抬着一块拼接成的巨大木板走了过来,木板上张贴着色彩鲜艳的画报和醒目的标语!
画报出自圣手书生萧让之手,标语则是姜齐亲手所写。
画中百姓在自家肥沃的土地上辛勤耕种,耕牛拉着犁头,百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标语则写着 “土地归农民,生活有盼头”,“打倒土豪劣绅,翻身做主人”,“公平梁山,均地分田”!
马麟一边指着那些字,一边大声朗诵,最后还在努力地解释着!
一位年轻的村民,听了半天,突然,他挤开人群来到木板前,眼睛紧紧盯着画报,脸上露出憧憬的神情,忍不住喃喃说道:“要这都是真的,有地有牛,不用受气,嘿,给个神仙都不换!”
在村庄的另一处,一间简陋的农舍里,门口站着阮小二和乜恭,屋内李助和公孙胜等人正和村里的几位老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放着一壶粗茶和几个破旧的茶杯。他们身体前倾,神色专注而认真,仔细询问着村里的情况。
“老丈,您给讲讲,村里最大的地主是谁?平时都怎么欺负大家的?”公孙胜语气温和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他一边说,一边拿起茶壶,给老人添了一杯茶。
老人看了一眼公孙胜,见他一副道长打扮,面色也温和,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和痛苦,说道:“咱们这是孙家庄,这地都是孙大财主的,他心黑得很,咱们租他的地,每年收成都得交七成给他,遇上灾年,就算地里颗粒无收,租子也一分都不能少。家里要是实在揭不开锅了,找他借点粮食,那利息高得吓人,驴打滚,利滚利,一人借钱,全家还!”
老人说着,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之前就听说,去年,你们梁山给清河县的一个地主给公审了,咱们是日盼夜盼,总算是把你们梁山给盼来了!你说,咱们离得这么近,要公审也得先公审咱们这片的不是?”
姜齐站在一边,默默看着,仔细听着,尤其是注意到在蒋敬的带领下,那些梁山出来的孩子们手忙脚乱地测量、计算,就像是前世自己小时候考试的样子。他听着马麟给村民们说着梁山的税,听到只有三成,村民们顿时说什么都不信,直到贴出姜齐盖了大印的文书,村民们才算是勉强信了。
这时,姜齐走到了一边苦着脸的吴用身边,轻笑道:“学究可做好准备了?”
“郎君下令,吴用自然听令而行!”吴用苦笑道。
“此去琉球,学究能稳住前往琉球的民众,只是开始,接下来,咱要学究注意的乃是倭国之地!”姜齐拉着吴用,蹲在地上,仔细的画了地图,看着那四片岛屿构成的倭国,姜齐眼中毫不掩饰的冒出杀机,沉声道,“学究,对于倭国,咱许你放开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