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看到的,这几天累够呛,吃点甜的会让人高兴起来。”
李鸿武表示赞同,“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兴奋呢,难得见你买这种小玩意儿回来。”
刘恒辰一拍脑门,忙坐下道。
“对对,是发生了大好事,我又要开店了。”
“哦?这次又有什么新点子了吗。”
“非也非也,是宁允那边要开分店,然后想让我将蒸馆的生意跟他进行合作,在他开设的每家烤肉店旁增设汗蒸馆,专门给他店里提供上门服务。”
李鸿武挑眉。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培养这种人才,要把这个甜头让给你。”
“毕竟我也算是半个合伙人,以他的品性,不至于做这么缺德的垄断手段,况且有莫家的前车之鉴,他深知树大招风的弊端,为长远计,跟我合作,彼此双赢不是更好。”
“这倒是真的。”
“他还打算开设商会,不过目前只跟我说过一个大概雏形,我想过了,如果这商会成立,势必能吸引很多外地商户进驻京城,到时候税收这些,能让国库充盈不少。”刘恒辰贴近李鸿武,搂住他的胳膊,摇晃着道。
“哥~你找个机会,去跟咱们的皇帝陛下说说这事儿?”
李鸿武一阵发笑。
“为什么你不去跟他说,明明你说话比我管用,这你是知道的。”
“哎呀,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这是走关系才成功的,我也没说让他立马就同意,只是想让你当面跟他说,是否对景朝有利,以老三的聪明程度肯定想的通。”
“宁允让你来当说客的?”
刘恒辰忙松开手,一脸受伤的看向李鸿武。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深思熟虑后才跟你说的,肯定是我自己觉得这事儿对老三有帮助。”
李鸿武的胳膊感到一阵空虚,他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忙抓住刘恒辰要抽回去的手掌,握在掌心,另一只手轻抚着,说。
“我错了我错了,怪哥哥嘴笨,改日上朝,我直接在朝堂上呈奏折,过了明面想必没有人敢说闲话的。”
“嘿嘿,那就麻烦哥哥你了~”
“你也就这个时候最乖了。”
“胡扯,我是哪种人嘛!”
“是!”
刘恒辰恼羞成怒,将李鸿武的手拽到自己面前,张嘴就是一口,虽然不疼,但李鸿武还是“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
再次告饶过后,李鸿武收起笑脸,担心问道。
“你银子可还够么?你存着的那些,不都拿去给老三使了。”
“宁允已经盘了铺面,我只负责招人以及店内陈设,每月只需要给一百两租金即可。况且这几个月,他那家烤肉店有盈利,其他的店我也有分红,我那两个店铺虽然生意不如往年,但到底城外的萧条不太能影响到京城里,这些钱还是够的。”
李鸿武叹了口气。
“可惜我没什么本事,需要你辛苦操持家里。”
“你不是每个月都有俸禄可食么,还全数上交给我,这难道不够?”
李鸿武摇了摇头。
“看你这么辛苦,我不忍。”
“难道你想让我每天窝在家里无所事事么?”
“那倒不是...就是...不想看到你整日东奔西走,就...”
刘恒辰大咧咧摆摆手。
“我又不累,这种日子我过的可充实了。”
李鸿武嘴唇一抿,没说完的话被他吞下肚里去,金屋藏娇这个词儿,他有预感自己只要说出来,就觉得免不了弟弟一顿胖揍。
他不愿刘恒辰抛头露面,万一被万大山之类的家伙给盯上,或是被哪家小姐强掳去做夫婿,那他就要后悔终身了,可他也明白,拘着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他虽想刘恒辰能时时刻刻都与自己待在一块,但他知道,他不是能被心甘情愿束缚在深宅大院的那种人。
刘恒辰说罢,身子往后一躺,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
“唉,开分店的事儿就罢了,有人帮忙,到时候何箐也会搭把手,但建立商会,想想就头疼。”
李鸿武给刘恒辰倒上一杯茶,推到他面前,问道。
“这话怎么说。”
“你想啊,那些世代行商的世家家主,哪个不是人精一样,我说到底只是个草根出身,别人瞧不瞧得起我就算了,他们每句话一百八十个心眼子,要猜他们的真实想法,光是想象就让人筋疲力尽。”
“抱歉...帮不上你的忙。”
“有什么好道歉的。”刘恒辰从椅子上蹦起坐着,端着茶喝了一口,接着道。“我只是抱怨抱怨,不是为了让你想要帮我分摊什么。”
“那你...”
“我还不能跟你说我的烦恼么。”
李鸿武愣住,随即咧嘴笑起来。
“当然可以,荣幸之至。”
相识十数年,李鸿武很清楚刘恒辰的脾性,他是轻易不会喊累的人,除了在自己身边偶尔会叫唤一句腿酸腰酸,像这样,内里的情绪基本从未暴露在他人面前过。
在外人面前不会,在两个幼弟面前更不会,他记忆中,好像只对自己有过这种倾诉。
一想到,自己被当做特殊的存在,李鸿武的嘴角上去之后就下不来。
“...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表情有些贱兮兮的。”
“啊,咳。没什么,我只是高兴弟弟终于肯对我说这些事情了而已。”
“是么?”
刘恒辰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是他心底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区别对待,从一开始,住进这三个孩子家里时,他便将自己立在了成年人的视角去看待任何事。
成年人不能轻易叫苦,成年人不能被挫折打败,前世他是这么生活,这辈子他也是一样这么生活。这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妥。
除了偶尔担心自己说漏了嘴外,他很少会把自己的肉体与灵魂混为一谈,很多事情,都是他顶着小孩皮囊在做。于是乎在这些关心他的人眼中,他就是一个打碎牙和血吞的坚韧少年,一向如此。
可能是卸下了心里筑起的那道高墙,亦或是将李鸿武视作可以依靠的港湾,这些压在心里的烦忧,他不由自主的便想与李鸿武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