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笑道:“看来影视作品拍的还是保守了,电视里修行有成的高手,大部分都是些老头儿。这么说来,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修炼方法是真的存在?”
肖怀远捋了捋胡子说道:“若想活的久些,倒也未必非要修炼。要知人之天年皆在百岁以上,若能志闲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
“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则人人皆可尽其天年,春秋百岁而动作不衰。”
我叹了口气说道:“师父这几句话说来容易,可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肖怀远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倘若真能做到,那不需修行,便已是神仙人物了。”
话说到这儿,肖怀远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严肃,盯着我继续说道:“咱们玄真宫历代祖师皆是修行有成的上真高道,祖师亲传的修行法门,你想学吗?”
我心想我都拜你为师了,肯定是想学啊,于是十分干脆的回答道:“弟子想学。”
肖怀远接着问道:“为什么想学?”
他这句话问的我愣了一下。
我一个部队里当兵的糙老爷们,女朋友也已经有了,外表的年轻或者苍老对我而言根本没什么所谓。
至于说为了增强自身的战斗力去对付敌人,这个理由也不是很能站得住脚。
我至今也没学会一点修行法门,可也没耽误我们小组完成任务。
而且人民军队讲的是革命英雄主义,不搞个人英雄主义。
毕竟一个人强不是强,团队强才是真正的强。
那我的内心深处究竟为什么愿意拜肖怀远为师,为什么想要学习他的修行法门呢?
反思到此,我心中忽地一动,当即跪在地上,对肖怀远说道:“弟子愿为往圣继绝学!”
肖怀远听罢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纵声大笑,一把将我拉起说道:“好孩子!咱们玄真宫真正算是后继有人啦!”说完便拉着我开始传授玄真宫的修行口诀。
按照他的说法,所谓“上药三品,神与气精”,人身三宝无外乎“精、气、神”而已。
道家修炼,便是将自身元精、元气、元神锻炼到高度融合,结成圆坨坨、光灼灼的一粒金丹。
许多丹经之中所讲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也是一样的道理。
玄真宫的修炼方法下手处必须先涵养本源,通过养炼自身生机,做到气血充沛活泼,精神饱满健旺。
肖怀远说我内家拳法的造诣已达到筋骨大成境界,因此涵养本源这一关就算是过了。这果然应了周广林之前那句话,内家功夫的大成境界,不过是修炼一途的入场门票罢了。
接下来便须从静功入手,打坐之时须做到心息相依,随着静功深入,自然能在丹田气海之中凝聚风云,汇合龙虎。
肖怀远讲解完毕,让我在他的房间里打坐试试,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请教。
我在床上盘腿坐下,按照肖怀远刚才传授的心息相依口诀练习静功。
初时没什么异样,可随着心逐渐静下来,下腹丹田中隐藏的那一团温热和煦之气忽地窜出,左冲右突均无门路。
几番试探之下,这股气忽地一沉,如同温水般向下流到了会阴处。
整个会阴如处温浴,酥麻难当,竟然十分舒服,让人流连沉迷。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诵经之声:“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诵经声时而如九天之上滚滚闷雷,时而如耳边之人低声诉语。
经声入耳欲火顿消,那一团真气也离开会阴,顺着督脉来到后背两肾之间。
本来温热和煦的气息来到此处后竟逐渐变得滚烫,恍惚中只觉两肾如同两个膨胀的气球,浮在滚开的热水之上。
诵经之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于不可听闻之处。
两肾熏蒸一阵,那一股热气便隐约壮大一分,在命门穴中一阵跳动,忽地想要向上窜起。
可命门穴如同铜墙铁壁,无论热气如何冲击,总是不能突破藩篱。
僵持一阵之后,这股热气变得不再滚烫,重新化作一股和煦真气,沿腰间带脉行走几圈,归入小腹丹田中消失不见。
我深呼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肖怀远神色十分严肃,站在床前目光凌厉地盯着我。
不远处桌子上一幅丹青画像已经绘完,隐约之间是一个壮年男子的模样。
我奇道:“师父你画的这么快,我打坐这几分钟的时间,武田刚的画像这就好了?”
肖怀远冷哼一声,伸手指向窗户。
我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窗外旭日东升霞光万道,将窗外映成一片金黄之色,这分明是清早日出时分的景象!
可我来肖怀远房间时明明是下午,打坐调息了几分钟,现在怎么成了早晨?
我不由得奇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现在是几点?”
肖怀远见我一脸茫然,神情不似作伪,他脸上神色也稍有缓和,沉声说道:“现在是辰时四刻,早上八点。”
我听罢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慌忙说道:“刚才明明是下午啊,怎么变成早上了?”
肖怀远说道:“你在定静之中行功一夜,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见我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接着说道:“人入静之后恍恍惚惚杳杳冥冥,往往并不知时间长短,无论三五分钟还是三五个时辰,往往都觉只是一瞬之间。
随着功夫不断精深,入静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有的佛门高僧可禅定七天七夜,称为‘禅七’,便是类似的道理。不过咱们道门的功夫,却并不讲究这些。”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打坐时听到有人念诵经文,是师父诵的么?”
肖怀远听罢脸上浮现怒气,对着我厉声说道:“若非我在旁护持,你昨夜便有走火漏丹之患,长此以往必然根基崩坏。到那时别说修炼玄门真法,就连你这个人都得废掉!”
我听罢急忙对肖怀远行了个大礼,口中说道:“弟子多谢师父救护之恩。”
肖怀远听罢却并不让我起身,反而冷笑一声说道:“你还不肯对我说实话吗?”
我一脸茫然地问道:“说什么实话?”
肖怀远怒道:“寻常人初学打坐,心中必然杂念纷飞,心猿意马难以降服,坐不了几刻便须离座。”
“等到心中空明澄澈,万念俱灭而一灵独耀,非得数十日不可。到了这一步,方可神念返照,在丹田之中渐渐凝聚真气。”
“可你今日不过初次打坐,丹田中那一股真阳之气是从哪来的?谁传授的你聚气之法?你到底为何拜我为师?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