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包娃，你与其庸俗一生，虚度年华，寿元108岁，用在你身上确实废了！”
“不如借我点，我可是比你有用，我也不贪心，就借个二十年，二十年而已，不多！”
二十年，还不多吗，那可是一个大小伙子的年龄。
冯无邪又急又慌，奈何手脚被定死，动弹不得。
大叫：“孟大娘，你不能这样，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放开我……”
孟神婆费了好大劲，才从椅子上撑起，勾起她90度的腰，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出破木门，来到院中。
抬头看天，月亮从黑云中露出。
她看着月亮，脸上的皱褶因为笑而叠得更深了。
“天助我也，有月亮作为媒介，我的借阳寿仪式会很顺利！”
她步伐蹒跚，弯腰驼背在院子里忙活。
摆出个五方阵形，东南西北中，各点上三炷香，放上五张小木凳。
冯无邪被定在屋里，眼珠子转动，看着孟神婆屋里屋外忙活。
孟神婆扯开神龛上的红布，下面原本盖着的东西，当时冯无邪看了，头皮发麻，全身毛孔冒寒气。
那是惨白惨白的五个人的骷髅头。
孟神婆将五个骷髅头依次放在五方的小木凳上，面朝中。
做完这些，她来到冯无邪面前，朝他脸上吹了一口气，那气味腥臭无比，冯无邪不能动，只能屏住呼吸忍受。
“起！”
冯无邪脚不听使唤走向院子，进到五方阵中央。
他明显感觉到，五方木凳上的骷髅头像是活过来了，贪婪的望向他，像是急不可耐要生吞了他一般。
极大的恐惧，他已经吓得喊不出声来了。
孟神婆不耐烦的看着五个骷髅头，没好气道：“急什么，少不了你们的！”
说了后她又去了屋里，不知是去拿什么东西。
五方的香烟飘来，冯无邪闻到的不是檀香的香味，而是陈腐油的臭味。
他不知道是什么油，但猜测，五方点燃的香，应该是爷爷说的，尸油槐木香吧。
尸油槐木香是用人的尸油拌上槐木粉制作的香，用作招鬼用。
这种香是不会轻易点燃的，谁要是作死点着玩，便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看来，孟神婆是要招五方之鬼来协助她借阳寿。
正想着，孟神婆从屋里出来，一手握着杀猪刀，一手端着个大碗。
她混浊的眼睛里，满是凶狠和不怀好意，一步步走近冯无邪。
冯无邪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小便都失禁了，嘶哑着喊：“老妖婆，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啊！”
“你是不是要杀我来祭鬼？你不是要借阳寿吗，我答应你，你不要杀我啊！”
在冯无邪变了声调的喊叫中，孟神婆不闻不问，果断将杀猪刀在他眉心就一刀，划了一条竖着的口子。
鲜血顺着他鼻沟流向下巴，滴落，孟神婆赶快将碗接住。
巨大的恐惧让冯无邪失去知觉，感觉不到疼痛，但他能清晰的听到温热的鲜血在鼻沟处流淌，滴答滴答掉进碗里。
他感觉他就快死了，大骂：“老妖婆，我日你仙人板板，你杀了我，我发誓会变成厉鬼，找你报仇……”
他骂着最狠的话，孟神婆照样无动于衷，眼睛专注碗里不断集多的血，舔了舔太阳纹干枯的嘴唇，像是好想喝一口。
“差不多了，再放的话，憨包娃昏死了，就没法举行仪式了！”
她将草木灰在冯无邪眉心伤口一抹，流出的血就止住了。
五方小木凳上原本牙关合拢的骷髅头，此时大张，像在等待人喂食。
孟神婆将大碗中的血，倒进骷髅头嘴里，那个骷髅头像是尝到了美味，兴奋得咯噔咯噔在小木凳上跳动。
那场景，要有多惊悚就有多惊悚。
五个骷髅头都喝了冯无邪的血，跳动后归于平静，冯无邪身上感觉那种贪婪的注视也消失了。
“各位吃饱喝足，也该办正事了，这次我的借阳寿仪式很重要，你们不可大意！”
孟神婆面对冯无邪，间隔不过两尺，她如之前一样，仰头看天，伸出十根又黑又长的指甲。
口中仍然念那时高时低的咒语，声音传入人耳，毛骨悚然。
“啊巴布，窝噜杜吐，喝耶布哈……”
咒语声中，黑气聚集，环绕于身。
念了差不多半小时，孟神婆周身黑气聚集浓郁，她本混浊的眼睛变成了黑色，面部狰狞。
太阳纹没有嘴唇的口成〇型，像个黑咕隆咚的无底洞，要吞噬一切。
冯无邪感知不祥之灾将临身，头发都竖起来了。
下一刻，阴寒之气袭身，像有几个小鬼在他身体里上下乱窜，寻找着什么东西。
冯无邪五脏六腑如被扔进冰窟窿，冰寒得刺痛，连呼出的气都成了寒气。
它们在他身体里像是找到了什么，努力往外拉拽，要剥离他的体内。
五只鬼粗鲁的拉扯下，冯无邪感觉有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从天灵盖溢出，直冲天际。
冲向月亮，月亮瞬间变为红色，那珍贵的东西又反弹回来，落入孟神婆黑洞洞的口中。
她全身打了个激灵，感受了一下，狰狞的脸转为诡异的笑。
“太难得了，这阳寿够纯，借一年得一年！”
“不像那些凡夫俗子的阳寿，借一年，最后消散得只能聚集几天半月的！”
“机会难得，我要多借点，三十年，不，我要五十年！”
孟神婆一脸贪婪之色，咒语念得更急了，身边的黑气更加浓郁，那五只鬼在冯无邪身体里翻找得更猖狂。
当冯无邪天灵盖像有更多最珍贵的东西要溢出时，一阵阴风袭来，紧接着阴风阵阵。
好熟悉的感觉。
阴风吹过后，冯无邪体内的五只鬼，像是与一个莫名的东西纠缠在一起，把他身体当成战场。
那五只鬼被那莫名的东西缠得动弹不得，拖离冯无邪身体。
顿时冯无邪全身冰寒散去，舒服了不少，天灵盖要溢出的珍贵的东西，被莫名的力量按回身体归位。
下一刻，他被定住的身体能动了，转身就看到耗子怪从他后面走来，与孟神婆对视。
孟神婆气急败坏，吼道：“跛脚鼠，请你闪开，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又怎样，这小子的命是我的，你擅自来取，坏了规矩，应该是我找你算账才对！”
孟神婆强词夺理：“谁说我要他命了，我只是借他几年寿元，又不是要他死！”
耗子怪怒道：“你一下子要借走他五十年阳寿，等于要了他半条命，还说不是要他死？”
“他的命是我的，少一年都不行，知趣的赶紧撤了你的阵法，别逼我出手！”
孟神婆一声吼，身边聚集阴霾黑气：“你的意思，那就没得商量了？”
耗子怪手一挥，冯无邪飞出五方阵，昏昏沉沉要睡过去。
最后听耗子怪说：“小子，今夜我与孟神婆斗法，就算我们的约定了，如果我赢了，后果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