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寡妇,你家大炕挺牛逼啊,不但能偷人,还能自己跑出去偷东西。”
陈峰将整张被子丢在地上。
被窝里赫然是一袋写有一号面粉的面袋。
“陈峰,你踏马什么意思?”
听到偷人二字,李良斌立马就炸了。
今年还不到三十岁的李良斌,不但早早就和白莲香勾搭在一起。
并且不止一次,吃了人家。
“杀人不过头点地,陈峰,你太欺负人了!”
白莲香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抹泪。
疯了,全都疯了!
任人欺负的陈峰,完完全全变了一个。
殴打刘家一群人,可以看成积压已久的报复。
自己可是陈峰的情姐姐。
陈峰这个畜生,怎么敢往死里逼自己。
“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围观村民们主动让出一条路。
道貌岸然的村长李有才背着手,叼着烟卷走进里屋。
“这是谁干的?大国怎么被打成这样?”
李有才故作惊讶。
“还能是谁!陈峰这个畜生干的,不就是一袋白面嘛,你瞧他把大国给打的,这叫一个出惨。”
李良斌添油加醋讲述陈峰不分青红皂白,一脚踢开寡妇门,冲进屋里对着炕上的庞大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庞大国才十几岁,哪能经得起这番毒打。
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抱头求饶的庞大国,李良斌故作关切道:“大国,有我爹给你做主,陈峰不敢把你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全身都疼?”
“还……哎哟,疼死我了!李爷爷,我全身哪都疼,没一个地陈是好的。”
人小鬼大庞大国哭啼啼地叫着五脏六腑全都疼。
一定是被陈峰打出了内伤。
“陈峰,不是大哥说你,你下手也太黑了,大国偷你家白面是他不对,可是你多大,他多大?论辈分,大国要叫你一声叔,当长辈的怎么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这像什么话。”
“这年头日子确实不好过,可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又是砸寡妇门,又是打人家孩子,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你让白寡妇怎么做人?十里八乡的乡亲们,肯定都要戳咱们村的脊梁骨,骂我们村是恶霸村。”
“他还是个孩子,犯了天大的错事,大人也不该和孩子一般见识,依我看,这袋白面你就当是赔偿,赔给白寡妇一家,事情就算过去了。”
一时间,围观村民们统一口径批评陈峰。
小孩子不懂事,陈峰难道也不懂事?
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上门喊打喊杀。
瞧把白寡妇一家逼,女人哭,孩子叫。
陈峰一言不发。
冷眼环顾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东西。
换成他们。
打得绝对比自己还要狠。
五十年代末,全国各地都处于粮食短缺,人民嗷嗷待哺的状态。
不夸张地讲。
一袋白面起码能娶好几个媳妇。
记得到了明年。
村里吴老二娶媳妇,只用了五斤土面。
“都别吵吵了,国有国法,村有村规,庞大国偷东西确实是他不对,不过陈峰动手打人,同样也不对,更别说他一个大人,把孩子打得这么惨。”
“经村里研究决定,这袋白面当成赔偿交给何秀莲充当医疗费。”
李有才咳嗽了两声,打断众人的吵吵嚷嚷。
“何秀莲,你有意见吗?”
“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意见,全听村长的安排。”
何秀莲心头窃喜。
李良斌同样高兴得合不拢嘴。
昨晚半夜。
李良斌鬼鬼祟祟溜进白家,准备吃顿“夜宵”,尝尝大白馒头的滋味。
半拉窝头将庞大国打发出去。
等到鸡叫天亮再回来。
没想到。
好事就这么来了!
庞大国鬼使神差地路过李家,听到院子里传来狗叫。
别看庞大国只有十四岁,几岁便开始偷鸡摸狗。
凭经验判断,发出声音的绝对不是大狗。
很可能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
而且数量起码在两只以上。
也不管家里是啥情况,庞大国杀回家里缠着白莲香白天找陈峰。
给陈峰要一只狗,拿回来炖着吃。
刚刚办完事的李良斌趁机出了个主意。
与其去要,不如去偷。
先不说陈峰能不能给何秀莲这个面子。
就算给了。
最多只会给一只狗。
庞大国直接去偷,给李家来个连锅端。
就算被抓住。
陈峰也不会拿庞大国怎么办。
毕竟,庞大国可是白寡妇唯一的儿子。
万万没想到。
狗没有偷来,反而偷来了一袋白面。
唯恐被陈峰堵在家里,李良斌从后面翻墙头离开。
这也是为什么。
李良斌会第一个赶到现场的缘故。
白面可是好东西。
有了这玩意,大姑娘小媳妇,肯定都要上赶着巴结自己。
至于说东西是赔给白寡妇,切。
李良斌开口要,何秀莲还敢不给?
“既然你没有什么意见,这么办吧。”
“慢着。”
陈峰冷笑道:“村长,你好像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吧?”
见陈峰敢用质问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李有才不快道:“你把大国打成这个样子,难道不该赔偿吧?”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将人打得奄奄一息自然是要赔偿的,可如果我能治好庞大国的伤势,村长,我还用赔吗?”
陈峰问道。
“哎哟,疼死我了,娘,我疼,全身都疼。”
李良斌不动声色地用脚碰了碰地上的庞大国。
想要吃白面,就继续往下演。
“我苦命的儿子啊!你爹这个没良心的鬼,一个人走了,留下咱们孤儿寡母受苦,奶奶个没本事,保护不了你。”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白寡妇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地抱着庞大国。
“人都被你打成这样了,要你一袋白面,你倒是不情愿了,你要是真能治好大国的伤,别说不要赔偿,让大国跪下给你磕三个头都没问题。”
李良斌阴阳怪气道。
只要庞大国咬死自己快要不行了。
纵然陈峰将县城医院的大医生请来。
那也是屁用没有。
“儿子,甭管陈峰用什么办法给你治疗,你都不能起来。”
另一边。
何秀莲利用抱着庞大国的机会,低声传授无赖经验。
“一言为定,我现在就去拿治病的工具。”
不等众人回话,陈峰大步流星地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