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邓山长去找潇县令,他就自己找上门了。
潇县令也在小厮口中得知,现在很多人竟然都在说陆怀瑾其实就是舞弊了,上次能够洗白是跟他这个县令合谋骗过顾北庭。
因为上次潇夫人想让小玥宝给儿子当妾一事,虽然这事已经过去,他也带着孩子跟礼物上门致歉过了,可他能感觉到陆家对他并不像以前那样热情自在了。
所以这次当他知道流言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亲自找陆怀瑾,跟他商量对策。
其实对策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还是来见陆怀瑾一面。
“瑜润见过县令大人。”
因为不是在县衙,也不是在办公,所以陆怀瑾只是给潇县令行了个不出差错的书生礼。
潇县令连忙称不必见外。
“坊间传闻不知瑜润可有听说?”
“瑜润听说了一些,大人可是为了此事而来?”陆怀瑾问。
“这次瑜润怕是受了无妄之灾。”陆怀瑾自然知道潇县令说的是幕后之人的动机,但还是适当的露出不解的表情。
潇县令:“本官这次过来就是想与瑜润商量一番,此事可大可小,现在竟然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那肯定就不只是想毁了我们名声这么简单,如果我们不做出回应,让谣言继续发酵下去,怕是咱们都落不着好。”
“瑜润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他一定要让郝家父子付出代价,还有他们背后之人,他一定要将人给抓出来,在给予严惩,竟然敢在他的地盘兴风作浪。
陆怀瑾并没想过要去澄清什么,他只要等就行。
可萧县令却不知道,“其实本官这次打算再一次将组织各地书院的夫子与学子们集聚一堂,这次多请一些人过来,再让你们二人做一番比试,到时候孰是孰非一目了然,那些说风凉话的人也能闭嘴了。”
陆怀瑾却不这么想,而是一脸淡然道:“清者自清,而且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后,郝家父子不一定会赴约。”
“瑜润的意思是他们不会来?可这样不就正好说明他们不敢吗?”潇县令道。
陆怀瑾却摇头道:“到时候郝家父子也可以有很多种说法,比如他们有事来不了,至于什么事还不是任由他们说。
再或者说他们日后干脆就不出现在安平县内,谁又能证明他们是自己自愿离开的?而不是……”
而不是被迫离开,只是是谁逼迫他们,自然有百姓们自行脑补。
潇县令听了他的话,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或许陆怀瑾年纪小还想不到,可潇县令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可官场基本准则他还是知道的。
他已经想到郝家父子的背后之人了。
陆怀瑾的确没往别处想过,他只知道郝家父子背后肯定有人,但不像潇县令想的那么多。
“此事瑜润也想过,不过夫子前段时间给瑜润来信,说皇上对于大人呈上去的折子非常满意,龙颜大悦,因此给了不少赏赐。
并且还有一道圣旨,皇上身边的大总管的徒弟已经带着圣旨从宫里出发,只是旅途遥远,怕是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到。”
“是顾二公子说的?”潇县令不敢置信道。
陆怀瑾点头确定道:“夫子信中便是如此说的。”
潇县令的喜悦之情藏都藏不住。
皇上看到他的折子了?他终于在皇上跟前挂上号了?
多少年了?他每年都会有一两封折子送去京城,可这还是第一次入了皇上的眼,并且还被皇上认可了。
潇县令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终于不再是郁郁不得志了。
现在他身上满是干劲,有些跃跃欲试。
随后他又有了新的担忧。
“只是这从宫里出发,到安平县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怕是会听到不少难听的话。”
他担心这样会影响到陆怀瑾的心态,从而让他无法静心学习,顾北庭可是将自己的关门弟子交给自己照顾的,至少这半年他必须顾好了。
“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瑜润不惧流言蜚语。”陆怀瑾语气坚定道。
只是希望日后一切水落石出后,那些人云亦云的人不要太过内疚才好。
不过即使愧疚又能如何?
他陆怀瑾还没有饥饿到什么朋友都处的地步。
潇县令越看陆怀瑾越满意,就这副处事不惊的性子,再加上才华,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么优秀的后生,日后也不知道便宜谁家姑娘。
可惜了,自己不争气,夫人肚子也一直都没个动静,要是自己能有个女儿,他一定要亲自去陆家提亲。
潇县令既然已经知道有圣旨过来,那也就不再担心有人再拿这事做文章了。
又跑去跟邓山长还有荆夫子两人寒暄了一番后,几人又说起陆怀瑾还有最近的流言。
“本官自然知道陆学子是个有才华的,但说到底年纪摆在这里,本官担心那些流言蜚语会影响到他的学业。”
“大人担心的也正是在下跟荆夫子所担心的。”邓山长道。
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好解释,毕竟谁也不知真正的背后之人。
上次陆怀瑾跟郝厦建对峙,他们也去了,事情都那么明了了,可还能被人颠倒黑白,那这次他们做什么解释又有什么用?
而且都敢将一县之长的县令拉下水,背后之人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潇县令显然也是想到这些,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刚刚只是听到皇上圣旨表彰,太过高兴,完全没想别的。
如果有人想拉他下马,那封表彰圣旨也没用,毕竟没人会为了自己这个没有背景的芝麻小官去找皇帝求情。
没想到啊。
他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拉帮结派,也不收受贿赂,本以为这样也只会没有晋升的可能,都已经做好一辈子都只是当个芝麻县令的准备了。
这段时间有了顾北庭的出现,他本以为自己说不定还可以凭借这层关系,说不定不用做违背良心之事就能再往上走走的。
没想到就给他来了这么一下。
果然,没有家族做靠山,又没有加入党派的人就不能有一点出头的,不然枪打出头鸟,他就是那只出头鸟。
潇县令想了很多,觉得是不是有人注意到了安平县,想让自己人来掌管,所以自己就成了别人的拦路石?
可安平县除了一些贫瘠的土地,还有什么是值得上面之人看重的?
难道是陆怀瑾的像南方借水之法被皇上看中,那些人想要先利用这事借机拉拢?
如果只是这样但也还好,自己好歹也是安全的。
可若是……
事已至此,他不想跟人同流合污,那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