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博凡知道自己说话是不管用了,这些人应该不是跟着爹爹的。
无法,他只能跟着一起过去。
“你们只是去问话的,陆家人就自行坐马车过去吧。”这是潇博凡的底线。
不然小玥宝的那个小短腿,走路到县衙,还不得累死。
衙役没什么意见,反正只要人过去,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们真没必要做的太难看,得罪人不说,自己还容易成县令跟主簿对决中的炮灰。
这些官差都是没有品级的,只能走着过来,又走着回去。
可陆家却是有马车的,于是就出现了官差们走路,“犯人”却是一路坐着马车。
等他们赶到县衙时都已经很傍晚了,本该先关押明日再审,不过萧博凡担心他们受委屈,跑去将自家老爹从床上扒拉下来。
萧县令在听说小玥宝因为打人,现在整的陆家都被衙差以打架斗殴为由抓过来,也是恼火。
一个小孩子打架,就上纲上线的,那家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那些衙差也是没眼力见的,陆家那可是被皇上褒奖过的,一个小孩子打个架而已,别人报案他们还就真抓?
萧县令忍着怒意进去堂内。
堂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也不知道他们哪来消息,竟然比自己这个住在县衙的人来的还快。
萧县令又看了看堂内,在看到除了陆家人外,就只有还在扮柔弱装可怜的郝厦建,差不多也猜到原因了。
心想:这个不要脸的玩意,这段时间没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倒是自己给送上门了。
想到这里,潇县令重重的拍了下惊堂木:“堂下何人?”
“学生郝厦建见过大人。”郝厦建对着县令拱了拱手。
“学生今日前去陆家,本因为之前错怪陆师弟,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就想跟他化干戈为玉帛,没想到……”
郝厦建说着还故作伤心的捂着胸口,仿佛真被伤到心了。
“没想到他们并不待见学生,不但找学生要礼,而且还开口数落,不过学生自知登门的目的,自不会跟他们多做计较。”
“不过学生又担心陆师弟以后若是考上秀才举人,家人却经常用他的名头向人索要财物,这对陆师弟日后的仕途有碍,就劝解了几句,希望他们日后多注意些,不要给陆师弟蒙羞。”
“若是实在银子不称手了,可以跟我说,念在师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不管他们,可他们竟然一言不合就对学生动手,若不是几位差爷及时赶到,我还能不能参加今年得岁试都不一定。”
“在下不才,可也是有功名在身的,怎可由他们这般欺辱?”所以必须严惩。
郝厦建说了一大堆,完了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没打脸上,他现在是真的后怕。
萧县令早就从儿子跟朱伯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大概,不过还是问道:
“那你说说打你的人都有谁?”
郝厦建挺直了腰板,朝着站在角落的小玥宝指过去。
这就让围观的看也注意到这个一直没有下跪的孩子。
“他什么人,怎么见到县令不跪?”
“挺狂啊,就这,县令大人不打她板子都说不过去。。”
混在人群里的严如白听不得别人说他徒弟不好,而且还想让她挨板子,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虽然他平时也会嫌弃她学习不认真,可那也就是恨铁不成钢啊。
“你跟一个孩子说狂?你家小孩这么小的时候就知道见官要跪了?”
围观的人立马就不说话了,这孩子看着的确不大哈,他们再看看郝厦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刚刚的同情瞬间烟消云散。
不就是小丫头打了他一顿,还能影响岁考?怕不是知道自己考不过,担心被惩罚所以故意找的借口?
众人看郝厦建的眼神里充满着鄙夷。
郝厦建却浑然不觉他这个“受害者”竟然被鄙夷了。
他只觉得他又没说谎,刚刚被打的那一顿的确挺疼。
也不知道这个臭丫头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县令大人,在下以为此事需严惩。”
郝厦建话音刚落,围观百姓你一言我一语起来,不过都不是说陆家或者小玥宝的。
“不是,就被一个三岁小孩打了,他竟然还上纲上线的,就这还读书人?”
“如此心胸狭隘之人,竟然还是有功名的?”
“只希望他这次岁试成绩不理想,不能参加乡试,不然等他中举,我们老百姓有这种父母官,还不知道日子会变得多难。”
郝厦建听着这些愚民们都是对自己的讨伐,心中不悦,不过面上却不显。
“各位有所不知,在下并非小气之人。”
众人鄙夷,这还都不叫小气,那怎么样才叫小气?
郝厦建忍住怒火,有条不紊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学生也是熟读四书五经以及大魏律令的,律令中有规定,家中长辈应对家中稚童有管教之责,可陆家显然并没有做到。”
“所以学生才会觉得需要严惩,不然日后大家都认为稚童犯错无事,那是不是也会效仿今日之事?甚至有些长辈因为跟人结下私仇,想要寻机报复的,他们担心刑罚,就让家中稚童去,那是不是就乱了套?”
可以说郝厦建不愧是吃过几年墨水的,这样的长篇大论下来,很多人都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嗯,律令中的确提到家中长辈在见到自家稚童与人发生冲突,该及时劝阻。”萧县令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将律令中的东西说了一遍,不过惩罚还是没说。
郝厦建怎么可能让这事轻轻揭过?
他给萧县令的话进行了补充:“不若,该长辈代为受罚,县令大人,学生说的可对?”
“玥宝的娘亲才出来就把玥宝抱走了。”小玥宝有些得意,看你这个坏蛋还怎么拉娘亲下水。
郝厦建:“当时候,院子里除了你,可是还有好几个年长的。”
“啊?”小玥宝为难了,这个没法反驳啊。
那个时候的确还有两个师父跟十七哥哥在呢。
小玥宝愧疚的看了一眼跟围观百姓站在一处的两个时候以及十七,是她连累他们了。
“县令大人,草民是打算去将妹妹拉开的,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没拉住?”陆怀武愧疚的低下头。
陆家的其他小子也都跟着低下头,陆怀安年纪最小,身体都有些忍不住颤抖起来。
为官的百姓看得都不落忍。
有人就忍不住高声道:“大人,他们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又如何去管教另一个孩子?”
萧县令看向围观的百姓们,看来自己这几年的仁义之名维护的不错,都敢在衙门重地喧哗了。
不过这话说到他心坎里了,会说就多说几句。
其实事情到了这里也算是明了了,这时候韦主薄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