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有哆哆嗦嗦的端着茶杯,滚烫的茶水洒出来几滴,烫的他手一哆嗦,险些将茶杯摔在地上。
他脸色惨白,刚才在少府署门前发生的一幕幕,还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放。
沈括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两根管子里喷出的火舌,还有那飘在空中稀碎的条幅……
七天,只有七天的时间!
如果想不出办法,七天之后,要么乖乖交出地契,要么……
他不敢再往下想,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他娘的,这姓沈的,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简直是个疯子!”
钱大有咬牙低声咒骂道。
坐在一旁的锦衣男子金龙,此时已经从最初的恐惧中缓过劲来。
他斜睨了钱大有一眼,冷哼一声:
“钱老爷,我看你也不用这么害怕,不就是个小小的少府令吗?”
“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金龙兄,此言差矣。”
另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留着山羊胡的男子黄鹤摇着头说道。
“你没看到那沈括手里拿的双口管子吗?‘砰’的一声,条幅就没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黄老爷说的对,”钱大有也附和道。
“那东西邪门得很,要是打在人身上,肯定必死无疑……”
他说着,又打了个哆嗦,像是又回到了少府署门前,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
金龙不屑地撇了撇嘴说:
“怕什么?不就是个会响的管子吗?”
“我就不信,他还能用管子把我们都杀了不成?再说了,他这么做,就不怕朝廷怪罪下来吗?”
“金龙兄,你有所不知,”黄鹤压低声音说道。
“我听说,这沈括来历神秘,深得陛下信任,据说,他手里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甚至……”
黄鹤故意停顿了一下,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继续说道。
“甚至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真的假的?”金龙半信半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
钱大有连忙说道。
“前几天我去给王大人祝寿,听他说几个月前,公子胡亥和沈括一起去城外猎场打猎。”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晚上那城外猎场是一声巨响然后火光冲天。”
金龙听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虽然不信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但那天晚上城外猎场的巨响和火光他也看到了。
“那……那咱们怎么办?”
黄鹤端起茶杯问道。
金龙沉思片刻,眼中闪过狠厉:
“既然抗议游行不行,那就来硬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咱们找些亡命之徒,趁他落单的时候……”
他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黄鹤闻言,连忙摆手道:
“不可!万万不可!这沈括现在可是陛下的红人。”
“要是他出了什么事,陛下追究下来,我们谁也担待不起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金龙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黄鹤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
“依我看,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也没有不爱财的官。”
“沈括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凡人,咱们何不……嘿嘿……”
他搓了搓手,眯起眼睛。
钱大有眉头紧锁,一脸疑惑:
“黄老爷,你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请他吃饭!”黄鹤一拍大腿,语气笃定。
“咱们就假装认错,摆一桌酒席,再送上些厚礼,就不信他不动心!”
“这……”钱大有有些犹豫。
“咱们刚刚和他闹得那么僵,现在又去请他吃饭,会不会太突兀了?”
“再说,那沈括看着也不像是个傻子,他会吃咱们这一套吗?”
黄鹤不屑地冷哼一声:
“钱老爷,你这是妇人之见!现在的官员,有几个是清官?”
“只要咱们肯下血本,不怕他不就范!先不管其他地主死活,保住咱们三人的土地再说!”
钱大有沉吟片刻,觉得黄鹤的话也不无道理。
如今之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好吧,就按黄老爷说的办!只是这礼,要送些什么好呢?”
黄鹤眼珠一转,露出淫邪的笑容:
“自然是投其所好!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咱们就送他几个绝色美人,再加些金银珠宝,保管他乐得合不拢嘴!”
.......
袅袅的青烟从沈括指尖升起,猩红的火星在昏暗的书房中明明灭灭。
他手里捏着一张红色的请柬,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钱府钱大有,敬邀少府令沈大人赴宴”。
“大人,这钱大有昨日还带人堵在府衙门口闹事。”
“现在却突然设宴款待,属下觉得其中有诈。”
刘安站在一旁,浓眉紧锁,语气中带着担忧。
沈括将雪茄放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雾,遮住了他脸上那不易察觉的冷笑。
“呵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老王八蛋打的什么算盘,本官还能不知道?”
“那大人为何还要赴宴?”
刘安不解地问道。
“不去怎么行?人家一番‘盛情’,本官若是不赏脸,岂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沈括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戏谑。
“大人,属下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带几个兄弟一起去?万一有什么变动……”
刘安迟疑了一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括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玩味。
“刘安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胆小了?放心啦,本官自有办法。”
沈括的系统空间里,枪支弹药、火箭炮、甚至小型核弹应有尽有。
只要他愿意,哪怕弄死嬴政,自己当皇帝都不是问题。
刘安闻言,顿时哑口无言,他仔细想想也是。
昨天在少府署门口,沈括手里那根会发出声音的管子他也看见了。
对付几个地主恶霸,应该不在话下。
“行了,下去准备吧,晚上准时赴宴。”
沈括挥了挥手,示意刘安退下。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钱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沈括一身素衣,独自一人,缓步走进了钱府的大门。
钱大有、黄鹤、金龙三人早已等候多时,一见沈括到来,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沈大人,您可算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钱大有肥头大耳,满脸谄媚的笑容。
“沈大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黄鹤和金龙也紧随其后,点头哈腰,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沈括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三人,心中冷笑:
这三个老狐狸,演戏的功夫倒是不错。
宾客落座,钱大有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对着沈括说道:
“沈大人,前几日的事情,是我们做得不对,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这杯酒,就当是我们给您赔罪了!”
黄鹤和金龙也连忙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附和道:
“还望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沈括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三位言重了,本官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