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奶奶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那步伐凌乱而匆忙:“晓悦,你说这事你娘知道了可怎么是好,她好不容易熬出头,偏偏这苏二河又做了陈世美。
我看着真心疼啊。”那语气中满是忧虑和心疼,仿佛邹氏的痛苦就是她自己的痛苦。
苏晓悦将杨奶奶扶到座位上坐好,动作轻柔而贴心,又倒了杯茶递给她,语气坚定而沉着地说道:“既然他脏了,咱扔了就是。”
“晓悦,你可不能糊涂,他苏二河好歹现在也是官身,你娘也是他的原配,那个女的左右不过是个妾,咱们为了晓强的前程也得忍忍。”杨奶奶一脸急切地劝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现实的无奈和对未来的担忧。
站在这个时代的规则来讲,邹氏确实只有忍下这一条路,可现在她们家也不是曾经那个普通的农户,她苏晓悦有二皇子撑腰,对上苏二河也是丝毫不带惧怕的。
可她不能这么跟杨奶奶说,只得继续安慰道:“奶奶,您放心吧,我娘回来,我一定好生劝慰。”
“唉,这邹氏也是个命苦的。”杨奶奶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和同情。那一声叹息仿佛包含了无尽的沧桑与感慨。苏晓悦对着杨奶奶好一通安慰,又让立春给包了一大包麻花,这才将人送走。
走到院外,杨奶奶看着怀里的麻花,嘴里嘟囔着:“我的个姑奶奶啊,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麻花。”那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惆怅。
送走杨奶奶后,苏晓悦片刻都不敢有丝毫耽搁,脚下如同生风一般,匆匆忙忙、心急如焚地朝着作坊急速奔去。
在那弥漫着热气与嘈杂声的作坊里,她一眼就瞅见了包着头巾、正忙活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的邹氏。
苏晓悦二话不说,动作迅速地把邹氏手上紧紧握着的筐子一把递给立春,然后不由分说地拽住邹氏的胳膊,脚下生风般匆忙往家里赶去。
邹氏被苏晓悦这突如其来、毫无预兆的一连串举动吓得心脏猛地一惊,脑海中瞬间如闪电般掠过无数纷乱的念头:这莫非是跟姑爷吵架了?
要是这样,拉我回家那我究竟该帮着谁说话?苏晓悦全然不顾邹氏脑海中思绪的纷飞混乱,一路紧紧拉着邹氏,脚步不停歇地来到房间,“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狠狠关上,那巨大的声响在这寂静安宁的屋内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邹氏被苏晓悦这猛力的一推,整个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在凳子上,还没等她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中回过神来,身体立马又像弹簧一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心中此刻已满是惶恐不安。
苏晓悦眼神快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紧接着又拉着邹氏快步来到床边,她心里不停地担忧着,万一自己说出真相,邹氏承受不住打击晕过去,在床上好歹能让她舒服一些,自己也不用费尽力气去抬人。
邹氏低头瞅瞅自己身上沾染的大片油污,下意识地顺势就要从床上站起来,苏晓悦赶忙用力把人按倒在床上,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钳住邹氏的手腕,那力气大得让邹氏根本没有一丝挣脱的可能。
邹氏看着面前如同恶狼猛虎般气势汹汹的闺女,心中一阵慌乱无措,感觉自己这把年纪怕是要遭遇极大的不幸了。
苏晓悦把邹氏用力按在床上,嘴唇快速张合,语速极快地说道:“娘,苏家人都回来了,苏二河也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管老娘何事……等等,你说谁回来了?”邹氏先是一脸满不在乎地随口回应着,随后像是突然被雷电击中一般反应过来,眼眶逐渐泛红,声音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摇摆的树叶。
苏晓悦见邹氏不再挣扎反抗,这才干脆松开了手,再次一字一句清晰、缓慢地重复道:“娘,那个负心汉回来了。”
邹氏听到苦等多年的苏二河回来了,心中的悲伤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此时的她也完全顾不上身上的脏污,翻过身趴在床铺上“呜呜呜……”地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悲痛欲绝、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这些年所受的无尽委屈一股脑儿地全都宣泄出来。
苏晓悦看着床上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娘,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感交集,实在是不忍心把实情的全部真相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
邹氏哭了好长一阵子,才缓缓从床上坐起,双眼红肿,红着眼睛看向闺女,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说道:“你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说吧,娘能承受得住。”
苏二河回来却没有第一时间去作坊寻找她,更没有来新宅等待她,再加上闺女去接她时那满脸写满担忧的神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无非是他对自己厌倦了,或者是彻底背叛了她,要不然这么多年怎么会连一封寄托思念的书信都没有。
苏晓悦像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声音低沉、压抑地说道:“娘,他……他带了个容貌美丽、娇艳动人的妇人回来,还……还亲自牵着那妇人的手下的马车。”
邹氏听后,缓缓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因常年辛苦劳作早已变得粗糙干裂、布满老茧的手,心底那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的苦涩像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袭来,瞬间将她整个人淹没。
苏晓悦轻轻地把邹氏温柔地揽入怀中,手掌轻轻拍着邹氏的肩膀,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说道:“娘。无论您最终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坚定地支持您。”
邹氏眼中含泪,神情无奈、凄楚地看着苏晓悦说道:“他如今功成名就荣耀归来,娘自知斗不过他,娘也不想跟外面的女人争抢什么,娘只想拼尽全力护着你们姐弟三人,亲眼看着你们平安长大成人。”
苏晓悦急切、焦虑地说道:“娘,如果我们三人跟那个人彻底断绝关系,以后跟他毫无瓜葛,娘您可愿意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