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柔和的晨光如轻纱般洒在新野的土地上。
刘封怀揣着番薯与玉米种子,步伐匆匆,心中满是期待与急切,径直朝着徐庶的住处奔去。
一见到徐庶,刘封那抑制不住的兴奋瞬间爆发,他迫不及待地将种子展示出来。
紧接着,便滔滔不绝地讲述起番薯和玉米的非凡之处,从产量高到耐旱,再到耐贫瘠,一项项优势如数家珍般介绍了个遍。
徐庶静静地听着,眼中渐渐泛起惊讶之色。
他的思绪随着刘封的描述不断延展,如果这些作物的特性真如刘封所言,那带来的影响可不仅仅局限于新野,甚至会波及荆州,乃至整个大汉。
待刘封终于说完,徐庶微微皱眉,心中已然猜到几分刘封的意图。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少将军告诉我此事,是要我做什么来帮助少将军吗?”
刘封目光坚定地看着徐庶,眼中闪烁着决心:
“我想与徐先生一同先找几户农户做个实验,看看这两种作物是否真的有我说的那般神奇。
一旦证实所言非虚,便可在新野广泛种植。到那时候,就需要徐先生以军师的身份多多帮忙了。”
徐庶心中瞬间明了:
“刘封这是想让我为他背书啊!
若这两种作物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神奇,他便打算越过刘备,在我的协助下,在新野推行番薯与玉米的种植。
一旦推广成功,那么这份天大的功绩和民望都将被他一人揽入怀中。”
想到这儿,徐庶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刘封,心中暗自思忖。
他深知,这一步若是迈出,便意味着明确表态支持刘封,而这其中的利弊,需要他谨慎权衡。
片刻后,他没有多言,只是点头同意,决定先与刘封一同实验这两种作物的实际效果。
于是,二人来到了新野城外的一处村落,名唤邓家庄。
此时,村子里已是一片忙碌景象,农户们早已迎着晨光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刘封和徐庶刚走进村子,村民们便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交头接耳地猜测着他们的来意。
刘封笑着走向一位正在整理农具的老者,客气地打招呼:
“老人家,我们想找您帮个忙。”
老者直起腰,用那饱经风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二人,眼中满是疑惑:
“你们是?找我帮忙?帮啥忙?”
刘封赶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手中的布袋,拿出番薯和玉米种子,一脸真诚地说道:
“老人家,这两种种子,是我们偶然得到的稀罕物。我们想请您帮忙种一下,看看收成如何。”
老者凑近,仔细端详着种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是啥种子?俺活了大半辈子,咋从来没见过。”
徐庶在一旁耐心解释道:
“老人家,这两种作物啊,耐旱又耐贫瘠,产量还高。要是种好了,以后咱这日子肯定能更好。”
老者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语气中透着谨慎:
“真有恁说的那么好?俺们种地的,可不敢瞎折腾,这都是一家人的口粮呐。”
刘封赶忙说道:
“老人家,您放心。如果收成不好,我们会赔偿您的损失。
而且,我们会一直在旁边帮忙,有啥问题,咱们一起解决。”
老者思索了一会儿,目光在刘封和徐庶诚恳的脸上停留,又看了看那些奇怪的种子,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行吧,俺信你们一回。反正咱新野土地贫瘠,这几块地收成也不好,就当试试了。”
刘封和徐庶大喜过望,连忙跟着老者来到田边。
刘封蹲下身子,一边将种子递给老者,一边详细地讲解种植的方法,眼神中满是期待。
老者一边听,一边按照刘封说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将种子种下,动作虽略显迟缓,但却充满了对未知的期待。
徐庶则在一旁帮忙,挥动着锄头松着土,还不时地询问刘封一些细节,眼神中透着专注。
其他村民们听说了这事,也纷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这能成吗?看着咋这么不靠谱。”
“就是,别到时候把地给糟蹋了。”
“嘘!别多嘴!没看到是少将军和军师亲自来了吗?难道还能骗咱们不成?”
“唉,也是,咱们也先看看到底能成不能成!”
……
刘封站起身,笑着对大家说:
“乡亲们,我们今日此举也是为了大家好。
要是这两种作物真像我们说的那样,以后咱就不用愁吃不饱饭了。”
村民们听了,虽然依旧将信将疑,但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一丝期待,纷纷看向那片刚刚种下种子的土地。
种完后,刘封和徐庶又帮着老者给土地浇了水。
看着湿润的土地,刘封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丰收的景象。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转头对徐庶说:
“徐先生,你看着吧,这可是改变新野的希望!”
徐庶点了点头,缓缓道:
“希望如此吧。如果真能成功,那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接下来,刘封、徐庶二人需要做的便是等待。
在这段日子里,刘封像是着了魔一般,没少往地里头跑,对 “种地” 这件事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与之相反,徐庶整日却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刘封带来的作物确实非凡,自己究竟要不要按照刘封所说,助力他在新野推广种植。
一旦按照刘封所说的那么做,无疑就是明确表明了支持刘封的立场。
可若不帮这个忙,徐庶又满心羞愧,毕竟刘封对他有救母之恩。
就在徐庶内心煎熬之时,细心的徐母察觉到儿子似乎有心事。
这天,她将徐庶唤到跟前,轻轻拍了拍身旁的凳子,轻声问道:
“孩儿,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何整日闷闷不乐?”
徐庶叹了口气,先是将自己所了解的刘备与刘封父子之间的恩怨矛盾,毫无保留地说给母亲听。
期间还着重提及,将母亲从颍川解救回来,全是刘封一人操办。
而后,他又把刘封想要在新野推广种植番薯、玉米一事告知母亲。
最后,他一脸困惑地问母亲:
“母亲,孩儿该怎么做?
如果这两种作物真的有不凡之处,孩儿究竟要不要帮助刘封在新野境内推广种植番薯与玉米呢?
还是说将此事告知左将军?亦或者索性不管了?”
徐母听完,也跟着叹了口气,目光柔和地看着儿子,缓缓说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左将军与刘封父子之间谁对谁错,如今已难以分辨。
既然如此,孩儿你行事只需遵循本心便好。”
徐庶闻言微微一愣。他本以为母亲定会劝自己站在刘备一方,不帮刘封,却没想到母亲竟说的如此简单。
徐母见徐庶面露惊讶,微笑着又道:
“孩儿,我平常教你忠君之道,但这‘忠’并非只效忠于一人,而是要忠于天下、家国。
谁能让这世道变得更好,让百姓安稳生活,你便该忠于谁。你明白了吗?”
徐母的一席话,让徐庶心中的迷雾瞬间消散,豁然开朗。
一直困扰他的忠君之道,此刻终于被母亲解开。
他对着母亲深深一拜,感激道:
“多谢母亲指点!孩儿明白了!”
说完,便兴冲冲地转身离去。
徐母看着徐庶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知子莫如母,孩儿,你真正的想法为娘怎会不明白?
从你刚刚讲述左将军与刘封父子恩怨时,你的立场便已分明:
你更倾向于少将军刘封。
虽然不知这是为何,但是孩儿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母亲便帮你解开心结,让你能够尽情施展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