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忘昔一直都保持着一个改不了的爱好———林往昔。
那小昔就什么都不用想,相对的也只需要保持一个爱好———爱李忘昔的全部。
这样就可以啦。
所以小昔就完全可以不用脑子思考,尽量快乐的享受溺爱就好啦~
而在此心理基础上,别过头看看身边振振有词的古颜。
呃……别说看了。
就光说气场和音量,李忘昔的胸腔共鸣都给小昔镇的啊,嗓子痒痒的,一直忍不住想清嗓子了。
要是继续看下去呢……
呀呀呀~完全看不下去。小昔其实早就不听了,这跟念经似的,不时还蹦出来个一时间理解不了的名词,摆烂状态的小昔脑容量没这么大哈。
她只知道,两个人叽叽喳喳、各执一词,经过了怨天侃地的好长一段话题,最后又莫名其妙的拍着膀子意见相合了?
[那这吵了个什么劲嘛……要不是知道他们的家境,人家都以为他们以后要去进步啦!]小昔满脸黑线,实在是无力吐槽了。
李忘昔和古颜这种情况,完全就是臭味相投、无病呻吟、纸上谈兵、没事找事、无聊至极,既费了口舌又改变不了大环境,虽然说的很爽,但心情也会随着代入而变差吧?
在小昔眼里还不如打两把游戏来的快乐。
不过同样的,小昔也尊重他们喜欢斗嘴的辩论,就像自己不管想干嘛,都会被答应的尊重似的。
再说啦,听个跟讲课似的相声消遣,也不错嘛,起码比在学校上课有意思。
…
穿回幽一还回来的外套,小昔带着九月上蹿下跳时,话题也进入了终局。
“小古,你的为什么太多了。实际上你应该比我懂啊。”李忘昔意有所指。
“是啊。”
“嗯,所以为什么呢?”
“嗯哼,实际上哪有什么为什么。人就那么几条路,回到过去只是一种期望改变中的不可能,那就只能走向未来或者留在原地。而走向未来难免会面临一块石头、一道坎、一个栏杆、甚至是一堵墙。”古颜大大咧咧的搭起二郎腿,狐眼微翘,傲慢又自嘲的看向李忘昔,“想要走下去?也可以。”
后者点点头当即接话,说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有共识了:“对于未来,想要前进的话,你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对当下的跨越,大步跨过它。这是你的一个选择、也是命运的必经之路。要么你就停下脚步,留在这你认为足够辉煌的时刻,保持着过去依旧无法重走,未来也依旧前路堪忧的选择黑洞中。”
已经聊到话唠,还喝了不少后劲很大的黄酒的古颜,适时地重新接过来话头展露着自己的过往:“这个选择是很难得啊,比如我。可以说是懦弱,可以说是外强中干,也可能是身不由己。”
轻抿一口温酒,古颜摇摇头:“不过……有些时候看不到未来其实是已经看到了未来,所以,有些人反叛的选择留在现在,是因为她们看到的未来,可能远不如现在。”
“嗯,我懂。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人会说,真实的自己其实已经在某个时间段里永远停留了。”李忘昔叹息道。
“停留也没有不好的,只怕依旧会对未知但大概率是悲剧的未来所吸引。”
“悲剧吗?其实也不至于。有句话问得好:春天会觉得秋天是它的悲剧吗?”
“嗯哼,还是要分人的吧。在有的人眼里是悲剧。”
“在有的人眼里是‘秋天’。”
“在你眼里的是‘秋天’吧?”
“不,如果放在以前的话,在我眼里是‘凄凉的秋天’。”
“现在呢?”
“嗯———,是‘不需要秋补的秋天’。”
“你…还是这么有意思,那么不走寻常路啊。”古颜长长的呼出一口烟气,有些感慨道。
“多谢夸奖,在你眼里的呢?”李忘昔脸不红心不跳,不要脸的问道。
“这还需要多嘴问一句吗?”古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也是。”李忘昔冷峻的面庞一愣,接着便释怀的笑了。
“哼,如果一切都是设定好的程序呢……”古颜有点低落,因为她无法保持那样选择派的自由意志。
“那样的话,人就是这样一步步,沦落成命运的傀儡,让本该由你亲手布局的人生,变成被动推动你的程序。”
“嗯哼……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么人的努力和选择还有意义吗?还是说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和选择,改变命运的走向?”
“在我看来,被推动又如何呢,选择就是意义本身。哪怕变成了命运的傀儡,依然要保持清醒的选择。选择不一定会让自己变得更好,它也有可能会让自己后悔做了什么。但,它一定不会让人哭天喊地的懊恼自己没去做什么。”
“是啊,做没做过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古颜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了一眼李忘昔的嘴唇,又迅速收回目光。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甚至多面性,命运也如此,程序也如此,选择更是如此。”
“其实你也是呢。”
“嗯?什么?”
“你说呢?推动别人命运的人。”
“啊…假设我是程序吗?”
“我可没说我是你的傀儡。”
“哈哈哈哈,无所谓的,别过多贬低自己,过多的自谦可就是自傲了喔。而且,什么推动别人的命运啊,害,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的……”
李忘昔话音未落,古颜却突然插嘴。
声音虽小,但携着与日常完全不同的声线,柔和且坚定的说:“但小昔和我在意。”
“……”李忘昔语塞。
他本来这会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知己双簧。
以为还会像以往一样,互相拆台、补漏,努力让对方理解自己的“狭隘”想法。
可……没想到古颜在这里A上来了,打了李忘昔一个措手不及,连续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说出下一句话。
只因他现在仍然对她们有愧。
【……呵,我不是早就会知道会这样吗?唉…李忘昔啊李忘昔,这不是自己选的吗?应该好好接受的呀。可为什么……会为她们感觉不值呢?】
大聊特聊、你调我侃了半天社会的不公平因素,李忘昔却因为她的一句话意识到不公平其实就在身边……他们三人就算已经心照不宣了,但这也不代表就公平了。
【我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啊。对外,我已经可以了。那么…只对内的优柔寡断,就这么难吗……】
稍稍沉默…
“小昔也是这么想的吧?”古颜直来直去的打破僵局。
她看穿了李忘昔的内心,但她却不会因为不公平而不悦,反而会因为李忘昔已经开始考虑她的存在而高兴。
她想让李忘昔消除这种本就可有可无的道德壁垒,反正李忘昔本来的道德底线也很灵活,不该如此内疚的。
而小昔也是这么想的,也从不让人扫兴。况且她还听了半天,在生活中从与李忘昔相遇也体验过很久很久了。
不公平又如何呀?
她们觉得公平就好了呀,哪有要纠结的嘛~
“当然啦,我早就这么想了。”
“嗯哼,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古颜其实心里也没底,直到小昔的肯定才放下心来。
这说明小昔之前并不是说着玩,或者一时冲动逗她的。
那就交给小昔消除李忘昔心里的疙瘩吧。
古颜功成身退,坐直身子又从烤网上倒了一小杯黄酒,眼神迷离的抿了起来。
顺手还拉过放食材的桌子,拿起夹子夹起一片片薄切的牛肉,放到炭火上烧灼着。
…
“忘昔你还记得吗?”小昔笨手笨脚的拽着李忘昔的衣服,爬进他怀里,把身上的冰凉中和成温暖。
“嗯……给我提示一下?”李忘昔回神,牵着她的手,灌输着因玩雪所失去的温度。
“唔——,有一天,我和你一起去上学~”小昔捧起他的大手,让两枚戒指咻咻的隔空亲吻着。
这么一说,李忘昔一下子便知道了是哪天,脱口而出道:“记得。你说你要把以后的人生全都交给我。”
“嗯嗯~”小昔听到他还记得,开心的像个小孩子,眼睛笑的弯弯的,满满都是闪亮着的星光。
“可是……我…唉……”李忘昔见她如此,就算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啦,忘昔弟弟乖乖的哦~没有可是了啦,如果让颜妹选的话,她也会这么选哒~”小昔不仅是开导。
她还叉起腰展现着自己的可爱型魅力,还没大没小的分出一只小手摸了摸李忘昔的头顶。
“请问,林往昔~姐~姐———!您的手现在正在干嘛呢?”
“你说呢~”说着小昔的手更放肆了。狂妄的笑着,两只手一起把他的头发揉到乱中乱,整个全都散开,粉色的小皮筋都掉地上了。
“知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李忘昔眼里满是宠溺,瘪着巨硬无比的嘴,说着毫无用处的话。
不仅不阻止,还用胳膊环住她,以防她的动作越来越激烈而从自己身上滑下去。
这场面看起来非常有爱……但现场可不止有两个人。
“在下想请问,为什么不能摸?”幽一突然出声问道。
“嗯哼,狗的头当然不能随便摸,小心被咬。”古颜也自顾自地回答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猫也会咬吗?”
“猫的性情更多变,也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怕咬,反正平时也没少咬~”
“?”【调皮!】
不知是不是小昔的笑声特别有感染力,李忘昔忍俊不禁的跟着笑了出来。
…
对呀,没什么可纠结的。
因为所有的所有,都是自己有意或无意的选择。
也是对方的选择。
作出选择可能会很难,迷茫也很常见,流出了眼泪也很正常。
放心,这种心态上的压力只是你在这条长久的道路上摔了一跤罢了。
只要有爬起来的勇气,那就已经做出了独属于自己的选择了...这样…就已经值得敬佩了,毕竟我们都是自己的英雄!
“不是的忘昔,你还是我们的英雄哦~”
……
……
……
emo过了,笑过了,打闹过了,轻松过了,渐渐的,最后大家都冷静了。
自然就是随心所欲,“心照不宣”了嘛。
咳咳,主要是饿了,中午还有很多吃的没烤,从刚刚古颜烤熟一片肉分了一半给小昔后,场面就控制不住了。
这些活生生的肉!最终还是没逃的过俩大馋丫头的“口腹之欲”,依次上了烤网。
男默女泪啊…男默女泪啊!
边吃边喝…很快,话题就再次回到了最初的那个。
关于两个学校之间的隐形斗争,暴雷风波,鄙视链和家长的质问和嘲笑。
但大家明显是对这些东西没啥兴趣了,爱咋样就咋样呗。
面对一堆能吃的肉肉,两个能吃肉吃饱就绝对不动一筷子米饭的小馋猫,哪还有心思关心这些?
顶多就是听李忘昔发泄几句罢了。
所以呢,这个话题便被因为没电而开始犯困,进而有些不耐烦的李忘昔,用略显偏激的话给光速diss了。
“多吃点,别想了,说这么多下来关咱什么事?那些家长嘴里,学校嘴里说的‘社会的渣滓’,说的不就是咱们这种嘛。”李忘昔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接着李忘昔又讥笑着开口道:“要是说我可以理解他们,可以理解学校,可以理解学生,那估计得到的就是一句:‘你们有钱人跟我们享受的是一种待遇吗?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纯纯的傻逼,难道老子就不是学生了啊?我怎么就不理解自己了?”古颜艰难的咽下一大块肉,实在忍不住了,开始附和着狂喷起来。
李忘昔接过她递过来的一片肉,继续道:“而要是说不理解,那得来的便是:‘你们家里有钱,无忧无虑的!怎么会懂我们平民百姓的悲哀!’”
“嘿,您看看多难伺候?不管怎么说,两头都是得罪人。”古颜半讽刺半阴阳怪气的当起了捧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