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却仍是不屑一顾,“县官不如现管,在北川这片土地上,那就得咱们说了算,别人想插足,门都没有。”
直到霍卫民告辞离开了,周清源才问周庆生:“你在建安市那边到底涉足有多深?”
周大公子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笑着道:“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建安市,能有多深的涉足?那边的生意,都是交给霍晨风替我打理的,我既不出面,也不留名。”
周清源点点头,“霍晨风就是霍卫民的儿子吧?你和他们搅和在一起,要把我好度,别让人给利用了,我看这个霍卫民是个不堪大用的人,想必他儿子也强不到哪里去。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本来给你在省外贸厅安排好了工作,你却一天班都不上,非要自己做生意。要做生意就规规矩矩做,别把自己搭进去。”
“放心吧爸,霍卫民已经安排他儿子去国外逍遥一段时间,就是建安市再乱,也牵扯不到他身上,也就更牵扯不到我身上了。”周庆生信誓旦旦地说。
…………
却说胡步云这边,房门被敲响,他开门一看,竟是闫斌。
胡步云连忙将其让进屋里,给他沏了茶,点了烟,这才似笑非笑地说:“闫副市长是稀客呀,督查组来建安这么久,你作为市政府牵头对接的领导,第一次到我这里来,简直让我受宠若惊,你看,这屋子一下子就亮堂了许多。”
“胡组长这是在批评我工作不到位,接待不周啊,应该批评,我接受。”闫斌笑着道。
胡步云也是微微一笑,“我猜闫副市长应该不是来找我闲聊的,更不是来接受批评的,有话尽管直说。在联席会上,闫副市长对我的发言表示支持,我还是很感激的,所以我保证,我完全可以和闫副市长坦诚相见。”
闫斌正了正身子,缓缓说道:“其实刚才在门外,我还有那么一丝犹豫。但一进你的门,我反而轻松了。今天来,就是向你,也是向督查组告个别,以后,我们可能就不能一起工作了。”
胡步云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明知故问:“闫副市长,你这话说得,可是让我云里雾里了。是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还是觉得与我们对接不愉快,想溜号了?”
闫斌叹口气说:“从程文硕同志突然来建安市公安局任常务副局长,我就已经意识到,建安市要开始洗牌了。实话实说,瓦子山那些事,我是心知肚明的。赵阳当然是瓦子山的保护伞,但他却不是最大的保护伞,他在兰光县局一手遮天,还拉拢了市局很多人,是因为他背后有市里的大人物支持,我同样心知肚明。
他给我送过钱,还不止一次,我收了,我不知道赵阳的笔记本里有没有记录,不管有没有记录,我都得如实告诉你,我收了赵阳的钱。因为我不得不收,兰光县局的刘爽去了一次瓦子山,回来就死了,这事你是知道的。他们可不仅仅只有能力让刘爽死,剩下的话,我不说你也明白。”
胡步云淡淡说道:“所以你可以不参与他们,但你必须对他们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闫斌点点头,“我今天来找你说这些,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我希望你能向省纪委的工作组如实反映,我事先已经向督查组坦白了这件事,我想,胡组长你不会拒绝我这个要求吧?”
“这没问题,也是我应该做的。所以,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胡步云问道。
“他们给我的钱,我一分钱都没动,这是有据可查的。省纪委工作组明天就会到建安,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想出了你这个门,就直接去省城,在工作组出发之前,向他们自首,争取主动。同时,也可以为他们到建安后开展工作提供一个方向。”
闫斌说罢,轻松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
胡步云主动伸出手,与闫斌握了握,并把他送出门,一直送下楼。直到闫斌上车前,胡步云忍不住问了一句:“闫副市长,那一次针对我的绑架案,现在应该不是秘密了,你觉得,与他们有关系吗?”
闫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
大约三个小时后,胡步云再次下楼,准备和督查组的人一块儿去酒店餐厅吃饭。这时,接到程文硕打来的电话。“一到饭点就打电话,是不是要请我吃饭?”胡步云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