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金莲见罗二宝只顾着高兴,不由得抿唇道:“二宝哥,一切都怪徐锦绣,如若不是她,我与孩子也不会被迫与你分开~。”
很好,贺金莲一句话,再次把罗二宝抽回现实。
只见,罗二宝气得咬牙低怒:“金莲妹妹你且放心,不过一个贱人,胆敢算计老子的女人,老子不会放过她!”
要不是徐锦绣,贺金莲既已经怀上他的孩子,随时随地他就可以不花一分钱娶进门。
罗二宝直恨得牙痒痒,可瞧见贺金莲又伤心哭上了,连忙安抚轻哄,生怕女人哭多了对孩子不利,那可是他们老罗家的宝贝疙瘩。
贺金莲见罗二宝对此事上心,垂眸抹泪间,嘴角不觉微微上扬。
之后二人再商量了什么,锦绣没有兴趣再看,贺年庚也不愿她为此事扰了心情。
贺年庚背上装满梨子的竹篓,时而回头搀扶锦绣,二人缓步下到山脚。
这时,贺年庚淡声说道:“我去县城以前,会先料理了罗二宝。”
锦绣反握他的手,说:“没事,我有法子对付他。”
这点小事,没必要脏了他们自己的手。
贺年庚回头,对上小姑娘眼底的狡黠,不由得垂眸一笑,大概猜到锦绣口中所说的法子。
果然就听见她说:“两日后就是贺姓两家迎娶之日,贺重启虽看不上这门亲,但也不想跌了面子,他们家大摆席面请上贺氏族里的管事,倒不如在那日给他们家添足喜头。”
贺年庚了然,嘴角轻勾:“晚些,我去会会礼大夫。”
“好。”
要办成这件事,自然少不了礼大夫。
提到礼大夫,锦绣有些心虚:“我这次回来,抢占了本属于礼大夫机遇。”
“无妨。”贺年庚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低笑道:“礼大夫为人阔达,即使他知道也不会与你计较。”
前世若不是因为他,礼大夫也不会在万河村多待几年,更不会发现山上的机遇。
一切兜兜转转,节点都在锦绣的身上。
所以,这一世的机遇,合该属于锦绣。
锦绣不置可否,她只知礼大夫有意隐藏精湛的医术,还有嗜财如命。
贺年庚见她沉思不语,提醒她注意脚下石块,旋即问道:“瑶儿,这些都是你该得的,不必有负担。”
听他一本正经说出冠冕堂皇的一番话,锦绣被他逗得忍俊不禁。
两世为人,他一如既往的倾注于她,怎能叫她不动容。
徐家。
长辈们谈定了两孩子的亲事,从前少有往来的春花婶子,眼下因着帮贺年庚上徐家提亲,暗暗借机拉近两家的关系。
期间,六爷几次背人板脸给春花婶子递眼神。
春花婶子沉浸在客套热呼劲里头,压根没注意到这茬,用六爷心里的大白话来讲:脸都快笑烂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年庚背后的长辈都是那起子趋炎附势毫无正形之人。
张婆子倒是没想那许多,心思全在闺女和未来女婿身上。
方才听贺六爷的意思,未来女婿要在他们院子后边起新房子,将来小两口成婚,闺女回娘家就是抬脚的事儿,心情别提多畅快。
眨眼就到了晌午的时辰,六爷婉拒徐家留饭的盛情,觑了眼还不舍得走的春花婶子,率先抬步走出徐家小院。
张婆子亲自把人送出院子,女人间客套来客套去都是那几句,【有空上咱家来做客】或者【下回可不兴紧着离去】云云。
贺屠夫在树头底下看档口,眼瞅徐家门前的热络,便知道老弟与徐家丫头的婚事是定了,脸上笑盈盈的摩拳擦掌,唤住自家婆娘的脚步。
张婆子正要转身回院子,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到树头后边藏着个鬼鬼崇崇的身影,笑容一滞沉了几分,旋即全当没看见,转身大步回院。
陪同送客的老五也注意到树头底下的人影,下意识回头唤住张婆子:“娘,那不是二姐嘛!”
张婆子:……
张婆子头也不回:“你喊她是二姐,她跟老娘可没关系。”
旦凡想到大女儿曾算计老闺女的婚事,再有贺金莲对老闺女干的事,张婆子就当这辈子没生过这样的女儿。
徐锦贵当下也醒了醒神,差点忘了如今他们两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麻溜伸手拉上院门,不曾想,徐锦桃这个时候冲了上来,扒拉着门板,嗓音哽咽道:“娘,五弟,请你们帮帮我~”
张婆子已经迈上廊阶的脚步顿了顿,须臾,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如六月寒霜:“你喊错人了,老娘与你没干系。”
徐锦桃咬着唇,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不相信老娘竟对她如此绝情:“娘,您难道狠心看着女儿被当家的打死吗?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张婆子早就被伤得透透的老心脏掠过一阵寒意,不再说话,迈步进了里屋。
徐锦桃不可置信地望着老娘决绝的背影,一时间陷入了恍惚,声音低低呢喃道:“娘,真的不要我了吗?”
徐锦贵凉凉扫了眼扒拉着门板的徐锦桃,撇撇嘴,语气不咸不淡地说:“你回去吧,娘是不会理你的。”
徐锦桃闻言,连忙拉着徐锦贵的手:“五弟,你还认我这个二姐是吗,当是二姐求求你,两日后家中喜宴,你来给二姐撑撑场面可好。”
徐锦贵再傻,也听明白用意。
心里一阵反胃,厌恶地抖掉徐锦桃的手:“别,咱家可招惹不起你们家。”
“我喊你一声二姐,不过是看在咱俩同一娘胎里出来的份上,我们是姐弟不假,小妹难道不是你妹子?”
徐锦桃明显被问哑了声音,愣愣地看着徐锦贵。
徐锦贵真不想翻白眼,冷嗤道:“你可别同我说,不知道小妹那日遭了什么罪,因着你家小姑子,脑门都被磕破昏了一日夜才醒,这些天你可有来看过小妹?”
徐锦桃:……,心虚地抿了抿唇。
徐锦贵眼瞅她这副模样,更觉得心凉透底:“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竟回娘家让我们去给贺金莲那贱人撑场面,你咋想的,脑子怕不是被驴踢了?”
徐锦桃被质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越是这样,徐锦贵越是生气:“走走走,日后可别说你是我徐锦贵的二姐,老子只有一个妹子。”
徐锦贵说罢,反手把院门关得震天响,徒留一脸错愕的徐锦桃僵立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