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要甲子荡魔
“村长，贫道不喜客套。此次来东郭村是有事相商，想要送你们一场富贵！”
“富贵？”赵玄祯有些不信。
倒是一旁的青壮们窃窃私语道：“能挣多少钱？”
“说不定今年婆姨的首饰有着落了……”
东郭村穷啊，听到有钱货上门，诸多青壮心里乐开了花，对元湛好感愈加。
反观场内的老者，却是兴致缺缺。
这有些不对啊！
根据元湛了解到的信息，东郭村除了每年朝廷安排的差事外，也会接一些富商大户的除妖琐事，捉捉狐狸精，打打入门色狼，押镖赎人，走山送信等。
为的就是给村里多赚些银钱，指望官府的赏金，早就饿死在北风中了。
今有买卖上门，却没什么兴趣。
究其原因——元湛乃妖道！
实力不俗，善御鬼怪，露出来的阴气让供奉香火的祠堂都有些压制不住。
赵玄祯不想和这样的人做买卖。
元湛不知道众人心中所想，可见到场内的反应，他一甩身上的包裹，做买卖嘛，他的诚意很足。
哗啦啦，发出脆响的金银，十几张印着顺昌商号的银票，惹得周围青壮呼吸急促。
“银票五千，二十两黄金，几十两碎银……算是定金！”
赵玄祯年过六十，见人无数，经手银钱也是数以百计，这个数量不足以打动他，哪怕十倍也不行。
买卖讲究，有买有卖。对方‘恶名’在外，还付出这般阔绰的手笔，所求甚大。
如今，乾元风雨飘摇，官府对洋人谄媚到家，对境内的反动势力狠辣到家，对除妖师更是忌讳非常。
东郭村一千二百口身家性命压在他肩上，不得不慎重。
“村长是在想这个吧？”元湛像是笃定一般，凭空拿出一个新鲜的人头，人头中间发秃，两边编着带花小辫，洁白的银花上斑斑血迹，很是扎眼。
“你……？”
“这……我！”
李信指着元湛这才反应过来，临近村寨时，元湛曾借口寻登门的礼物，离开一段时间。如今看来，他哪是寻礼，而是找祸去了。
赵玄祯看着人头想说些什么，迟迟了许久，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而那些青壮看向人头时，却溢于言表的畅快与开心，像是拍死一只恶心多年的苍蝇。
除妖师受宣慰司遥领，每个除妖村都有对应的典吏负责赏罚之事。这人头的主人便是负责东郭村的典吏。
阿拉布花！
正儿八经的乾人，出身黑虎旗，一身横练功夫了得，村中能胜者不足一手之数，而他能有如此造化，都是东郭村‘奉养’之果！
每次斩杀妖物所得，至少十之七八都入他的口袋，想越过他偷偷赚些银钱，很难。其中还有不少是银钱财货早就交付他手，活干完，见不到一枚铜钱。
贪婪，压榨无度！
元湛付的定金自然来自于阿拉布花。
这算是物归原主吧。
没了典吏压榨，东郭村轻松不少，至少眼前这笔买卖，他们不用上供。
“道长的买卖是打算强买强卖？”
赵玄祯脸色很是难看，杀了典吏固然轻松畅快，可带来的后果不是他们东郭村可以承受的。
朝廷三十万平叛大军，不日即将到达，他们东郭村不想惹麻烦。
“不！自愿！！！”元湛肯定的说道。
“人是我杀的，多一条命，对我不妨事，听我说完买卖。要是村长不想做，贫道转身就走，这钱算是我还李大侠的恩情！”
元湛很有信心说服对方，而他智珠在握的样子，也让赵玄祯暗暗叫苦，又是一位狂生。
沉思片刻，赵玄祯说道：“道长还是说说买卖吧！”
“我想行甲子荡魔之举，以成妖道之名！”
甲子荡魔？妖道？
这两句话出现的时候，往往是妖道被正义的侠士诛杀，而今却是妖道来荡魔属实有些新奇。
而甲子荡魔这四个字，只见于志怪小说，对于除妖前线的李信，赵玄祯等人来说，这都是戏言，无知的文人做梦之语。
元湛不知众人心思，手指轻扣，一张兽皮地图，悬在半空。
整张地图以阳城为中心，向东西画了三百里，其中大片用黑色遮掩，而在其中有一金点，正是东郭村所在。
“南岭有妖无数，还牵连水泊梁山，朝廷三十万大军说是平叛，实际大家都知道他们不但不会护佑一方平安，反而会加剧动乱，到时硝烟四起，山水相连，阳城百万生灵必沦为血食，小小的东郭村也不过黄豆大小的蝼蚁……”
元湛的话语刚落，周围便传来反驳。
“不是有洋鬼吗？他们不会让阳城打起来的！”
“对，他们的铁船厉害，火炮可以轰死大妖，南岭的妖不敢出来的……”
元湛扫视四周除了赵玄祯几位族老没露出什么神情，别的人脸上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好像洋人在，阳城就是安全的，他们说的天经地义一般。
元湛不由得感叹，这和清末何其相似，底层的百姓居然指望侵略者保护家乡。
元湛指了指兽皮地图上的金点说道：“这是东郭村是生你养你的地方，洋鬼子可不在乎黄皮贱种的死活！”
“到时战火一起，就连底层的洋人他们都不会在乎，死的越多，他们越开心，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神州的土地上狠狠的再剜下一块肉。”
这话说的有些重。
可元湛还要说，民族觉醒很难的，那是撒了无数血，砍了无数头，生生走出来的。
狠话说完，元湛便出利诱惑。
“南岭有宝，我愿与诸位分享。”
一枚褐红色的丹丸出现在元湛的手中。
它一出现就让周围引发骚动。
刚才还怒视元湛的青壮们纷纷向前，元湛手中的肉球太香了。
元湛不会炼丹，不会制药，但会炼尸，溶血化肉。
他用炼尸的手法把妖物的血肉精华炼成血肉丹，寻常武者服一颗，可鼻喷三尺血。而且因为练法怪异，没有其他药剂的中症平和，可称得上是虎狼之药。
当这枚虎狼药拿出来时，赵玄祯第一时间望向李信，李信随即点了点头，他是实验者最有发言权，他们东郭村缺药少丹。
虎狼丹虽烈，却很实用。
一头兽妖可成狼丹，药效比得上三月苦修，一头小妖可成虎丹，比得上一年苦修……
兽妖乃是刚炼妖灵，比野兽强一些，小妖则是妖灵入体，有了几分灵智，大妖则如黑旋风一般，可驱使妖兽为妖中之将。再之上，便是妖王，对比朝廷的封疆大吏，江湖的一代宗师。
如此宝丹，他们东郭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