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二年,季汉国库充盈,兵强马壮,诸葛亮上表,请求发兵南征。
刘禅同意,并且提出要与丞相一起,御驾亲征。
朝臣反对者甚众,因为他们觉得平定个南蛮,丞相亲征就已经是杀鸡用牛刀了,如何还能让皇帝亲征?真给那帮南蛮的脸了。
丞相也有点犹豫,毕竟阿斗不是先帝,亲临战场,还是要去那未开化的南中山林,出了危险怎么办?
可是阿斗说,林先生早就说过,即便做个守成之君,也是要随时做好准备上战场的,更何况他是要继承父亲的遗志,要将这场仗继续打完的。若南中都不敢去,未来又谈何伐吴灭魏?
林夕则说,必须让阿斗亲眼看到战场上儿郎们为他的江山流的血,才能真正知道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诸葛亮觉得都很对,于是同意了。
对于林夕提供的那份人名单,丞相也有意识的重用了。
此次南征,右路军就是牂牁太守马忠领兵攻打牂牁郡的朱褒,中路军是庲降都督李恢前往益州郡攻打雍闿和孟获,左路军由诸葛亮和刘禅亲领大军攻打越嶲郡高定,赵云为先锋,林夕为副将,马谡为参军。
马谡,这个人终于出现了。
林夕每次在丞相府中见了他都目露厌恶,而马谡每次见了她也充满不屑。
北伐坚决不能带着他!林夕暗暗下了决心。
出兵前,林夕做了点准备。
对付兽兵和藤甲军,需要用火油,她就放了一些在空间里。
空间里剩下的区域,则放满了清水,以及大包小包的药材。
毕竟南中丛林里,想找干净水不容易,她管不了几万大军的用水,但至少丞相和阿斗的,自己和赵云的,都提前备下吧。
此次叛乱的领头者是雍闿,马忠的右路军一路攻伐顺利,很快就平了朱褒,丞相的大军刚出了成都进入汉嘉郡,雍闿就紧张地从益州郡北上,来到越嶲郡与高定汇合,高定派出先锋鄂焕去迎战丞相。
丞相也没有多余动作,林夕直接迎战。
鄂焕是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看着对面诸葛亮居然派个娇滴滴的女娃来迎战自己,十分恼怒,一路怪叫着就扑上来,结果一个回合,林夕就把他擒过马来,扔到了丞相面前。
丞相惊讶,面上不显,刘禅却嗷的一声,领着汉军大声欢呼,赵云捋髯,一脸赞叹地笑着。
见鄂焕已经被吓破了胆,丞相好言安慰,言说高定是被蒙蔽了,相信高定是个忠臣,叛贼只有雍闿而已。
放鄂焕回去转告高定这些话,反手一个离间计,丞相面对这些南蛮那叫一个轻松惬意,坐等几天,就传出高定与雍闿翻脸了。
又等几天,雍闿被高定杀了,高定带兵来投降。
越嶲郡轻松平定。
至此,叛乱的三郡已经平了两郡,仅剩下李恢的中路军还没有取得胜利,而此时距离诸葛亮起兵南征不过刚过去一月。
刘禅还觉得打仗很轻松么,子龙叔叔都没上阵呢,林先生一仗就定了乾坤。林夕却白了他一眼,“艰苦的日子在后头呢,现在陛下趁着有吃有喝就赶紧吃饱喝足吧!”
刘禅不信,以为是先生吓唬他。结果几日后,就听到战报,庲降都督李恢率军寻找孟获主力,不得已孤军深入,进了南蛮的腹地,如今孤立无援,被蛮军切断了联系。
诸葛亮迅速领兵前往救援,去战此次南征真正的对手,孟获。
林夕对七擒孟获的桥段记得不甚清楚,因为看小说觉得人名太难记,搞不清楚那些洞主谁是谁,脑中的印象都是电视剧中那一个个野人一样的扮相。所以等到真的与孟获对阵时,林夕不由得惊讶。
孟获挺干净的,相比较那些蛮兵来说,孟获挺有点白面书生的味道,人家也不是披头散发,也没有胡子拉碴,反而梳的发髻清清爽爽,身上穿的铠甲也与汉军无异,不知是从谁身上扒下来的。
与他同行的三个洞主就一言难尽了,跟电视剧很像,身后那号称十万的蛮兵,看着也像是原始部落民。
马谡凑到诸葛亮身边说道:“丞相,谡以为,此次南征,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诸葛亮听了连连点头,林夕心里嗤笑,这大概是马谡的正确用法吧,但这个人恃才傲物,心胸狭隘,看,刚才还得意的瞥了她一眼,呵呵。
林夕才不惯着他,“丞相,自古蛮夷都是畏威而不怀德,在绝对的武力碾压之下,当速战速决,先打服了他们,再考虑教化和民族融合吧,心战却不是现在该想的。”
这艰苦的自然环境,当然要迅速解决战斗啊,难道真要做那什么七擒七纵啊?可是历史上南中复叛就是平南之后不久的事,可见马谡这心战为上也不靠谱,真正做到永不复叛,那是因为诸葛亮传授了他们农耕纺织,教化了蛮夷,并给予他们相对的尊重和公平,这是一项细水长流的工作,岂是马谡一句话之功?
马谡却脸色涨红,刚怒叫一声“你”,就收到了来自天子的一记冰冷的眼刀。
“朕觉得林先生说得对,马谡你退下!”
马谡只能将那一口气咽下,还不忘委屈的看了丞相一眼,这才哼了一声退到他该站的位置。
诸葛亮无奈,怎么夕儿与幼常就是不对付呢?
见林夕挑眉看着自己,他可不敢有一丝一毫回护马谡的表情,立刻轻咳一声,问道:“首阵哪位将军愿意出战?”
还没等赵云林夕开口,一直在军中的校尉王平应声了。
“丞相,王平愿往!”
诸葛亮想到林夕的名单上,排第一个的就是王平,不由得也想看看这人究竟才能如何,便点头同意。
王平驱马上前,孟获身边一个戴着金色大耳环手拿一根狼牙棒的野人出阵相迎。
林夕也不知对面来的是谁,看起来像是一个头领。她对王平的武力很好奇,蜀汉后期,王平可以算是魏延之下第一人了,此次南征,丞相更是征了三千蛮兵组成着名的无当飞军,直接交给了王平统领,可见他即将大放异彩。
果然,也就十个回合吧,王平一刀将那个大耳环劈了。
对面孟获身边另外一个头插羽毛的头领嗷一嗓子上前,也不让王平回归本阵,直接举起手中一柄疙疙瘩瘩的大木棒就砸下来,王平不惧,十数合,便将那人生擒了,回归本阵。
诸葛亮微笑点头,“子均很好。”
王平高兴得脸蛋通红,嘴角都翘到天上了,喜气洋洋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可是在皇上和丞相眼前露脸,一仗能顶一百仗!
对面还剩下一个洞主,想要上前,又有点犹豫,毕竟一起来的三人,一个死了一个被活捉,他现在就很难办。
林夕却从空间拿出复合弓,也不用穿云箭,只搭上普通的箭矢,冲对面喊了一声:“那蛮子,看箭!”说完一松弓弦,那支箭就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射中了三百步开外的那个洞主。
三百步,已经去世的黄老将军也就能射一百五十步,这简直,逆天了。
孟获吓得拨马就走。
汉军阵中,刘禅先喊了一声“彩”,众人才反应过来,跟着欢呼起来。
林夕得意的笑,马谡脸都黑了。
“相父,朕觉得,有先生在,我大汉强得可怕,曹魏也不在话下!”
赵云啧啧赞叹,“林辅汉真乃天人也!”
林夕嘿嘿笑着,“丞相,让孟获先跑一跑吧,南中腹地部落众多,他帮咱们把那些部落召集起来,比自己去找方便多了。”
丞相朗声大笑,一挥羽扇,自有斥候跟在孟获溃军身后跟着行踪。
回了营帐,将生擒的那个野人押上来,丞相询问,才听他用不标准的汉话说自己是一洞元帅,名叫阿会喃。丞相又问了南中深处到底有多少部族,山中可有玉矿等问题,那元帅磕磕巴巴的说了,说山势复杂,他与其他部族交往不多,但知有的洞主善于驯兽,有的洞主善于用毒。
丞相点头,“孤今放汝归去,可敢复叛?”
阿会喃大喜,跪地磕头,“我这一洞部族,绝不敢再犯汉家天威矣!”
放了这一洞主,大军休整了两天。这热带雨林里湿热难耐,阿斗和众武将没事就在溪水里泡着,丞相却终日穿戴整齐,于那闷热的帐中处理成都送来的政务。
林夕就知他肯定要不好,刚清空了一次急救包,又熬了几大锅解暑药,就听到中军帐内传来亲卫的惊呼。
跑进帐中,就见诸葛亮脸色煞白,就着亲卫捧着的铜盆干呕,却又呕不出东西,林夕一看就知他中暑了,疾步上前,一把扶住丞相,掏出十滴水就挤进丞相的嘴中。
“有点难喝,忍一忍,一会儿就能缓解了。”
丞相靠在林夕的怀中,耳边听着她温柔的话语,头晕眼花之际,竟然还觉得这样挺好。
见丞相依然紧闭着眼大口喘气,林夕吩咐亲卫,去找厨子要一点油来,又将丞相身上的衣服一层层脱掉,只剩一身湿透的里衣,扶他趴在榻上,掀开里衣,用铜钱蘸了油,给他的后背刮痧。
随着两道黑紫色的血点子出现,丞相终于缓解了些,能睁开眼睛了,这时阿斗与子龙都得到消息,跑进帐来,被丞相背后的那两道吓住了。
“相父,你怎么了?”阿斗都快哭了。
“无妨,丞相中暑了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林夕一边刮着丞相的后颈,一边轻声说。
“小小不适,有林先生在,陛下莫慌,不能乱了军心。”丞相也笑着嘱咐阿斗。
“丞相,不是林夕说您,这雨林里本就湿热,又是五月的天气,您就少穿些,便是光膀子也比中暑舒服啊!”
阿斗忍不住吭哧吭哧的笑,子龙也说:“是啊丞相,要不您也跟我们一起去溪水里泡着,与将士同乐!”
丞相闭眼,扭脸,不去看他们。
这时,斥候来报,孟获又纠集了两万人,扎营在泸水对岸。
丞相轻笑,“还真是五月渡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