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彧安嬉皮笑脸的样子,林梵音不想知道答案了。
因为过生日的事,他们僵了一个月。
再见面,李彧安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插科打诨的不正经,那种自然就好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林梵音自己,同样矛盾?
来港城前,林梵音在酒吧将事情讲给了苏瑾和景飒。
“挺奇怪的,那天机场的事情后,我以为自己会很难过,痛苦纠结,但我没有。我不能当没发生过,但伤心完了仍继续自己的事。”林梵音看着两人,“我是不是很冷血,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动物?”
苏瑾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起身抱了抱她。
景飒给她倒了杯酒:“或许你爱他爱得没那么深,又或许真正的痛苦纠结是无声无息的。”
苏瑾好像从沉默中醒悟了似的,“你们都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只是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上的人,他也只是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感受。如果两颗心之间每次都有回响,那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心人呢?”
林梵音回港城后,就如苏琛赫所说,她会伤心,但伤心之后,一切依旧井然有序。
“想什么呢?”看林梵音愣神地盯着他。李彧安感觉很糟糕,因为林梵音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这让他无法接受。
“没想什么?”林梵音收回视线,看向人群。
“你有很多东西还在我家,结束后一起去拿。”李彧安递来了台阶。
林梵音一脸洒脱:“不了,你要是嫌占地方,直接扔掉就好。”
“......”李彧安。
这时,晚宴正式开始,阔太名媛们做慈善捐出的各种珠宝名品开始竞拍。
李彧安起身手肘弯曲,林梵音挽了上去。
李彧安:“回头我整理一下,给你送过去!”
林梵音:“看你方便。”
他说的随意,她就随便一听,也不当真。
一晚上,林梵音兴致缺缺,没拍什么也没有喜欢的,苏婉沁倒是拍了一只玉镯送给她,只说和她的衣服很配。
李彧安没结束就和邱子恒,肖琦一起离开了,林梵音是被李家司机送回去的。
第二天,李彧安整理着林梵音的东西,她的各种衣服,化妆品,鞋子还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他没感觉她在这里住了有多久,房子却都是她的痕迹。房子很大,平日里的一点一滴,四散在家里,根本看不到什么,如今却整整装两只大箱子。
到了林梵音公寓楼下,已经快夜里一点了。他在京北和她分开后,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响了好久,她才接起。
“喂!”林梵音声音含糊,显然已经睡了。
李彧安:“在干什么?”
半夜被吵醒,能有什么好脾气,林梵音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林梵音:“睡觉。”
“下楼!”李彧安沉声道,“我把你的东西送过来了。”
林梵音没想到李彧安真的会给她送过来,这是李彧安能干出来的事吗?这明明是人干的事。
林梵音被吵醒很烦躁:“扔掉吧!”
“那我给你送上去?”显然,李彧安今天是非要她来签收了。
“等着!”林梵音自然不会让他上来,套了件衣服就下楼了。初秋的夜晚,港城的气候舒适了很多。
李彧安脚边放着两个大箱子,林梵音从楼里出来,也带着一个行李箱。
“这么多?”林梵音意外怎么在他那里有这么多东西,语气却淡淡的。
“你这是?”李彧安指了指她手里的行李箱。
林梵音将箱子推给他,“你的!”
随即蹲下打开箱子,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头发也有些乱,细散在雪白的后颈上。这个女人真是,都不收拾一下自己,身上明显就是在睡衣外套了件衣服就跑出来了。
京北第一闺秀,这样的闺秀也是让人开了眼。
李彧安有些气闷,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不让他输,转眼就这么拿得起放的下了。
林梵音翻着箱子里的东西,什么衣服鞋子化妆品,连箱子一起搬进了几步之外的垃圾桶。
“还有这个!”李彧安从车里拿出那只水晶球,他去澳洲特意给她定制的。
“哦,”林梵音接过就朝着垃圾桶走去。
李彧安拉住了她:“不是很喜欢吗?”
刚拿到的时候,她那么爱不释手。
“现在不喜欢了,”林梵音一脸平静,淡淡笑道,“要不你拿回去吧?反正也是你的。”
李彧安看他扔东西的决绝,眼睛眯成一道缝,渗出的寒光他都没意识到。他一脚踹翻了林梵音拿下来的行李箱,接着那个水晶球扔进了垃圾桶,看都没看林梵音一眼,上车走人了。
后视镜里,林梵音同样走进了楼里,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打给了郑时礼:“喝酒吗?”
郑时礼:“在酒吧。”
李彧安:“我过来找你。”
郑时礼:“嗯。”
林梵音回到家里,关上门,才发现自己流泪了,而且是泪流不止。
真奇怪,她没有感觉很难过,可眼泪却那么汹涌。
真正的难过原来真是无声无息的。
看着桌子上的蜘蛛,“你就留下吧,我担心他以后不会好好养你了。”
蜘蛛有力地爬着,似乎在撞击盒子壁,那么一下,林梵音的心有种碎了的感觉。
林氏港城的业务已经趋于平稳,林梵音暂未考虑其他项目,每天除了常规工作外,每天都准点上下班。
每天晚上,港城山顶公路上,苏琛赫那辆改了又改的918,每场赛车都能拿到好彩头。
晚上七点半,李彧安如约来到了餐厅,苏栀已经在等他了。
其实,自从苏栀去了澳洲,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些年来,她愈发漂亮,褪去了当初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妩媚优雅,只希望能成为他喜欢的样子。
看到李彧安,她眼神一亮,笑得温柔起身:“彧安,你来了。”
比起热络的苏栀,李彧安的回应要冷淡太多。
他盯着她看了一秒,只是微微颔首,便再没有多余的了。
李彧安坐在苏栀对面:“有事?”
苏栀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漠,从小就是这个样子,这些年来从未变过,她习惯了,也让自己相信,李彧安就是这样的。
苏栀将一份请柬推过去,“我的工作室要开业了,希望你能来。”
他目光放在请柬上,若有所思地沉默着,最后道了一声“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