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位纷纷附言,楚辛看着局势稳定下来,这才淡笑着应下这几人的恭维
今日这一步,是一步险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过好在他依旧是胜出的一方
楚辛先是让皇贵妃宣了几位元老大臣久居宫中,以备不时之需,之后又差线人混淆了城外几位大将之间的进城时间,此外最重要的一点
便是楚枭此人,并不想与其他兄弟共分一杯羹,待到登基为帝之时便是除掉其他封王皇子之日,好在那帮无脑皇子中唯有一人胆大心细,私底下寻到右相,商议了里应外合之事
此次入宫的军队,均是被那皇子替换成了自己圈养的私兵,只听自己的命令行事,如此,才有了今日一幕
这般想着,楚辛行至永泰宫,看着已经换上一片缟素的宫殿,垂下眼睫
禧仁二十三年,先帝驾崩,太子楚辛登基为帝,封年号长宁,位居景德宫
同年,封皇贵妃为皇太妃,依旧定居瑶华宫
彼时正值新年,阖家欢乐,新年一过,新帝陷入忙碌的事务中,等终于停下来休息时,才发现外面的风景变得如此美好宜人
长宁二年五月,新帝启程前往梅州,携聘礼万担,浩浩荡荡的前往早已在新晋刺史徐清酒上位后治理妥帖的梅州而去
“春天来了”沈鹭栎坐在廊下的躺椅上,气色出奇的好,他闭眸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春风,轻声道
而他手中则攥着此次影卫传递而来的信件
这几月里,他和楚辛一直持续着书信往来,不曾间断,好感度也临近饱和点,足足99点好感度,可最后这一点迟迟涨不上去,令沈鹭栎皱眉不已
“你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倒也不需要我还在这里待着了”风泽坐在一旁,百般无聊道
听见她这般发言,沈鹭栎摸了摸胸口,温暖的温度透过手心传至脑海,他轻声道谢道“多谢风姑娘相救”
“啧,跟你们中原人说话就是费力,谢谢我就接下了”风泽撇了撇嘴,似乎对沈鹭栎这股子文绉绉的腔调感到十分不适,沈鹭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她的话
“风姑娘可是要回南疆?”沈鹭栎道
风泽眼眸炙热的盯紧了廊下沉默着帮着蓝桓晒药材的巴助,咬牙切齿道
“是得回去,但我还需要带他回去,可这犟驴竟然说要等楚辛来了才能定夺他的去处,不然不跟我走!好歹我也是南疆王族,哪儿有这般不听话的子民的!”
说罢又开始摩拳擦掌的走了过去讨说法,沈鹭栎无奈的看着他们争吵,垂头抚摸着手中散发着檀香味儿的信件,放在鼻下闻了闻
信中那人写道不日他便会启程到梅州来接他,希望他能去城门之上迎接他的到来,沈鹭栎心中轻轻应下,开始想象起那人模糊不已的相貌
这几个月,他协助徐清酒修好了大坝,百姓的流失减少了,又协助他管理了梅州其余事务,渐渐稳固住了徐清酒的地位,看他一副携妻儿长久定居梅州的样子,沈鹭栎总是忍不住想要多帮他许多,时间一长,两人也以朋友相称了
梅州距离京都遥远,消息传播的也慢,直至上个月才传来新帝登基,靖王伏诛的消息,梅州顿时哗然一片,官兵直接遣散了王城的宫人,查封了王城,靖王的妻儿全部扣押至囚车带到京都去了
短短几日,偌大的王城就变得空无一人,像极了那日的靖王府,沈鹭栎在王城面前站立了许久,才缓缓离去
因镇远将军也谋划了逼宫一事,但其为楚国立功颇多,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全家被发配到了边疆服役去了,当然这其中独独缺了徐清酒一家,他远在梅州任职,依旧饱受争议
可本人看起来似乎心情尚佳,不似低沉静默的悲哀模样,沈鹭栎见了也熄了想要安抚对方的心
又是一月过去,天气渐暖
沈鹭栎坐在院内,观望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看着它们扇动着翅膀飞远后才闭上眼眸,不到片刻
影卫从树上跳下来,低声道“陛下快要进城了,还请公子前往城墙之上迎接”
沈鹭栎睁开眼,斑驳的日光落下,不知为何,总有股心神不宁的感觉
他强行压下这股情绪,走到屋子里换了一套崭新的白衣走出,临走前看着铜镜前放置的白玉簪,停顿了许久,才缓缓拿起来戴到头上
坐在马车上,很快便到了城墙下,扶着墙壁沿着台阶慢吞吞的走上去,此时城墙之上早已围满了守城的士兵,俱是年轻小伙子,长的周正又结实
他们见沈鹭栎跟着徐清酒缓缓走上来,纷纷呆愣住了,一个个脸蛋红的像个猴屁股似的,沈鹭栎冷淡的垂下眼关闭掉脑子里传来的叮咚响个不停的小助手,跟着徐清酒坐在正中间的座椅上
忽然,沈鹭栎身子一顿,感觉脖颈处传来一丝炙热无比的视线,他皱着眉头转头看去,结果看到的却是纷纷扭头看向四周的年轻士兵
沈鹭栎:……
“怎么了?”徐清酒关心的问道,眼神带着一丝询问
沈鹭栎摸了摸脖颈,攥紧了胸前的血石,阖上双眸道“无事,大抵是我看错了”
沈常乐明明早就死了,还是仵作亲口查看尸体后跟他说的,但他为何还有种那人还活着的感觉
徐清酒奇怪的瞥了他一眼,这才重新转过头去
此时后方人群中,一个扮作士兵的人轻舔了下唇角,眼神痴迷的看向前方端坐的人
“兄长…”
又是过了一刻钟,徐清酒听到士兵来报,连忙整理了衣衫,站起身道“陛下快到了,我下去迎接,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沈鹭栎白着脸睁开眼,疲倦道“不了,过会儿有的是时间叙旧,你们官员之间的事我就不掺和了”他早就辞了官职,本来就应当守孝三年,现在理当让他如此
见状徐清酒也不勉强,寻了几个士兵守在他身旁,就急匆匆的走了下去
一炷香后,沈鹭栎站起身,看着浩浩荡荡而来的队伍,勾起了一抹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