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未等她们开口,便怒声质问道:“叶明珠怎会嫁入炎王府?”
骆芸满脸赔笑,正欲言语。
叶美珠却抢先一步,下巴微微扬起,带着几分倔强与不屑。
“太后欲在炎王府安插眼线,不让她去,难道让本小姐去吗?”
她可是凤命,怎么能做别人的棋子?
或许是对方语气太过强硬,叶美珠亦毫不客气地予以反击。
那人狠狠地瞪了叶美珠一眼,转而瞥向骆芸,怒喝:“叶家那么多女儿,为什么是她?”
“我再三叮嘱,不能让叶明珠离开叶家,更不可杀她!”
“你们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吗?”
一声比一声怒气十足。
骆芸似对那人十分畏惧,悄悄拉扯叶美珠的衣袖。
她手指微微用力,眼神也不断示意女儿莫要任性。
叶美珠却一把甩开骆芸的手,愤然道:“炎王势大,叶明珠不是灾星吗?”
“她嫁入炎王府,活着可败坏炎王气运,死了能损毁炎王名声,有何不妥?!”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叶美珠那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清脆的响声在厢房内回荡。
那人目光阴冷,仿若淬毒,咬着牙骂道:“你这蠢货!”
“你竟敢打我?你……”
叶美珠自出生便顶着天运之女的光环,叶家上下皆将她奉若神女,何时受过此等屈辱?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就在她抬手欲还手之际,骆芸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摇头。
叶美珠不解的看着母亲惊恐的眼神,心中虽有万般委屈,却还是缓缓放下了手。
她不解望着母亲,为何要惧怕李长风?
在她眼中,即便皇帝与太皇太后都无比敬重的国师李长风,不过是个神棍而已。
与其看那神棍发疯,不如透过窗缝透气,她赌气地走向窗口。
叶美珠挨打,骆芸自是心疼万分。
只是刚涌起的怒火,在李长风阴冷毒辣的目光下瞬间熄灭。
她小声道:“就不能好好说吗?何必动手呢?”
“真相如何,她不清楚,你难道也不清楚?”
李长风狠狠地瞪了骆芸一眼,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等着吧,日后有你们好受的!”
“有那般严重?”骆芸面上浮现一丝忧虑,美眸凝视李长风。
她向前走了一步,柔声问道:“可有补救之法吧?”
世间男子,鲜有能抵御女子柔情者,即便看似清心寡欲的国师亦不例外。
李长风微微叹息,停下了脚步,终是心软。
“本座前日察觉星象有变,便为你们卜了一卦,发现问题后赶忙悄悄赶回,但愿还来得及。”
“叶明珠。”
叶美珠正望着窗外发呆,突然眼睛瞪大,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
她将窗户缝隙开大些,视野更开阔,似乎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骆芸与李长风听闻叶美珠的声音,亦连忙凑近窗边。
顺着叶美珠的视线望去,琼楼斜对面的万宝阁门前。
有个蹦蹦跳跳、笑容灿烂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花瓶。
那女子的模样与他们印象中的叶明珠判若两人,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活力与自信。
“她当真是叶明珠?”骆芸质疑道。
她虽对叶明珠这个不受宠的庶女印象不深,却也知晓她在叶家的日子。
在那般境遇下,叶明珠竟能长成如此灵动健康,实难理解。
“会不会是我们认错人了?”
“我确定她便是叶明珠!”
尽管与往日病恹恹、唯唯诺诺的模样相差甚远,但叶美珠坚信自己不会认错。
在整个叶家,无人比叶美珠更熟悉叶明珠。
大抵因她们同日出生,命运却截然不同,以至于她总忍不住格外关注叶明珠。
故而,她能一眼认出叶明珠。
只是……叶明珠为何未被毒死?究竟发生何事?
茯苓至今尚无消息传回,她暗中派遣探查之人亦皆石沉大海。
难道叶明珠此刻现身于此并非巧合?
炎王是否就在附近?倘若炎王知晓一切,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叶美珠小脸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又闻国师在旁喃喃自语:“怎会如此?”
骆芸忙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身上……恐怕以我如今的能力,已无法对她下手。”
李长风眉头紧锁,形如沟壑,轻抚胡须,又掐指推算,半晌无果,只是摇头。
“怎会这样?即便破了我的阵法,也不可能恢复如此之快,莫非她背后有高人相助?”
骆芸对他深信不疑,满面愁容:“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叶美珠本就心慌意乱,听到李长风的话,愈发烦躁。
嘴上却仍逞强:“危言耸听,我就不信她能翻了天!”
“无知!”
李长风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叶美珠冲着骆芸骂。
“这便是你教出的好女儿!”
纵然骆芸脾气再好,李长风这般无休止地喝骂,忍耐也已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