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启带着周芊羽出了警局大门,上了车。
刚启动车子就看见吴佩欣提着包包往警局门口走去。
周芊羽唰的一下俯下身子,将自己缩在座椅里,祈求吴佩欣不要看到她。
温行启不解地看着她。
周芊羽来不及解释,对他抬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温行启看了眼走进警局里的吴佩欣,对周芊羽说道:“她走了。”
周芊羽这才小心翼翼地坐直身体。
望向警局门口,然后垂了垂眼睫,低声说:“走吧!”
“温公子,把我送到附近的酒店就可以了。”周芊羽道。
“不回公寓?”
“不回去了。”周芊羽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快速闪退的路灯,“也回不去了。”
她没记错的话,那人叫赵明海,是母亲的姘头。
麟儿的亲生父亲。
----
很快,凶手被逮捕入狱。
只是凶手特殊的身份,备受光大网友热议,居然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周芊羽躲了两天,还是没躲过,被吴佩欣堵在酒店里。
无人的走廊里,吴佩欣站在门口,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周芊羽。
两人相对无言,周芊羽没有开门邀请她进去的打算。
吴佩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质问道:“你报的警?”
“是。”周芊羽抬头看着她,“我报的警,提交的录像证据。”
“我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救不了舅舅,但我也庆幸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用去救他。”
周芊羽说着,眼泪流下来:“从我记事起,他就像个吸血鬼,除了向你要钱就是要钱,我看着你不开心,我恨极了他。”
“可是,你每次都不遗余力的帮他还赌债,甚至,甚至不惜牺牲我。”
“他确实该死,特别特别该死。”
吴佩欣眼眶也渐渐湿润,声音是压抑的恨意:“他是该死,他早就该死了。”
“他死了,我才能解脱。”
周芊羽看着吴佩欣,目光坚定又有两分迟疑:“妈,赵明海是麟儿的亲生父亲,是吗?”
吴佩欣眼神闪烁,厉声说道:“你知道什么?”
“我曾经见过他,见过…你们在一起,我查了他的资料,他和麟儿,有一样的胎记。”
她无意间,听过舅舅和母亲争吵时说漏过嘴,麟儿或许不是父亲的孩子。
但她不知道麟儿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如今,算是确认了。
吴佩欣猛然抬头,疾言厉色:“周芊羽,把你知道的东西烂在肚子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妈,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威胁的了。”周芊羽抬起手,指尖捏着一只U盘:“温行启把视频给我了。”
周芊羽只觉得好累,身心俱疲:“你把视频交给温行启,作为投城的诚意,想让他以此要挟我。”
“让我别无选择,成为他为所欲为的工具,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无情无义自私自利。”
“吴佩欣女士,虎毒不食子,我是你女儿,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你为了你自己谁都可以牺牲,我,麟儿,赵明海,舅舅,阿笙,甚至爸爸,你在乎过谁?”周芊羽大声质问着。
吴佩欣看着周芊羽手里的U盘有点不可置信。
东西是她亲自交给温行启的,并告诉他,只要U盘在手,周芊羽这辈子都会乖乖听话。
她只不过是投城心切,将女儿最大的把柄交给温行启。
想要背靠温莎家族这棵大树,就算和温莎协议作废,温行远不屑和她合作,但只要攀上温行启,也是不错的选择。
吴佩欣语塞,看着周芊羽,软了语气“芊羽,妈妈看的出来,温三公子对你不是没感觉,你…”
“你认为我还相信爱吗?”周芊羽出声打断她,“我的人生早就被你毁了,你忘了!”
“芊羽,芊羽。”吴佩欣显然已经急了,“是我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你能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说出麟儿的事…”
“吴佩欣女士,我的幸福没了,我为什么要看着你高枕无忧。”周芊羽冷冷说道:“舅舅是你间接害死的,外公外婆还不知道吧?”
“周芊羽,你疯了!”吴佩欣说完,抬起手就要揍她。
周芊羽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我,不再是以前那个,祈求你爱我怜悯我的周芊羽。”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视而不见,这一次,我说了算!”
周芊羽甩开她的手。
吴佩欣声泪俱下:“芊羽,芊羽,妈求求你,就这一次,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听你。”
“妈求求你,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周芊羽冷笑:“不好。”
“我,周芊羽是真正的周家人,却因为他一个野种的到来,什么都不是,我恨他…”
啪的一声,吴佩欣终究没忍住,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周芊羽,别管你承不承认,你是我生的,麟儿也是我生的,他是你弟弟,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而你,和阿笙,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孰亲孰远,你应该知道。”
周芊羽脸上指印明显,她缓缓转头,再次看着吴佩欣,神情冷漠:“亲疏远近不在于是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而在于,谁帮过我,在乎过我,认同我周家二小姐的身份。”
“吴佩欣女士,从今天起,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说完,周芊羽拿卡刷门,进屋。
周芊羽靠在门板上,刚才的伪装,在这一刻溃不成军,泪流满面。
吴佩欣失魂落魄的出了酒店,上了车。
吴应怎么死的,她确实比谁都清楚。
大年初五,迎财神,她作为最大的捐款者,寺庙为她保留了上第一柱香的权利。
她起了大早,带着佣人,拿着备好的贡品,上了山。
赵明海和寺庙里的住持陪同,参拜仪正式又隆重。
吴佩欣被安排在禅房里休息,用过斋饭之后,闲来无事闲逛。
却听见寺庙里两个小和尚在窃窃私语。
“你刚才看见那位周夫人了吗?听说是我们寺庙里最大的捐款者,每年都要捐很多香火钱,就连住持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知道。”另一个小和尚阴阳怪气的说:“你知道她为什么给我们寺庙捐那么多香火钱吗?她是有私心的。”
“什么私心?”
“她啊,和我们的赵副掌事有一腿。”小和尚说完笑呵呵的阴阳着,“她捐的不是香火钱,是嫖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