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大彪一番话后,徐宁心底不禁泛起苦笑涟漪。
“是啊,连自己都发觉到不对劲,何况徐大彪这种多年刀口舔血的老江湖?”
用人家的话来说,那就是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要多。
“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带着颜小姐离开?”徐宁问道。
徐大彪一点头,神色凝重:“等不了了,形势危急,万事当以小姐安危为重。”
话音一落,然后就见到有个颜家护卫,背着不知是被打昏过去,还是睡着过去的颜汐月朝这边走来。
“这是虎子,稍后我会让他护送徐老弟一同离开。”徐大彪在旁介绍道。
徐宁微笑着向那名为虎子的护卫点头致意。
心中却如明镜般清楚,这哪是护送自己,明明就是徐大彪不放心自己,特意安插个眼线在他身旁。
不过徐宁也没太在意,眼线就眼线,反正心中无愧,身正不怕影子斜。
“既……”
徐大彪面色骤变,身形一闪,冲向虎子,厉声疾呼:“小心!”
结果,终究慢了一拍。
话音未落,就见暗处一道红影激射而出。
紧接着名叫虎子的那护卫,甚至未及发出惨叫,便被一条血蟒紧紧缠住脖颈,一口咬下。
须臾之间,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下一刻就这么在二人眼前,身体肉眼可见消瘦干瘪下去。
好似是一颗熟透了的柿子,被咬开一道小口子,吸干了里面的果肉。
哀痛与惊愕皆无暇顾及。
就在第一条血蟒从暗处发动偷袭刹那,紧接着又有好几条大小不一,体型却也相差无几的血蟒从暗处同时间发动偷袭。
徐大彪身手很是了得,反应也极为迅捷。
先是一刀挥劈,斩飞一条血蟒后,紧接着原地一个回旋刀。
钢刀呼啸,劈向另一条。
刀光如电,与血蟒鳞片相撞,发出金属交击之声,火星四溅。
然这血蟒体表鳞片坚硬如铁,钢刀挥劈在其上,竟是未能留下丝毫痕迹。
虽说未能破开血蟒体表鳞片,但钢刀落下的力道却是未有丝毫减弱。
一刀下去,虽未能伤到血蟒,却是将其给震飞了出去。
钢刀在徐大彪手中挥舞如风,砍得血蟒四处倒飞,无一条能近身。
反观徐宁那边,就一条血蟒正游走在他四周,只是游走,而不曾有发动攻击。
徐大彪这边,却是数条血蟒如疯似狂,轮番攻击,不绝于耳。
“见鬼了,这些血蟒怎地专挑我一人对付?”
徐大彪满脸都是郁闷之色,一刀劈在一条血蟒额上,血蟒没什么事,顶多微微脑震荡了一下,他反倒是震的虎口发麻,钢刀都险些脱手飞出去。
“准是把你当成是杀他们同类的凶手了,谁让你刀子上可是沾了人家同类的血。”
徐宁手里拿着个玉牌,上下抛飞,。
这玉牌,正是先前那红裙女子给他的那块。
徐大彪想起什么,护着他家小姐,将一条准备偷袭的血蟒砍飞后,扯着脖子冲徐宁这边喊。
“不对,你小子当时匕首也沾了蛇血好吧!为什么这些血蟒就不攻击你?”
徐宁嘿嘿一笑:“有我手里这样东西,他们敢攻击我?”
这话徐宁自然是不会说出口,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是吗,也许是你刀子血没擦干净,我的匕首却擦干净了。”
徐宁故作认真,在一旁煞有其事分析。
“要不你试试看把刀子扔了,看这些血蟒还会不会攻击你?”
听了徐宁的馊主意,徐大彪差点气结:“把刀扔了,难不成让我拿手去对付这些血蟒?”
“也未尝不可,喏,你看,我这就抓一条给你瞧瞧。”
徐宁心底贼贼一笑,手背之上,浮现出唯有他一人能够看见的血树图案,快步前冲,只一瞬,就将在他附近游走的那条血蟒抓住。
听到徐宁要用手去抓血蟒,徐大彪被这少年胆大给吓一跳,正欲劝阻,让他别冲动,小心行事。
一转头,话还没说出口,已经瞧见徐宁手里捏着条血蟒,正朝着他这边招手。
“怎么样?这条血蟒还挺肥,可是比先前那条重了不少。”
再看那血蟒,就跟鹌鹑一样,被拿在手里,瑟瑟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徐大彪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徐宁眼神蓦然变冷:“找死!”
划破指腹,一甩手,匕首化作一道寒光,射向徐大彪所在。
这把徐大彪给吓得亡魂直冒,还以为徐宁这是要落井下石,趁他被血蟒缠住,暴起动手杀他时。
却见匕首从他胯下掠过,噗嗤一声,刺入一条血蟒体内。
徐大彪再次被震惊。
得知道,他可是用钢刀砍了这么长时间,就连在血蟒鳞片上留道划痕都无法做到。
而对方只用一把匕首,便轻而易举刺穿血蟒体表防御。
“那匕首难不成是什么神兵利器不成?”
望着手中都已砍到卷刃的钢刀,徐大彪神思恍惚。
徐大彪心底在想些什么,徐宁没那闲工夫去猜。
他必须得速战速决才行。
玉牌和他的血仅仅只是对血蟒有作用,要是在此地时间拖长了。
等到徐大彪嘴里的外面那些刺客冲进来,可真就凶多吉少了!
徐宁本身是没有武功的,单纯就是靠血树提升,这才勉强能做到逃命无忧。
若真动起手来,即便徐大彪让他一只手,他都打不过对方。
要不是徐大彪身法欠缺,轻功实在是不堪,当时徐宁怕真就是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
好了,言归正传。
徐宁要做的,是将血蟒全给解决。
免得到时候逃跑时,这些血蟒咬在屁股后面,耽误他逃跑。
于是,他在杀死一条伺机偷袭徐大彪的血蟒后,紧接着又用他的血,将剩余几条血蟒全部毒杀。
自出手至事了,全程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而后就只剩下徐宁手里抓着的一条血蟒,犹自喘息。
“相信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血蟒连连点头,明明就一条畜生,却是表现的求生欲满满。
“我问,你只需点头或摇头。”
血蟒继续点头。
“你的主人是蛇?”
血蟒赶忙摇头。
“那就是人?”
血蟒点头。
徐宁心念一动,脑海中闪过“血教”二字,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是不是血教?”
血蟒初时略有迟疑,待见徐宁目光转厉,连忙点头,唯恐迟误。
若它能言,免不得顺带着说些求饶话。
“血教,又是血教!”
徐宁只觉脊背发凉,一股寒意直冲心头。
同时,侧面印证了徐宁此前一番揣测。
大舅只是血教谋划当中一环,这一环其中和可能就包括他在内。
当日他本该就已经命丧于那客栈之中才是。
如今他还活着,那就意味着,大舅这一环还没结束。
此前他还猜测,或许是他侥幸未被幕后谋划之人察觉,将他给漏了。
如今看来,并非是漏了,而是故意为之,必有他图。
但徐宁不觉自己当时身上能够有什么值得他们觊觎的东西。
先不说,隐藏在暗处血教的人,是否知晓他身怀玉牌与玉笔两件至宝。
即便真为所知,而且还动了觊觎之心。
徐宁不认为自己能够将东西留到现在。
如此一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血教的人在蓄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