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你这登徒子,还不快快起床!休要以为本小姐看不出你在装睡,这等小伎俩,可骗不过我!”
颜汐月的话就好似是石沉大海,徐宁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是还发出一两声呼噜声。
“徐哥哥,你就快些起来嘛,汐月有事想要求你。”见来硬的不行,颜汐月便换上了柔和的语调,改用软的。
她这一声徐哥哥,娇糯软绵,直接就喊到徐宁心坎里,荡起层层涟漪,差点没把他心都给化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诶,我这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求你发发慈悲,让我多睡一会儿可好?”徐宁将脸埋在被子里,生无可恋闷声哀求。
颜汐月坐到床沿,伸手去拉扯徐宁的被角,继续撒娇道:“好哥哥,你就帮帮汐月妹妹嘛。”
徐宁干脆将被子往头上一盖:“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我要睡觉,谁吵谁是王八。”
“好你个登徒子,敢骂我是王八,看我不踢死你!”颜汐月气呼呼用脚在徐宁屁股上踹了几下,软硬兼施,却丝毫不见成效,这着实是把她气得不轻,改用下达最后通牒的语气,冲徐宁开口道,“就问你最后一遍,这床你是起还是不起?”
回应颜汐月的只有徐宁在被褥里含糊不清喊出的“不起,不起,就不起来”八个字。
“哼,希望等会儿你还能这么嘴硬!”颜汐月气咻咻丢下一句话,而后转身离去。
“记得关门啊!”徐宁在被窝里探出头来,生怕颜汐月听不见,大声喊道。
颜汐月脚步一踉跄,银牙紧咬,挤出一个“好”字来,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愤然离去。
随着房门被重重关上,徐宁洋洋得意:“小样儿,还想小爷我斗?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我从这张床上挪窝!”
“哼!”
徐宁眉飞色舞挑了挑眉,甚是得意,完全不把颜汐月临走前说出的那番话放在心上。
竖着抱起枕头,没过多久,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而就在徐宁睡着,抱着枕头做着白日梦,流着口水,嘴里咿咿呀呀不知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颜汐月去而复归,与此同时,带来的还有之前给徐宁治过病的王老大夫。
在王老大夫身旁,还跟着个年轻人,右肩背着个药箱,模样很是紧张,频频吞咽口水。
“颜小姐,这似乎有些不妥吧。”王老大夫看了一眼侧躺在床上,睡得很是香甜的徐宁,面露不忍之色,开口劝道。
颜汐月一摆手,而后眼神示意几个家丁,上前将徐宁控制住:“王老先生不必顾虑,只管下针便是。一回生,二回熟,整日扎那铜人,岂能比得上这大活人?徐公子若是知道,自己这是在为医界做贡献,定不会责怪,反会欣喜莫名才是。”
王老大夫还是有些迟疑,但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却是主动站出,向着颜汐月微微欠身行礼:“多谢小姐给天寸带来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天寸定会全力以赴,珍惜此次机会,决计不会让小姐失望。”
这年轻人名为陈天寸,乃是王老大夫所收最后一位弟子,当成是关门弟子培养。
由于跟随在王老大夫这等杏林妙手身旁学医不久,外加年纪尚轻,少有人愿意让他上手治病。
时至今日,这陈天寸也只能在铜人上练习针灸之术。
而就在今早,颜府小姐颜汐月,竟然主动找上门,亲自点名让他为府中贵客施针。
于是他便跟着师父王老大夫,一同来了颜府。
对于这个陈天寸,颜汐月心中并无好感。
她之所以知道有这么个人,纯属偶然。
王老大夫这些日子给徐宁治病时,身旁总会带着他打下手。
久而久之,颜汐月也就记住了有这么个人存在。
颜汐月之所以不喜陈天寸,是因为他那双眼睛总是流露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让她由内而外都感到危险。
而且,好几次,颜汐月都有注意到,这陈天寸借着治病名义,实为偷看自己。
若不是看在王老大夫面子上,如他这种轻薄之徒,早被乱棍打出府外了。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颜汐月神情颇为生分,微微颔首,留下一人在场看着,而后转身离开。
面对颜汐月的冷淡,陈天寸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
等到低头打开药箱时,却假借着整理银针的机会,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颜汐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与隐忍之色。
“颜!汐!月!!!”
“不,不,不要啊!!!”
徐宁杀猪般的惨叫声骤然响起,一浪高过一浪,差点没把房顶给掀翻。
等到声音小了,颜汐月这才挪步,走进屋内。
只见王老大夫正满头是汗给徐宁施针,而陈天寸则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站在一旁,满面惶恐,不知该如何是好。
再看徐宁,已然不再挣扎,身子一抽一抽,就跟只搁浅螃蟹似的,口吐白沫。
身子每抽动一下,嘴里就往外涌出一口沫子。
自颜汐月踏入屋内那一刻起,陈天寸暗地里目光就没离开过她身上,见到颜汐月走近后,他连忙摆出一副羞愧万分的模样,快走几步靠近:“天寸有负小姐厚望,还望小姐责罚。”
说着,陈天寸便要纳头便拜。
由于陈天寸跪前是突然靠近,颜汐月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一眨眼两人之间距离已是很近。
要是陈天寸成功磕头拜下,必不可免会有些尴尬场面发生。
比如无意触碰到颜汐月裙子,亦或是不小心摸到颜汐月绣鞋。
陈天寸敢如此光明正大做出轻浮之举,其实心中早已想好万全之策。
只要得手,他就一定有办法脱身,不受责罚。
鼻间贪婪闻嗅着颜小姐身体所散发的幽香,就在陈天寸心中暗自窃喜。
已然开始幻想着,等会儿定要好好看看颜小姐绣鞋是何模样,触感如何。
一条臂膀却是半路杀出,横在他身前,将他单手环抱,牢牢固定在半空中。
“颜小姐可不喜有人跪她,这位小哥,还请往后退几步,给颜小姐让条路,可好?”
前一刻还躺在床上抽搐,跟只螃蟹一样,吐着白沫的徐宁。
见到颜汐月要吃亏,立刻变得生龙活虎。
身上银针都还没拔,手背血树图案乍现,一个箭步,冲到陈天寸身旁,将他幻想残忍破灭。
颜汐月习惯性躲到徐宁身后,望向斜眼歪嘴了的徐宁,原本还有些害怕,见此一幕,不由捂嘴莞尔一笑:“你,你还好吧?”
徐宁歪着嘴,说话也有些歪:“托你的福,能不好吗?”
见到两人如此亲昵,被坏了好事的陈天寸,心中妒火中烧。
他虽对眼前这个叫徐宁的家伙满心怨恨,但在他脸上却是面有愧色:“徐公子,都怪在下医术不精,害得徐公子成了这番模样。”
“既然小姐不喜有人跪她,那在下便给徐公子跪一个,以表在下拳拳愧疚之心。”
说着,陈天寸便要挣脱开徐宁手臂,给他也跪一个,以此来淡化方才突兀之举。
结果却是没能挣脱徐宁手臂,反倒是两人此刻姿势给人感觉很是暧昧。
要不是徐宁身上扎着银针,就凭他此刻脱得光溜溜,搂着个白面年轻小生。
就这画面,非得有龙阳之好的流言蜚语传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