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沫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陈墨寒满是担忧的峻颜。
“沫沫,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去叫医生来!”
“别去!”
季星沫紧紧攥住陈墨寒的手腕,情绪越发的激动。
“墨寒,祁聿他在哪个医院!”
“那个保时捷是祁聿的对不对?”
陈墨寒眉头紧皱,嘴角紧绷。
“沫沫,别怕!”
“祁聿他……他还在icu里。”
“情况还可以。”
季星沫挺着四个多月的孕肚跳下病床,急匆匆的朝着医院icu赶去。
天呐!
顾不得钻心的痛,季星沫在陈墨寒的陪同下,踉踉跄跄的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前行。
车祸发生后,最先得知消息的祁天合第一反应并不是祁聿的死活。
反而是祁聿名下的资产该如何处理。
此时此刻,祁聿躺在IcU中生死未卜,靠机器维护生命体征。
而祁聿手下的所有资产都被继父祁天合交给亲生儿子哥哥祁南君管理。
自私自利的母亲万珍万分惧怕万一祁聿有什么闪失。
万一祁天合身死,她被恨透了她的祁南君扫地出门,老无所依怎么办!
她必须牢牢把握住温婉。
温婉不是很爱祁聿嘛,那就利用她对祁聿的爱拴住她!
虽然她和祁聿没领证,但两人的婚礼确实举办过,在场有上千人目睹。
眼看IcU近在咫尺,哭成泪人的万珍却眼尖的先一步看到季星沫。
“你来干什么!”
“来看我儿子的笑话嘛?毒妇!”
万珍心头的苦闷本就无处发泄,在看到季星沫的那一刻像是找到了突破口。
她就像一只发怒的母老虎,朝着季星沫就扑了上来。
两个戴满翡翠金饰的手竖起,像鸡爪那般凌厉的挠向季星沫的头脸。
陈墨寒依靠矫健的身形抢先一步挡在季星沫身前。
“你干什么!”
“你敢碰她一下,我让你进去冷静几天!”
万珍可不是省油的灯,既然不能打,她索性放开了骂。
在贵妇圈里仗着老公祁天合的地位,整日以高贵得体形象示人的她此刻化身泼妇。
她指着季星沫的孕肚恶狠狠地冷嘲热讽。
“季星沫,你要不要脸啊!”
“肚子里怀着不知那个野男人的野种儿,还跑来我儿子脸前晃悠!”
“怎么?还以为我儿子对你有感情呢?我呸,就你也配!”
季星沫眼中只有躺在IcU中的祁聿,丝毫不理会万珍的辱骂。
她趴在IcU冰凉的铁门上,哭着呼唤祁聿。
“祁聿,醒醒!”
“我带宝宝来看你!”
万珍一听到宝宝,心中怒火中烧。
准儿媳温婉大婚前夕腹中胎儿流产,本就已经非常晦气。
如今祁聿又遭遇重大车祸,生死难料。
季星沫却在这时候挺着孕肚来看祁聿,还口口声声说带宝宝来看他,不是明摆着要气死祁聿嘛!
万珍再次冲上前,想要撕扯季星沫。
仿佛全世界都欠她的一般,所有人都幸福着,只有她在承受痛苦。
要不是陈墨寒死死拽住她,坚定不移的挡在季星沫身前。
她甚至抬腿想要在季星沫近五个月的孕肚上踹一脚!
“你给我滚!带着你腹中的野种儿滚!”
“我儿子才不需要你这种毒妇的关心!”
季星沫依旧不理会她的激烈辱骂,趴在冰冷的铁门上。
压抑着因痛苦而酸胀的喉咙,一声声呼唤着祁聿。
“祁聿,宝宝已经快五个月了,你什么时候醒!”
“我和宝宝在等你呢!”
陈墨寒背脊一颤,季星沫对祁聿的情感从未动摇。
即便如此嘛,他依旧坚定的守护在季星沫的身前。
突然,IcU传来一阵急促的仪器鸣叫声。
“病人祁聿的家属!”
厚重冰冷的铁门缓缓开启,发出苍啷啷的声响。
既无情又刺耳。
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匆匆走出。
万珍急忙上前,同刚赶到医院的祁南君一起听从医生的解释。
“病人心脏停跳,正在抢救。”
“你们需要签一下病危通知书!”
听到这句话的万珍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还好祁南君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将她搀扶到冰冷的铁质座椅上。
“我是病人的哥哥,我签!”
季星沫抓住医生的衣袖,力量大得惊人。
“医生,祁聿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求求你!”
“求求你救救他!”
医生的目光在触及她的孕肚那一刻,眸光闪烁着一丝同情。
“我们会尽全力抢救的!”
IcU的铁门再次缓缓打开,季星沫只看到祁聿苍白的脸庞一闪而逝。
随后铁门便在此缓缓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
万珍似乎恨透了季星沫,甚至把祁聿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怪罪到她的身上。
医院的保安看到守在IcU门口的季星沫于心不忍,但职责所在,还是将她劝离。
“姑娘,病人家属不允许你出现在病人的附近。”
“如果你们起冲突,我们作为安保人员也要跟着受处分。”
季星沫满含歉意的对年过50的保安大叔深深鞠躬,随后不声不响的离开IcU区域。
但她依旧没有离开,选择上楼,在相同的区域继续守候。
一个穿着灰色羊绒大衣,内套笔挺黑色西服,深蓝色领带的男人一步步向季星沫走来。
随后,男人在距离季星沫半米的距离止住脚步,坐了下来。
“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星沫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面前眯眼浅笑的男人—祁南君。
“你腹中的孩子是祁聿的吧!”
面对万分笃定的祁南君,季星沫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真好!有了这孩子在,我弟弟肯定会醒来的!”
“毕竟,有个小生命也在等待他。”
听着祁南君像是祈愿,又像是宽慰的话语,季星沫的泪水止不住的滚落。
一包纸巾被塞进她手中。
“别哭了,过于悲伤对于你腹中的孩子可不好!”
“毕竟你们母子连心!”
季星沫用纸巾擦拭脸颊和眼窝的泪水,喉头的酸涩却依旧翻涌。
“我问过医生,脑外医生说我弟弟的状况不太乐观。”
“他很可能就这样躺着,永远都醒不过来。”
季星沫背脊颤抖着,这个结果她设想过,大概率会发生。
祁南君像是好奇,又像是试探,柔声问。
“你愿意照顾他嘛?哪怕他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