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过后又是两日。
“报,望月山庄来信。”
一名守卫步入大殿,将信封恭敬地呈递给温瑾川。温瑾川接过,看了一番信封上的火漆,而后才拆开。
信封内容大抵是望月山庄将逍遥宗江钰昌与孟茵的丑事曝光。
二人勾结外敌,残害同门一事告知了江老爷子。
知晓真相的江老爷子心如刀绞,却又难以狠下心来,只得将二人逐出了逍遥宗。
宁夫人派人寻到江钰昌与孟茵时,他们正藏匿于一处山林之中。为了保命,江钰昌竟将孟茵推了出去,为自己觅得了一丝逃窜的机会。
可又有几人能从七镜楼的手中逃脱?
最终,他被逼至一处悬崖边,走投无路之下,毅然纵身跳下。
孟茵死在了宁夫人手里,尸体在望月山庄后山。
不出三日,江老爷子会亲自到轮回殿接江予白回宗。
大致读到这的时候,温瑾川不满。江老爷子还是心软了。
信末最后一句乃宁夫人口气:温少主,吾应汝之事已妥,择日可议攻城事宜。
信封折回,温瑾川这才挑眉看向白倾尘。
“三日后,我们一同去见宁夫人。”
白倾尘闲靠在椅背,轻轻点了点头。
——
午时,烈日当空。这燥热的天气让十七有些烦闷。
一个人趴在自己房间,发起了呆。
不用出任务,不用干活。这不是他在望月山庄时最想要的日子吗?
可怎么会焦虑呢。
门被敲响,十七往回看去。只见萧子安站在大敞的门旁,笑着看向他。
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十七消瘦了。
十七急忙起身,准备行礼时被萧子安拦下。
“手怎么样?”
“没事了。”红肿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看样子恢复得还不错。
“殿下,您找我什么事?”十七问。
好几日没见,萧子安担心他的伤势,可眼下看来,伤虽好了,但却好像瘦了。“跟我来。”
去到的小院是他所住之地,与婢女说了几句话后,没多久,院内石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
“坐吧。”
十七站在石桌旁,看着满桌的菜肴,心中不禁有些紧张。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重复了几次,才缓缓坐在萧子安对面的石凳上。
不敢直视萧子安,便将眼神放到了桌上,满桌的菜而他此刻却没有多少胃口。
“多少吃一些,你看你都瘦了。别让我担心。”
十七轻轻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菜肴,送入口中。
刚吃一口,脚步声响起。
“这是你该坐的吗?”
温瑾川冷漠的声音自院门传来,十七慌忙起身,看了看来人后,跪地行礼道:“十七见过主人,见过... ...教主。”
他本就心情沉重,方才将江钰昌跳崖之事告知江予白,却又被讥讽了几句,言他心中,十七竟比这相交十年的师弟更为重要。
可他的的确确狠不下心杀十七。
他并非是非不分,他深知十七只应听令行事,可又不喜欢十七杀人时冷血的思想。
他对十七很纠结。
白倾尘自顾自的走到萧子安对面入座,有些埋怨:“殿下好像在躲我。”
萧子安不悦,看着十七回答着白倾尘的话:“怎么会。”
三人入座,十七挪动身子朝三人而跪。
白倾尘见萧子安眼里只有十七,突生不满。“殿下对他是不是过于上心了?”
“很奇怪吗?”
“不奇怪,就是殿下何时对我也上上心?”
这话说的越来越离谱,萧子安不再理他,走到十七身侧:“起来,不用理他们。”
可说的轻松,十七怎么敢?
萧子安无奈瞪着他们:“劳烦二位能离开吗?”
温瑾川挑眉,看着满桌的菜肴轻笑:“殿下不知道我轮回殿的规矩吗?”
他与白倾尘来此,是想同萧子安说明三日后一同去望月山庄一事,攻皇城,夺帝位。是时候开始了。
只是没想到,刚到这,却见到了几日未见的十七。
萧子安冷眼:“何意?”
“他不能上桌。”
“荒谬!这算什么破规矩?只怕是你为他一人定的!”
温瑾川点头,并没有反驳:“是,还真是只为他一人而定。”
“你... ...”
萧子安怒视,心里带走十七的念头,也是在此刻变得坚定。
全程下来,十七很安静。
“殿下,从你来我轮回殿后便一直护着他,您这样会宠坏他的。”
“温瑾川,我不想跟你争论,赶紧说,来找我做什么,说完你和他赶紧滚!”
怒气已经快到头顶,白倾尘无辜被牵连,不满道:“哎哎哎殿下,别对我这么凶,我可没对那... ...什么来着?哦,十七!我可没对十七怎样。”
萧子安见他插科打诨的模样更加不耐烦。十七偷偷抬眼,望向萧子安,伸手朝他的衣角扯了扯示意没关系。
而这小动作被温瑾川抓到,眉眼瞬间放缓,第一次见十七还有这一面。
只是心中既觉可笑又有不满。
为何不曾见他这么对自己过?想着想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萧子安轻拍了拍十七的手背,想让他安心,随即又转向温瑾川:“难道你没有发觉他消瘦了许多吗?你就不能对他好点?”
话落,温瑾川重新审视了下跪着的人,身形好像是瘦了不少。
这几日没有召见他,也没有给他安排任何活,莫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十七,过来。”
十七听令往前爬了几步,直到温瑾川腿边。
他轻轻托起十七的下颚,柔声问道:“这几日不曾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