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的是艾伦,他脸上挂着无聊的表情,看来对这样的宴会不太感兴趣。
紧接着进来的是皇太子和皇太子妃。
两人相携而来,没有直接去座位上,而是绕了一圈,往亦安处而来。
“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亦安脸上透着几分欣喜,然后对安西尔身旁的尔琳眨了眨眼睛。
尔琳见状,眼里染上笑意,也对他眨了眨眼睛。
自安西尔结婚后,陛下将部分帝国政务交给了他,他忙得时常不见人影,昨天亦安都还没听闻安西尔回来的消息。
“昨天傍晚回来的。”亦安的头发做了造型,安西尔只得拍了拍他的肩,然后掏出一枚胸针别在亦安胸前。
胸针主体是一只老鹰形状,周身缠绕着玫瑰。
“谢谢殿下!”
安西尔不管自己的举动在整个宴会厅,掀起怎样的波澜,好似他过来就只是为了跟亦安打声招呼。
有眼尖的,心思重的,看见那枚胸针的形状,心中止不住猜测,皇太子这番举动是什么意思?要知道奥尔森帝国的徽章纹样不就是老鹰。
等安西尔离开后,亦安迫不及待挺起胸膛对着面前三人炫耀起来。
“好看,很配你。”特奈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被特奈抢了先,伊恩瞪了特奈一眼,绞尽脑汁地想溢美之词,最后憋出一句,“殿下人真好,这一看就很贵。”
此言一出,几人无语。
此时厅中传来侍从的通禀声,陛下与皇后殿下到了。
希雅作为皇室代言人,此次仪式地位重要,压轴出场。
希雅一改往日庄严奢华的妆容衣裙,换上了一身盛大的白裙,裙身缀满了密密麻麻的水钻,整个人看起来圣洁神秘,后面还跟着神殿的二阶神官。
亦安在里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杰拉德。
杰拉德这些年已经从一个圆润的小胖子变成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没了小时候的傲慢,倒真有了几分仁慈神官的样子。
亦安还来不及感叹,就与杰拉德对上了视线。
亦安准备秉持着礼仪,露个笑,点个头,算是打招呼,就见杰拉德像见了鬼一般别开视线,然后与他身旁的神官换了个位置。
这样他就不用经过亦安那边。
亦安:……
仪式正式开始,皇家乐队开始奏乐。
这个时候皇女会在宴会厅中央绕场两圈,挑选自己的舞伴。
第一圈,皇女即使已经选好舞伴,但也不会做出选择,等到第二圈的时候才会做出选择。
宴会厅中的贵族都希望能得皇女青睐,成为她祈福仪式的舞伴。
不仅可以得到好运,还说明此人或者他背后的家族得到皇室信重。
亦安不久前才目睹了皇后对希雅的请求,知道希雅今天必定会选择诺克作为舞伴,再加上不少贵族都在往前挤,他便顺势退到后面。
在场众人紧盯皇女的一举一动,见皇女停到两人之间,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是卡修斯和诺克,他们都不知道皇女到底属意的是谁。
就在他们以为皇女殿下会伸出手向其中一人发出跳舞邀请时,皇女毅然决然往反方向走去
即使皇女没有选择这两人,那她也应该顺时针绕圈继续走,可她直直穿过中央,步伐不停。
看到皇女来到近前的贵族来不及高兴,就纷纷退去。
皇女没有朝他们伸出手。
等到希雅来到亦安面前的时候,亦安还有些懵,他正在与贝隆争酒喝。
见状,贝隆眼疾手快地将亦安手中的酒杯接过来,然后把亦安推到希雅面前。
希雅微微曲了曲膝盖,然后直起身子,朝亦安伸出手,“愿艾拉神赐福于你。”
亦安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扶着希雅的手,悄声道,“姐姐,希望我没忘记舞步。”
如果说地理和古语给亦安带来的是学识上的苦恼,那么像社交舞和插花等艺术类课程,对亦安就是审美上的碾压。
社交舞的老师曾评价他:提线木偶跳得都比他好,他的舞步没有一丝一毫律动的美感。
为此希雅陪他练习了许久。
闻言,希雅对亦安眨了下眼,“相信自己,你可是我的‘学生’。”
两人共舞一曲。
一舞结束,希雅轻抚亦安头顶,再次祝福,“愿艾拉神赐福于你,安,我希望你心愿皆成,无病无灾。”
亦安十分感动,说不出话。
上首的皇后看到这一切,脸色铁青。
等仪式结束,希雅在回宫的走廊遇见了皇后。
皇后一脸失望,“希雅,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答应了我吗?难道你被那个孩子带坏了,是不是他——”
看着癫狂的母后,希雅冷淡地打断了她的话,“母后,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皇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希雅闭了闭眼,掩下所有情绪,再次开口,“不要什么事都扯到安,安已经够可怜了,当初最先接纳他的不是母后吗?为什么现在最先抛弃他也是你,从头到尾,安都没有做错过什么,错的是您,母后。”
“您该从伽洛离去的阴影中醒过来了。”
皇后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希雅,只是这段时间诺克一直生病,我真的害怕诺克像伽洛一样离我而去,至于安,他还可以待在皇宫,依旧可以做他的少爷,我没有错。”
希雅眼中的失望深深刺痛了皇后,她开始慌不择言,“那个孩子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们都向着他,他一点都不像伽洛,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记得伽洛,你们真的要让那个孩子取代的伽洛的位置吗?!希雅,伽洛是你的亲弟弟呀,你曾经那么期待他降生,你摸着我的肚子说你会做个好姐姐,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希雅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皇后都听不进去,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皇后,满含疲惫。
“母后,我已经背叛过一次弟弟了,不想再次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