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瑞虽然浑,但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的话,没脸收回。
“你赢了,人你可以带走,以后别再让老子看到他。”
“你是不是还忘了件事?”
孟九轶拿过几瓶啤酒,起开瓶盖,酒液倒完正好是伤人利器。
“把我弟弟打成这样,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
“姐....”孟城第一次看到她维护他。
曹瑞咬紧牙关,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输。
有人搁旁边拱火,“哎哎哎,瑞子咱们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话没说完曹瑞拎起瓶子挨向脑袋,在支离破碎的声音中,他警告道。
“以后把你弟弟看牢了,再坏老子可不是次次运气都这么好的,下次我弄不死他!”
“不劳你费心。”
孟九轶看都没看他一眼,拉着孟城就往俱乐部外走。
她走得太过果断,害怕再出什么差池,到门外孟城的几个同学仍火急火燎等在那,计算着时间要报警。
看见他们出来顿时松了口气,但注意到孟城脸上的都哑火了。
是他们好说歹说把人劝到这来的,谁会想到挂彩。
孟九轶知道他们没什么坏心眼,但不紧皮要无法无天了,于是半恐吓半威胁。
“你们几个是背着家里面出来的吧,明天我挨个给你们爸妈打电话!”
几个少年头皮一紧。
“姐,那我们先——”
孟九轶说:“先等等。”
身后这时传来沉缓的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去,许衍之出来了,西服随意抓提在手上,管家庄叔跟在他身后。
劳斯莱斯这时缓缓停在了俱乐部门前。
八九点的夜晚是沉郁的深蓝色,木棉花吹入风中带着温和的气息,他的眼神同样。
“送你?”
孟九轶缓缓摇头,说孟城的几个同学有车,而且离她住的地方更近。
她顿了顿,仰头看着他。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许先生。”
她比刚才疏离了好多,像是又回到了紧绷拉扯的皮筋。
“怎么每次碰到我就是道谢?”
许衍之只是漫不经心一问,但嘴角的笑弧,还是让孟九轶心紧了紧。
车子不能久久地在支道上停留,许衍之上车后看了她一眼。
孟九轶在装模作样上孟城朋友的车,没有发现男人远远看来得那一眼,眸底深邃,沉静如墨。
等劳斯莱斯缓缓驶离,孟九轶才自己去主干道打车。
搭车是骗他的,这里打车回出租屋四十分钟,她不想蹭别人的车。
孟九轶本来想自己走的,把孟城扔给他同学,反正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她做得仁至义尽。
但孟城说什么都要跟她一起走,像只落魄的犬。
“姐,我没想到你今晚会来——”
“打住!”
孟九轶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和他划清界限,“我又不是因为你,少说那些没用的话。”
“那我不管,反正你来了...”
说完暗戳戳往她那边靠,孟九轶猛地站起来,撞到他脸疼得“撕”了声。
完蛋!她把闻琪的传家菜刀给忘在俱乐部了。
她恨恨地拍了下脑门,完了,现在也没法回去拿,只有回去给她道歉了。
她正要查看网约车到哪里,一辆库里南却径自绕了进来,占据着公交车道,身后跟着的是辆商务奔驰。
车窗降下,谈屿臣的脸陷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淡淡地瞥她一眼。
“上车。”
从俱乐部开始,孟九轶早就把他给忘了,此刻看到人突然出现在这,还愣了愣。
点到为止的笑容随即挂在她脸上,像是为他定制的遥控台。
“不了三少爷你先走吧,我叫的车马上就到。”
她觉得自己拒绝得够明白了,然而对方跟没听见似的,手懒搭在窗沿上,十分有闲心的搁那耗着。
他车上有酒有烟还有音乐,再不济椅子拉平就是张床。
耗不过的当然是孟九轶,在其他车辆催促的喇叭声中,她咬着牙上车。
孟城也想跟上去,被江周给拦住了,让他坐后面那辆奔驰。
.....
孟九轶上车半句话没说,窗外的夜景犹如幅流动的画卷,本该是惬意舒适的。
然而因为身旁男人的存在,周遭犹如冰椎落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触手生凉。
她能感觉到他心情不爽,估计又是哪个女伴闹了脾气,或者什么生意没谈拢。
本想当做什么都没察觉,祈祷早点到住的地方。
然而不用扭头,孟九轶都能感受到有道目光落在她头上,那样灼人。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主动开口。
“三少爷叫我上车,是有什么新的交易要谈吗?”
交易。
谈屿臣一眨不瞬地盯着她,盯着她脸上虚伪的笑。
“是啊。”
“金额多少?”
谈到最感兴趣的问题,孟九轶开始端正坐姿了。
“两百万。”
“...多少?”孟九轶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谈屿臣支着脑袋再看了她一道,意思是你没听错。
孟九轶眼睛都快冒星了。
“做什么,什么时候开始?”
“到时候你会知道。”
“好的呀。”
孟九轶压制着嘴角,才没有将开心溢于言表。
谁会嫌钱多,而且章妈以后还要用钱的地方多着,有钱可以赚,她瞬间觉得眼前这个人顺眼好多。
谈屿臣淡淡牵唇,“很开心?”
“是啊,但不仅是因为钱的缘故。”
孟九轶扬起嘴角,脸上笑意潇洒明媚,“最主要还是能为三少爷排忧解难而感到愉悦,这是双赢不是嘛?
拿钱办事,顺便再拍拍对方马屁,她自觉自己这合作方做得挺到位的。
谈屿臣笑了笑,那笑却没达眼底。
“不过你开价两百万,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吗?我有点担心在我的能力之外。”
嘴上虽这么问,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孟九轶都打算接。
这笔钱够她后面做很多事了。
“表妹多虑了,你会的本事多着呢,不仅巧舌如簧,还能飞檐走壁,如今又千里夜奔砸报警器救弟,只怕詹姆斯.邦德来了都是你的手下败将,能力当然有目共睹。”
这下孟九轶就算是聋子,也听得懂他的阴阳怪气。
她自觉不欠他什么。
“谈屿臣,你在别人那里受了火气,能别往我这发吗?我又不是你的出气筒。”
谈屿臣懒懒掀眸,晦深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流转。
他不笑时,压迫千钧重,但孟九轶不惧地瞪着他,睫毛扇动间像是要战斗的蝴蝶。
他扯了下唇,似笑非笑。
“怎么你在我这据理力争,在别人跟前就温柔像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