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番折腾,施华东又开始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处非常空旷的地方,一层薄雾在身边飘来荡去。
他四下望了望,什么都没有看到。
往前走了几步,他忽然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长发披肩,细腰瘦腿。
他心里一喜,居然会遇见个美女。
于是就上前打招呼:“嗨,美女,一个人在这里,不害怕吗?”
女人没理施华东。
施华东拍了一下女人的肩,“我说……要不咱俩甩甩呗!”
一拍之下,施华东感觉不对。
这个女人透体冰凉,一股阴寒之气透过他的手直逼脑门。
施华东一哆嗦,把手放开了。
女人缓缓地把身子转了过来。
施华东忽然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则鬼故事,说是一个人夜里碰见一个长发女子,就想看她长什么样,跑前跑后好几趟却发现,这个女人居然前后都是长发披肩,没有脸!
施华东后退了几步,他怕也遇见一个前后都长了长头发的女人。
但那女人完全转过来之后,却是有脸的,而且长得很漂亮。
施华东感觉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到过,想了老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
女人看着施华东,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吾以一言行善事,亦以一言行恶事。”
施华东吓了一大跳,因为睡之前他刷快手还看到一个博主在说这句话。
这句话的出处是:日本有个叫“一言主”的神,人们一旦遇见他,他就会说一句:“吾以一言行善事,亦以一言行恶事”,然后会再说一个字。
如果人们有幸听到“官”“福”“寿”等字就会升官发财,富贵长寿。
而如果不幸听到的是“病”“死”“疾”之类的字,那么听到的人就会立即死去。
施华东忐忑地看着女人,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个什么字。
女人微微地张开嘴。
施华东的眼睛也随着睁大。
女人说:“病!”
施华东听见,就好像心猛地被人挖走了一样,心脏位置又空又疼,然后整个人的皮肤开始变得皱巴巴的,像是得了重病的垂危老人一样。
“啊——!”
施华东惊恐地尖叫起来。
女人却哈哈大笑,可能是笑得太猛烈了,头“啪”地掉在地上。
鲜红的血从她的脖子里喷出来,溅在地上后像蛇一样蜿蜒爬行,爬到施华东脚下,又顺着施华东的腿往上爬。
最终爬到施华东的右边小腿上,钻进他的小腿里。
施华东张嘴想叫。
一张嘴,牙齿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怎么也喊不出来。
施华东在自己的梦里昏死了过去。
墙上的挂钟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凌晨四点。
太阳东升西落,一天的时间忽忽悠悠就过去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的时候,挂钟上的表针顺了一下,又开始“滴滴答答”地走。
像个死人一样在床上横了一天的施华东叫了一声,满头大汗地从床上跳坐起来。
他喘着气的在床上躺了老半天,准备起来“干活”赚钱。
但从床上一下来,他差点栽倒,整个右腿疼的钻心。
他赶紧拉起裤腿,发现那个伤口已经变得又红又肿,鼓起来一个大脓包。
这个伤口来的很是让施华东郁闷。
那天晚上他刚睡下不久,就被疼醒了,只觉得右小腿隐隐作痛。
开灯后发现小腿上有两个小小的牙印,咬得很深,都出血了。
“不会是老鼠吧?”
施华东疑惑不解,但想着又不是被猫狗咬的,就不用打什么疫苗了,随便用肥皂水洗了洗,也没放在心上。
如今这个伤口居然变成个脓包,该不会是发炎了吧?
施华东试着掐了一下那个脓包,钻心的疼。
他呲牙咧嘴地叫唤了一声,一哆嗦,前几天七窍流水的那种不祥的感觉又来了!
他颤颤地扬着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往眼前一放,手上尽是污浊的液体,臭气扑鼻!
由于上次是李浩然给施华东开的病历,这次施华东就直接找上李浩然了。
正在查房的李浩然被施华东堵在了走廊里。
李浩然一看见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施华东吓了一跳,一把抓住李浩然,“医生,我,我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吧?”
“不是!”
李浩然挣开施华东的手,“恰恰相反,你一点病也没有!”
“那您干嘛一见我就叹气?”
李浩然气得没话说,转身要走。
施华东扑过去拉住李浩然的衣服,“医生,是真的,那不是我的幻觉。”
“刚刚那些水又流出来了,我还用手抹了一下,又黑又臭,你看!”
说着伸出自己的手。
李浩然看了看他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他。
“你手上有什么让我看?”
“那些从我眼睛里耳朵里鼻子里嘴里流出来的水啊!”
施华东叫着,也低头看自己的手。
手上很干净,正面反面都很干净。
“这……这……”
施华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李浩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施华东不知所措地看自己的手,一抬眼看见李浩然又要走,想起了些什么,扑过去抱着李浩然。
“医生,你先别走,还有,还有……”
“还有也是幻觉!”
李浩然生气了,“我劝你还是去精神科看看比较好!”
施华东撩起裤腿,先自己仔细看看小腿,确定有伤后,他说:
“大夫,这个伤还在,这个不是幻觉!”
李浩然眼尖,已经看见了那个脓包,“这是……”
他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轻轻按了下。
虽然是轻轻地按了一下,施华东还是“嗷”地惨叫了一声,走廊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扶着他到我办公室去。”
李浩然对旁边的护士说。
护士扶着一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施华东,一瘸一拐地跟着李浩然进了他的办公室。
李浩然让护士取来酒精和药棉,让施华东在椅子上坐好,把右腿翘起放在一张凳子上,往那个脓包上擦了点酒精。
施华东疼得一翻白眼,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李浩然仔细观察了一下,说:“没事,让蛇给咬了。”
“什么?蛇?”
在这个城市里,你可以被猫咬被狗咬甚至被兔子咬,被蛇咬却是稀罕。
除了动物园,想找条蛇出来比在地上捡一块黄金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