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乌细细想来,刚才好像对自己的妹妹确实有些过分严苛了。
他嘴硬道“没事,待会她就能想通了,罚她抄金刚经也是磨磨她的心性”
程六初知道金乌办事向来自有章法,也不继续多劝诫了。
“行吧你也饿了,快陪我吃点”
……
另一边的金纱纱正守在药炉旁气鼓鼓地扇着风看火,她刚被兄长训了一顿,正是不开心的时候。
她想着母亲常年不在家中待着,连个哭诉的地方都没有,越发地伤心落泪。
恰巧福鼎刚好路过,他看到金纱纱在偷偷抹眼泪,便从身上掏出手帕走上前递给她。
“三小姐,这个给你”
金纱纱一看来人是福鼎,有些尴尬地止住了哭声,紧接着她接过手帕赶紧擦干泪水。
“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二哥哥知道,听到了吗”
福鼎只是不想看到金纱纱伤心落泪,并没有要八卦她的意思。
福鼎拍着胸脯保证说“这是我跟三小姐的秘密,我保证绝口不提”
金纱纱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傻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福鼎看她笑了,又从身上拿出了包糖酥。
他打开包装纸说“我娘说,吃点甜的,再苦再难的事都会过去的,三小姐你也试试”
金纱纱倒是没吃过这么普通的糖酥,半信半疑地拿起了一颗放入嘴中,刹那间她觉得这糖酥的滋味简直美妙极了,滋味简直甜到了心里。
“福鼎谢谢你给的糖酥味道真好,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啊”
福鼎头一次被人夸,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回三小姐的话,这个外头买不到的,是我娘特意给我做来当零嘴的,以后你要是还想吃,我让我娘多做些给你带来”
“好,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金纱纱脸上恢复了笑意,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伸出尾指让他拉钩保证。
福鼎见状,马上也伸出尾指拉钩回应,他第一次觉得跟主子间的距离突然近了许多。
拉完勾的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金纱纱看火炉上的药煎的差不多了,便找了个碗来装药,谁知道她刚掀开药炉上的锅盖,就被水蒸气烫了一下。
“啊,好烫~”
福鼎看见她突然被烫到,马上拉起她的手到水缸边,他连忙抓起水瓢舀水给金纱纱冲手。
“三小姐你没事吧,还疼吗”
金纱纱想着府上除了金乌以外,第二个这么紧张自己的男人居然还是福鼎。
她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的模样倒是清秀,忽然她的心中多出了一份悸动,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福鼎刚说完话,看金纱纱没有给反应,便抬起头看向她。
看着金纱纱的眼神,他似乎又想到自己的举动好像有些僭越了。
见状,他立马抽回了还拉着她胳膊的手。
“对不起三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怕你被烫到了”福鼎突然结巴了起来。
金纱纱看他一副紧张的样子,马上被他逗乐。
“我没事了,我们先把药端过去吧”
福鼎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刚才紧张而留下的汗珠,跟着倒好药到碗中就陪着金纱纱回兰庭院了。
另一边的程六初已经吃完晚饭刚让人撤掉餐具,这边的福鼎便把药端了过来。
福鼎敲门提醒道“程姑娘,药煎好给您送来了”
程六初看金纱纱没有一同来送药,直问“福鼎,怎么不见你家三小姐一起过来”
“回程姑娘的话,小姐说她回房抄写金刚经去了,她还吩咐小的赶紧把药趁热端来给您服下”
程六初还是有点担心金纱纱会不会还在气头上,于是又跟福鼎旁敲侧击打听一下。
“福鼎我问你,你家小姐回房的时候,表情如何,心情有什么不妥吗”
“三小姐心情看起来还行,只是吩咐说她抄经的时候,不许人打扰”
此话一出,难免话里话外有别的意思,程六初听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金乌一眼。
金乌连忙吩咐道“行了,你把药放下便下去吧”
福鼎乖乖听话将药放在桌子上,便告退了。
程六初上次发烧真的把汤药喝怕了,要是她在新世界还能吃点西药,也不至于那么难受,而且这次还得连喝三天药。
她一脸抗拒道“这药还没喝,光闻起来就好苦啊,不想喝”
金乌只好端起药,舀起一勺喂到她的嘴边。
“乖,小初若是都喝了,会有奖励”
程六初看他主动投喂,有些害羞。
突然又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最害怕打针吃药了,然后她的爸爸也是像金乌这样哄自己乖乖吃药的。
程六初也不继续矫情了,直言道“把药都给我吧”
程六初觉得一口一口喝更苦,干脆长痛不如短痛,一股脑把整碗药端过来喝下。
喝完药后,果不其然她的脸开始有些面目狰狞。
金乌看她的表情这么难受,便拿出了包蜜饯。
他边打开包装边笑着说“小初喝完药,那就奖励你吃点甜的”
这些蜜饯是金乌今天下午在府外找她的时候特意买的,他想到了程六初上次生病发烧也是嚷嚷着不愿意吃药,便顺手买了一些揣兜里拿回来。
她拿了一颗蜜饯赶紧放进嘴里“嗯,嘴巴不苦了~”
程六初嘴里嚼着蜜饯,心里甜滋滋的。
她突然有些感慨道“少熙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父亲也是这么哄我吃药的,我有点想他了”
金乌是最懂她对亲人的思念的,就像自己小时候也会想念母亲一样。
金乌是及冠那年接管西北两院的生意,接着才有了权利自行去白马寺中常常探望金夫人。
金乌十八岁前,一直有七年的缺失是不曾见过母亲的,她非常能理解程六初此时此刻思亲的感受。
“小时候,我也常盼着母亲能回家,我懂你的心情”
程六初知道自己有可能回不到原本的世界了,只好先顾及好眼前的事,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过日子。
“少熙,你应该也是很想你母亲能回家的吧”
金乌当下没有回话,沉默使得整个屋子格外的安静。
程六初真是懊恼自己的破嘴怎么什么都问,心想着自己问的都是什么低情商发言,她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