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秘境,一处荒凉的沙丘之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韩玄之面色惨白,满脸泥沙地睁开臃肿的双眼之时,眼前这片灰蒙蒙的天色,又变得和当初刚进来时一样。
“这是哪里……”
“秘境边缘。”
秦铭面色如水,语气冷硬,仿佛又回到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卧槽!咱们出来了?”
“嗯。”
韩玄之一下子蹦了起来,可是下体传来的隐约阵痛,却让他再次面色痛苦地跪了下来。
“哎呀我去……防不胜防啊……”
韩玄之回想起他昏迷前,彩衣那记断子绝孙脚,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
都怪他没有防备。
可是,在彩衣面前,这让他如何防备的起来呢?
“彩衣呢?!”
韩玄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再次起身寻找。
当他将视线掠过秦铭之时,赫然发现,不知为何,彩衣也躺在远处陷入了昏迷。只不过,她的面色没有丝毫痛苦的颜色,仿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你把彩衣怎么了?!”
韩玄之紧张地来到彩衣身旁,脚步踉跄,眼神慌乱,感觉连呼吸都带着一丝痛苦。
“她要杀你,我将她打晕了。”
秦铭的话语不冷不淡,眼眸平静的,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要杀我,你就把她打晕啊?啊?!”
“秦铭,我说你到底能不能,别多管闲事!”
韩玄之暴跳如雷,他虽然身体某处也疼痛难忍,但是见到彩衣昏迷的刹那,心中钻心般的剧痛和忽然的心悸,差点让他崩溃掉。
这么多年了,他无时无刻不在小心地呵护着彩衣,简直比彩衣他亲爹还要上心。
现在,他第一次看到彩衣被打昏,那种既心疼又无奈的感觉,简直让他心如刀割!
“哦,下次不会了。”
韩玄之那想要干架的眼神,落在秦铭那绵软冷淡的面容之上,就仿佛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之上,憋着他难受至极。
可是,他又毫无办法。
韩玄之面色快速地在心疼和疼痛之间转化,他那绝望而无奈的眼神,在秦铭和彩衣身上来来回回扫视了很多遍之后,终于瘫软了下来。
“那……那现在怎么办?”
“你出手这么狠,她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吧?”
“秦铭,我可提前警告你,若是彩衣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和你没完!”
秦铭没有理会韩玄之的威胁,他目视前方,似乎是在寻找来时的路。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出去要紧。”
说完,他麻利地将彩衣扛在身上,脚步快速地向着边缘地带行去。
“你特么等会儿我啊……哎呀,卧槽!”
韩玄之动怒过度,下体处再次传来的阵痛,疼的他满头大汗。
“你能不能对彩衣温柔点!你这么扛着她,也不怕把那啥压坏了!”
“你要是不行,就换我来!”
“秦铭,你听见没有,你慢一点,等我一会儿!”
“卧槽!你个狗日的!不是那么扛!你再换个姿势!”
“哎呀我去了……你特么把手放哪了?!”
“背着!你把她背在身上!”
韩玄之仿佛化身怨妇,一边口中不断啰嗦着埋怨着,一边忍住剧痛,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十五日之后。
当秦铭背着彩衣,搀扶着韩玄之,艰难地从大荒秘境出来之时,宗主古问天那欣喜的眼神,瞬间变了颜色!
“彩衣……彩衣他怎么了?”
韩玄之看了秦铭一眼,神色复杂地回道:“彩衣她……昏迷了。”
“怎么会这样?”
“快!快带她去清玄大殿!”
“胤天,你随我一同前去!”
说完,两人动作麻利地带着彩衣,快速离开,神情既紧张又慌乱。
韩玄之见彩衣被宗主带走,面带狠色地来到秦铭眼前,撂下狠话:“你最好祈祷彩衣什么事都没有,否则我绝不轻饶你!”
说完,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潇洒离去。
秦铭木讷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是去是留。
他现在这副身躯,再次恢复到五品灵傀的状态,在没有阁主灵胤天的指令之下,就好似木桩一样,伫立原地,一动不动。
“你先回灵药阁大殿等我吧!”
“待彩衣小姐苏醒后,我自会回来找你!”
师尊灵胤天在神魂之中,对秦铭发出一道无奈的指令,秦铭那僵硬的身躯,再次变得灵活起来,只是刹那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三日之后。
当秦铭无所事事,本体躲在神魂之中安静休养之时,大殿之外,却传来一阵骚乱。
“秦铭!谁特么叫秦铭!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秦铭在神魂之中,心中一惊!
按理说,他半月之前那场轰动的比试,全宗上下,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谁还敢来这里闹事?
秦铭心中揣着疑惑,眼神冷若冰霜,背着手,慢慢走出大殿。
刚刚叫嚣的男子,看见秦铭出现的瞬间,神色轻微变了变,但还是壮着胆子,仰头怒道:“就特么你叫秦铭啊!你知不知道,你犯事了!”
秦铭摇了摇头,话语中没有任何情绪,“不知。”
“你特么还跟我装?”
那名弟子面色狰狞,却有点虚张声势,“快点说,你到底把彩衣小姐怎么了!”
秦铭在神魂之中微微皱眉,难道说,彩衣小姐还没苏醒?
不过,面色之上,依旧波澜不惊。
“我没有将彩衣小姐怎样。”
“要是没有别的事,请你回去吧。”
说完,便要转身回到大殿之中。
但是,一道冰冷带着暴怒的呵斥之声,却将秦铭的举动打断。
“慢着!简直是无法无天!”
“难道我灵药阁,已经脱离了宗门的约束不成!”
秦铭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身穿蓝褐色长袍的老者,拄着一根金色拐杖,正在一群弟子的簇拥之下,面带威严地向着大殿方向走来。
此人,正是灵药阁黄玄堂大长老,周伯陵。
在这群弟子的最后,还跟着一个神色鬼祟之人。
此人,正是数次状告秦铭无果,屡屡吃瘪的萧无炎。
秦铭恍然大悟,想必这一次,还是萧无炎搞的鬼。
“周长老这是何意,弟子不知。”
秦铭冷淡没有丝毫敬意的话语和眼神,让周长老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杀人于无形般的寒芒。
周长老呵呵一笑,刚刚暴怒的面容,瞬间转变为一副笑面虎的模样,不过,眼神中的寒意,却越来越浓。
“真不愧是我灵药阁的关门大弟子,都大难临头了,还有这等神面不改色的镇定,确实不是寻常弟子可以为之。”
“秦铭,这一次,你可是闯下弥天大祸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