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水铺子里众人看着赵澈,赵澈若无其事的重新换了杯茶。
周小满疑惑:“阿宁,你们……”
谢宁捂住她的嘴:“别乱说。”
说着边看到赵澈凉飕飕的眼神看过来,谢宁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脖颈,赵澈淡然掠过她纤细的脖颈,谢宁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朱梓恩朝赵澈看过去,朱梓言早就看到自家二哥和谢宁在一起,只是她不明白,二哥什么时候跟谢家人走的这般近了,父亲知道吗?还是说是父亲默许的,她知道父亲最器重的不是二哥,而是不成器的大哥,可她想不明白,明明二哥更优秀,更有前途为什么二哥就是得不到父亲的青睐,现在似乎有点想通了。谢家是父亲的眼中钉肉中刺,父亲在暗中一直给谢家使绊子,她一清二楚,所以她从小便讨厌谢宁,她想杀了谢宁,父亲也是默许的,才会放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谢宁找不痛快。
只能说每次都是事与愿违,运气从来都不站在她这边。
朱梓言从神思中回过神来,赵澈已经站起身向外走去。
朱梓言看向谢宁那边,谢宁等人早已离开。
谢逸看到谢宁和小姐妹们一起进来身后还跟着朱梓恩,微微颔首,上次妹妹被朱梓贤掳走,他是很讨厌朱家人的尤其是朱氏姐妹俩,总是一再加害谢宁,谢逸恨不得杀了他们,可是妹妹说上次朱梓贤掳走她是,朱梓恩半路去救她,他才另眼看待。
谢宁亲热的挽着哥哥的手臂:“哥哥,赵湛和徒单航呢,他们不是说约了你有事。”
谢逸抱过谢无双:“他们在包间,过几日公主和亲,王爷去送亲,来道别。”
谢宁:“赵湛也去?”
谢逸笑道:“嗯,我也去啊,你去我不放心,今日是来跟掌柜交接的。”
谢宁:“二哥也去?”
谢逸:“嗯,陪你去。”
谢宁很感动哥哥们的付出。
周小满悄悄凑过来说道:“阿宁,我改主意了,我喜欢你二哥可以吗?”
谢宁被气笑:“你真善变,这么见异思迁的,我不放心,将我哥哥交给你。”
王韵之:“上次你成亲,她就感动的鼻涕眼泪横飞,看你大哥为你穿鞋,要嫁你大哥,看你二哥舍不得你,又想你二哥,最先想霍霍的是你表哥。”
周小满满脸绯红:“我哪有?”
谢逸他此时不应该在这里,他听到了什么,果然妹妹的朋友都跟妹妹一个德行,脸不红心不跳的当着男子的面说要嫁给他,现在的女子都这么坦坦荡荡的吗?
谢逸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可是耳朵还是染红了。
朱梓恩轻咳两声。
三个少女这才收住声。
昨夜城中落了场雨,倒未添得太多凉意,今晨日光绽出,为雨水浸润过的枝叶更绿,花儿也开得愈发娇艳卖力,天地间一派春日清新蓬勃之气。
很快和亲旨意张贴出来,送亲人员名单礼部也都给皇帝批阅过了。
御书房里宁王跪在地上,脸上神情毅然,皇帝神情冷肃沉吟道:“你才回来多久,这次和亲,你不用去送。朕会让渊儿和湛儿随行。”
宁王:“父皇,儿臣非去不可,此次送亲,儿子要将徒单航亲自送回阜宁。一旦阜宁和北胤联手,大梁将朝不保夕,北胤会踏过阜宁直逼大梁,到时候大夏再跟北胤联手,大梁将彻底覆灭。”
他不是危言耸听,前世就是如此的,大夏大将军阮佩珏和北胤完颜川勾结,先瓜分了阜宁,后灭大梁。大夏和北胤士兵一路南下,大梁被逼的退无可退,江山覆灭,百姓流离,生灵涂炭。
皇帝赵铮眼神迷茫的看着儿子,他知道大夏的野心,也知道大梁一直在示弱,但是赵澈说的太离奇。他又不是昏君,难道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吗?大夏国有探子在大梁,难道大梁在大夏会没有暗桩吗?
赵澈:“父皇,儿臣这次一定会去的,你让二弟留下,三弟跟着送亲,我有自己的计划。”
皇帝看着他决绝的眼神,颓然的坐回龙椅。
良久缓缓开口道:“你上次受伤是何人所为?”
赵澈:“小心朱丞相,儿臣没有证据,但感觉刺杀儿臣跟他脱不了关系。儿臣此次在外游历,虽没有什么收获,但是儿臣查到朱丞相跟阜宁王,大夏皇暗中都有来往,且已经数十载了,盘根错节,还不知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且谢老将军当年战死雁门关也没那么简单,背后有人推波助澜,朝中有大夏皇的眼线。”
皇帝赫然,朱丞相竟然胆敢……那贵妃是不是也知道。
皇帝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赵澈:“儿臣此次前去不知何时能回,万望父皇保重龙体。”
皇帝他这儿子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会说出如此关心他的话,竟让他怔然了一会儿,神思中俱是茫然。
要不是重生一回这些话搁以往,赵澈也断开不了口的,经历过一次生死,虽不似女子那般久别重逢,肝肠寸断的场景,但他也想多亲近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表达自己从不曾流露过的感情。
谢府里
谢老夫人听传旨太监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圣旨是让谢宁送亲,谢老夫人以为自己孙女又被赐婚了呢?谢老夫人反应过来了,喜忧参半自家孙女才被和离怎么可以去送亲,这皇家也太不讲究了,和离之人他们也不怕晦气,还是希望公主和亲,也半路被退回。喜得是他们竟然不嫌弃宁儿是个和离妇,他们都不嫌弃,自己理当开心随意,孙女常被流言所扰,去给公主送亲,也是皇帝的旨意。
圣意难违,只是这次自己家送亲的人,去了好几个。二儿子是礼部侍郎也得随行,两个孙子一个外孙也都在名单里。
谢霆此次随行是奉宁王之命暗中保护徒单航的顺利回阜宁,并不是简单的送亲,他还另有安排。
谢逸和云昭是保护自家妹妹去的,这府里只剩女眷和稚子了。
皇家这里也派了宁王、贤王随行,宋世子也来了,公主和亲皇上特赐封号永宁,从此五公主就是永宁公主了。
宁王出行不算在送亲人员里,他与谢霆、徒单航都是秘密随队伍出行。
永宁公主和亲出发的日子,谢宁早早候在城门口,公主祭拜过后,文武百官送行,皇帝太后站在城楼上,五公主身着大红嫁衣,神情肃然,带着些许的悲凉,深深地向皇宫方向跪拜。
人群里周小满和王韵之,宁榕、宁柯等好友都来给谢宁送行。
周小满叮嘱道:“阿宁,出门在外别光顾着给我们带好看的男子,你自己先挑,好的你自己先留着,剩下的给我和表姐带回来。”
官员中,周侍郎听到自家女儿的虎狼之词,脑仁疼。这小女儿平时说话就口无遮拦,自从认识将军府姑娘后,两人硬是处出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王韵之白她一眼说道:“阿宁,此次前去山高路远,一路保重,记得早日回来,没有好看的男子带回来也无碍,左右还有你两个哥哥,再不济你还有那么多表哥。”
谢宁:“不要净想着我的哥哥们,我自己还单着,你们都惦记起我的哥哥们了,现在连表哥也不放过。”
说着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宁柯。
谢宁贴心的对宁柯说道:“表哥,我不京城的日子记得保护好自己,女孩子搭讪记得要远离,等我回来给你不一样的。”
宁柯摇着折扇端的是儒雅端方。他全当没听见,他也不是方才才知道表妹的这些好友,妹妹回来都说了好几回了,她们在一起真是让男子无地自容,言谈举止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宁柯吞咽着口水,他绝不是听不下去了。
宁榕笑道:“你再说下去他们就出发了。”
太后终是没忍住泪水哽咽道:“虽不是在哀家跟前养的,到底是哀家的孙女,此去……珍重……”
贴身嬷嬷宽慰道:“公主洪福齐天,就算去和亲也会福泽绵长的。”
朱梓言站在人群里,目光灼灼的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男子穿着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形,挺拔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吉时到,启程”有太监唱道。
车马队伍开始缓慢前行,谢宁坐在马车内,听着公主嘤嘤噎噎的啜泣,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慰着。
另一辆马车里两个丫鬟和小花,秦鹤一身白衣温文尔雅,怀里抱着谢无双,一人一狗神情一致,第一次出远门的好心情,在肃穆的氛围里,众人皆神情肃穆,小花缩在马车角落里安心当只鹌鹑。
徒单航也混在队伍里,跟在队伍的最后头,回头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心里感慨万千,此去山高水长,估计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十余年里大梁的皇帝未曾给他帮助,但也未曾为难过他,他感恩这里的一切,今日归去,前路未卜,只望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纵然回去的路千辛万苦,可是那里还有他母后,他母后在等着他回去。
队伍浩浩荡荡,五公主卸下繁琐的头冠,靠在谢宁身上睡着了。
马车内一时寂静无比。
谢宁静静地擦拭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又拿出刚收到的袖箭,袖箭做的小巧,系在女孩子手腕上正好,昨晚谢宁对着自己庭前的梨树射出,劲道很足,她的力道没拔出短箭,秋月帮她拔出的,当时秋月也震惊了。
秋月:“姑娘,这么厉害的袖箭谁送来的?大小长短都刚刚好。”
谢宁笑道:“一个贴心的好友。”
谢宁正在专注的摆弄自己宝贝。
马车外谢逸开口问道:“阿宁,过几日哥哥教你骑马。”
谢宁撩开马车窗帘问道:“当真?”
谢逸:“二哥何时骗过你?”
谢宁:“谢谢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