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真的不想弄!”
秦红这几天为了职称的事,心烦意乱。她把一沓资料扔到左一凡的桌子上,说:
“老左!你来弄吧!”
“开什么玩笑!”左一凡说,“你评职称,我怎么弄啊?”
秦红说:“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呗!”
张钰一听就在那里叫唤。说:“老左!听见了没有?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说什么呢?”秦红瞪了张钰一眼。“你个女流氓!”
左一凡问秦红:
“准备的怎么样了?不会就这点东西吧?”
“是啊!都愁死了!”秦红说,“学历呀,论文呀,证书呀,工作年限呀,这些都是死的,拿出来就可以了。关键是其它的,都要自己写,这样那样的,一大堆。比如说,科研项目,科研报告,我哪里拿得出,瞎编也编不了。”
左一凡说:“你不是有吗?”
秦红说:“我哪有啊?”
“怎么没有?这几年,我们一起做的项目,你不都参与了?你还是主要成员。”左一凡接着说,“你把那些报告找出来,不就行了!”
秦红说:“还有带研究生的经历,至少要一年,我哪里有啊?”
“你戆啊?我们这个团队,不都是你在带吗?范莉她们不是研究生呐?别急,一样一样地准备呗。”
高公泉冷不丁丁地说了一句:
“老左!这样不好吧?你是想让秦红造假呀?”
赵晓娟也跟了一句:
“秦红的博士是怎么读出来的?也不会是这么瞎搞搞出来的吧?”
“算了!算了!”秦红把资料又拿了回去,说,“不弄了!不就是个副教授吗?我真的不稀罕!什么教授副教授,听听都显老。”
左一凡知道,秦红这都是心里话。这种在富裕家庭长大的女孩,对这些东西还真的无所谓。左一凡劝她:
“总归要弄的。不会一辈子就做个讲师吧?”
张钰也说:“你有个博士在那里,其他也都够条件。这次麻烦一点,过了,以后就轻松了!还是弄弄吧!不像我们,想弄也不够格。”
秦红又坐到办公桌前。说:“命苦啊!”
“你命苦?”张钰说,“那我们就不活了!”
左一凡想起刚才高公泉他们说的话,又想起举报信的事,他给秦红发了一条微信:“下次,有些话不要在办公室里说。人心叵测,不要给自己招惹不痛快。”
秦红随即也回了一条:“哦,知道了!”她还发了三个难为情的表情包。
秦红就不声不响地做事情。
秦红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是“杨老爸”。“杨老爸”是对杨院长的称呼,因为杨院长太人烦了,像她老爸一样唠叨。秦红当面不这么叫,只是标注在手机上。她连忙接了。
“杨院长!”
“秦红!过来一下!”
“干嘛?”
“还干嘛?叫你过来就过来!”
“我还有事呢。等会行吗?”
“我行啊!你爸爸不行啊!”
“我老爸在你哪?”
“你说呢?”
秦红问:“他来干吗?啥事体?”
杨院长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呀?要么我们去找你?”
秦红说:“别别别!我马上过来!”
秦红放下电话,说:“命苦啊!”
张钰问:“谁呀?”
“老杨头!”秦红和别人提到杨院长,一律称其为“老杨头”。
张钰问:“杨院长?你爸来了?”
秦红说:“是啊!就在老杨头办公室里。”
张钰又问:“啥事体呀?”
赵晓娟他们都竖着耳朵听。
秦红说:“还能是啥事体?不就是那个事吗?”
“啥事体?”
“催嫁呗!”秦红说,“烦死了!都催到学校了!我家都不敢回。”
张钰说:“你还怪你爸?我要是你爸,愁都愁死了!还让你上班?干脆绑了,关进黑屋子。看你嫁不嫁?”
秦红说:“你还想做我爸?干脆做我妈吧!我老爸老帅老帅的,挺年轻的,看起来和你老公差不多!”
“你说的?”张钰说,“你妈没意见?”
秦红说:“没意见!妈!走了!”
秦红扬长而去。
一直到下班,秦红也没有回到办公室。大概是和她爸爸一起回去了。左一凡给她发了几条短信,她都没有回。左一凡在办公室里一边玩游戏,一边等着秦红的回话。
过了很长时间,电话响了,是秦红的。她说,她刚才在开车,没有时间打电话。不能去接他了,让左一凡自己回去。
左一凡问:“你有事啊?”
“你等一等,”估计秦红说话不方便。过了一会,她说,“要在外面吃饭呢!”
“和谁呀?”
“还有谁呀?老杨头他们呗!”
“干吗?”
“相亲呐!”
左一凡问:“那杨院长和你爸爸怎么也在场?”
秦红说:“男的父母也过来了。老杨头他们陪着呗!”
左一凡说:“这么快呀!双方父母都见面了?什么时候的事?”
秦红说:“不是!老杨头和他们很早就认识。他们特地过来聚一聚。”
左一凡问:“谁呀?”
秦红说:“就是老杨头上次介绍的。”
左一凡说:“杨院长给你介绍了好多个,哪一个?”
秦红说:“对!我想想,名字不记得了,上海的,父母是上海的。”
左一凡也想起来了。说:“不是不谈了吗?”
秦红说:“谁知道啊?老杨头说,男孩对我印象很好,很满意,他父母也满意。说一定要过来看看,一定要把这事促成了。”
左一凡说:“你爸爸怎么说的?”
秦红说:“他能怎么说?一个态度呗!恨不得现在就把我白送给人家。”
左一凡说:“哦,是这样啊。你好好吃饭吧!”
左一凡先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