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月如不说话,林母心中也是焦急。
若是林月如念及旧情,不肯答应,那就麻烦了。
这十万两白银的补偿对她而言很重要。
能让她再添几件心仪的华贵衣服,在其他帝都贵妇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至于她先前说的那些,都不过是借口。
在林母看来,就算给叶辰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收回曾经赠送的金银等物。
那些用掉的金银,难道还要她去逐一讨回来不成?
“娃啊,我们风华正茂的年纪就那么几年,都浪费在叶辰身上了,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林月如忽的抬起头,双目灼灼的看着林母。
“娘说的有道理,我只是觉得十万两太少了。”
“我乃天元皇朝的寒月将军,乃是随军征战,在战场杀出来的威名。”
“他浪费我这么多年时间,至少得要二十万,不!三十万两白银!”
林母听得这话,老迈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不自信。
“三十万,他拿得出来么?”
林月如轻哼一声。
“拿不拿得出来是他的事,不是我的事。”
“我要的补偿必须是这么多!”
“一个子都不能少。”
……
帝都皇宫。
当今天元帝坐在龙椅上,批阅各处上奏的奏折,也听着宦官的汇报,不禁眉头微凝。
“林家母女真敢向叶辰讨要三十万两白银?”
宦官谦卑的低着头。
“启禀圣上,老奴仔细打听过了,此事千真万确。”
皇上忽的轻笑一声,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肃穆。
“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
老奴吓得身子都绷紧了。
作为宦官,他哪里敢招惹朝政?
何况当今圣上对他们早有防备,上一个敢妄议朝政的宦官,已经和他被阉割掉的小兄弟去阎王殿报道了。
“老奴愚钝,还请圣上示下。”
天元帝沉声道。
“讨教些许家事罢了,朕的亲属可没人敢如此。”
“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宦官听完这番话还不够放心,偷偷打量了圣上好几眼,见他的确没有试探臣子时的深沉,这才说道。
“那老奴就胡乱说了,圣上您别往心里去。”
“林家上下不识好歹在先,叶辰为他们面见圣上数次,又给了林月如上战场磨砺的机会……换来的却是林月如提出退婚。”
“若是不严惩,怕是会寒了叶辰的心。”
天元帝微微点头。
“昨儿皇儿找叶辰谈过了,这婚事休了也无妨。”
“但武王遗子被人如此欺负,我若是不做什么,实在对不起武王为我王朝开疆拓土。”
“立刻拟定圣旨,以叶辰的意思操办。”
那宦官害怕担责,被林家记恨,又说道。
“启禀陛下,寒月将军那边怕是得留几分薄面。”
“毕竟是我天元皇朝第一女将军。”
天元帝不屑冷哼。
“这样的女将军,朕想扶持多少便有多少。”
“她不愿意当,有的是人当。”
……
翌日,叶辰在床榻上睁开了眼,柔软的床榻包裹着他的身子。
柔软且温暖。
“这是……”
忽的,叶辰的脑子醒转过来,连忙坐起身,捏紧了拳头。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遍布全身。
叶辰的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飞快穿上衣服,直接走出房屋,抬头便见院子里摆着的好几个木桩,叶辰的眼底尽是兴奋。
快步上前,对着木桩就是一拳砸下。
砰!
木桩应声倒地!
“好强!”
叶辰满是兴奋的看着自己的拳头,脸上写满了惊喜。
这种感觉,久违了!
自被人暗算,毁掉一身经脉之后,叶辰只觉一身力气难以释放分毫。
整日“拖”着绵软的身子,也属实费劲。
而今,这种力量感回来了,对身体的掌控也回来了。
叶辰的脸上满是欢喜,抬起一双肌肉遍布的胳膊,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药老端着一碗药,慢悠悠的走到叶辰的边上。
“这药一日一副,需要连喝一个月才能彻底温养好你的经脉。”
“在此之前,切莫过度使用。”
“修行之道也不能急于一时,根基稳固比什么都重要。”
叶辰爽快点头。
“多谢先生。”
正说着,一人突然闯入了院子里,他直接来到了叶辰面前。
“叶辰大哥!我姐她翻脸不认人了!”
“叶辰大哥别跟她一般见识,您为我林家做的事我都知道。”
来的正是林浩宇,他来到叶辰面前,用力拍了拍自己胸口。
“实在不行,我给叶辰大哥介绍一门亲事。”
“您放心,虽然那女子出身低了点,但人很好。”
“咱们虽然当不了亲家,但您还是我大哥,永远都是我的叶辰大哥。”
叶辰淡然一笑。
“也真是为难你了。”
林浩宇想过很多种可能,他猜测叶辰可能会恼怒,也猜测叶辰可能会悲伤。
他甚至提前想好了说辞,只为不让叶辰大哥伤心。
可万万没想到,叶辰开口就是一句“真是为难你了”。
这一刻,林浩宇的心头猛地一颤,一双眼睛不争气的多了几分水雾。
在家里被母亲抽耳光,被姐姐呵斥。这些他都能隐忍,装作自己毫不在乎的模样。
再大的委屈他都能忍受,可他对这份柔情没有丝毫抵抗力。
也只有在叶辰这里,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被当做一个人在对待。
只有他,知晓被家人和恩人夹在中间的无奈。
越想,眼前的世界越是模糊。
“怎么了?”
听到叶辰的询问,林浩宇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头揉了揉眼睛。
“有,有沙子。”
叶辰淡淡一笑。
“这几天我让金吾卫给你安排些任务,你不用掺和进这件事。”
“我能处理好。”
“你也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家人。”
……
武王府。
叶辰亲手推开了大门,在他的身后,两名金吾卫和林浩宇站在一起。
“叶辰大哥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派人来金吾卫招呼一声。”
叶辰挥了挥手,而后走入了空荡荡的武王府。
只是走入院子,看向院子深处的一个木桩,一抹遥远的记忆就浮现在脑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