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淑柔哭哭闹闹折腾了一夜。
把南宫洵都整怕了,哪还有心思怪罪他俩,只想着人找到就好了。
终于在黎明时分,作精和大块呆消停了。
这闯祸二人组连同鹿鸣酒店的两位副姨娘被南宫洵一锅端了,押回王府。
王府贵宾:表少爷和表小姐。
这被抓回去的两人,心态完全是一个飞到天上,一个掉到地上。
掉到地上的肯定是虫王,他觉得这下回幽州遥遥无期,他想到等了大半年的夏季捕虫好时节,就要这么生生地给浪费掉一大截,整个人就不好了。
虫王像一只斗败了的大公鸡,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地跟在南宫洵和曾淑柔的身后,不停地唉声叹气。
而飘在天上的则是虫王那古灵精怪的小妹—曾淑柔。
啊哈,表哥威武,居然识破她的诡计。
小姑娘不但不恼,还很是兴奋,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水平的对手,接下去肯定越来越好玩。
曾淑柔是个喜欢挑战的人,她不怕对手强,就怕遇上熊对手。
此刻她正与南宫洵比肩而行,虽然她发现表哥一直在往边上躲着她,但曾淑柔丝毫不在意,一张小嘴一路上吧嗒吧嗒没个消停,像个电力十足的小喇叭不停输出。
鹿鸣酒店和荣王府相隔并不远,它们之间仅仅横了两条街。
但就这半个时辰都嫌多的路程,因为作精曾淑柔一下要上茶楼喝茶,一下要去药铺看药材,一会儿吃碗街边大馄钝,一回要看杂耍表演。
从旭日东升走到日悬中天,他们还是没能回到王府。
南宫洵耐着性子陪着小妮子逛东逛西,好不容易在晌午时分,曾淑柔总算是摸着吃得圆鼓鼓的肚皮准备打道回王府。
南宫洵远远就看见府里的管事在门廊处焦急地踱步,好像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王爷。”管事的也瞧见向王府走来的南宫洵,疾步上前相迎。
“出什么事了。”南宫洵冷声问道。
“昨晚王府来了刺客。”管事的回禀。
“本王知晓此事,不是没人伤亡么?”暗骑营的探子实时将王府里的情况汇报给南宫洵。
“王府是没有伤亡,但是您房里的福公公。”管事的一顿。
“小福子怎么了。”南宫洵心头一紧,脚步一顿,拽着管事的衣领,俊眉紧蹙。
看来,外界传闻并非完全子虚乌有,表哥很在乎那个叫小福子的小太监,看他那个样子,紧张得很哩。
曾淑柔在一旁观察到。
南宫洵的态度,令曾淑柔对小福子的好奇心大增。
有机会我一定要会一会那个小太监。
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把同为男人的表哥搞得五迷三道,曾淑柔心想。
“福公公不知怎么地,今日清晨,西海侍卫去叫她起床,怎么唤都唤不醒,不知是何故。
府医沈老先生最近又告假返乡,不在府上,奴才正在思量该不该上宫里请御医来给福公公看看,王爷您就回来了,奴才请王爷快拿个主意吧。”
南宫洵听闻小福子有事,面色煞地一下苍白如纸,脚下的步伐急促起来,直往墨舞苑奔去。
“表哥,你等等我,我会医术,让我去给福公公瞧一瞧。”曾淑柔追在南宫洵身后,她不是想见见表哥身边传闻中得宠的小太监么,机会这不就来了么,本姑娘果然是运气杠杠的。
南宫洵入了墨舞苑,一路直奔向寝殿。
到了寝殿,他径直地走向乌木大床,将还在昏昏沉沉睡着的小福子紧紧抱在怀里,“传御医,传御医。”
曾淑柔听见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南宫洵,此时声音里是不可掩饰的慌张、害怕和颤抖。
看来谣言从来就不是空穴来风,我英明神武的摄政王表哥难道真的是一个断袖,断的还是个小太监。
本来以为我们兄妹二人已经是不可无可救药的离经叛道,没想到表哥开了一把更大的,果然我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表哥,莫慌,我帮他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等南宫洵同意,曾淑柔已经搭上小福子的脉搏。
南宫洵想拦也来不及,也就随她去,据他所知,自家表妹虽然不靠谱,但医病救人向来不含糊,她在这方面还是有些造诣。
曾淑柔,不可置信地看看小太监,又看看抱着小太监的表哥,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
小太监怎么会月经不调,小太监怎会有宫寒之症。
“表,表哥,她,她。”曾淑柔她是女的几个字还没蹦出嘴,就被南宫洵锐利如刀锋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管好你的嘴。”南宫洵声若寒冰,吓得平日敢在他面前胡闹的曾淑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曾淑柔眼珠子开始滴溜溜地打转,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齐齐转动。
表哥的心上人是个小太监,而这小太监是个假太监,她是个女的;那表哥喜欢一个女子,这是很正常,很好的事啊。
可表哥偏偏要瞒着所有人,一定是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既然表哥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他们成日呆在一起,听府里的下人说,王爷夜里就寝都是这人时刻侍候在侧,为何这女子的脉象看上去还是未经人事,不如我推波助澜一番,帮表哥一把,顺便还可以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
父亲只说要把女人送上表哥的床,他又没明说是那个女人。
把表哥喜欢的女人送上他的床,事发后至少他不会那么恼怒,说不定心里还在暗爽,我帮他做了一直不敢做的事儿。
那我和大块呆就可以圆满完成任务,打道回幽州。
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么,谁说好奇害死猫的,好奇简直生生机啊。
“表哥,他没事,只是被人扎了睡穴,睡上一天一夜,明早起来我保证他又是一只生龙活虎的小太监。
您呀莫要担忧,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不过呢这被扎了睡穴的人啊,最怕着凉,一着凉就会抽搐,表哥你最好彻夜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直至明日她自然醒转过来方可。”
曾淑柔前一句说小福子睡上一天一夜就会好,那是真的;后一句嘛,就是忽悠南宫洵的,只为保证两人晚上会在一起。
“那表哥,你先忙,折腾了一夜,小妹我先回去休息休息。”曾淑柔乖巧地告退,不过在离开时,经过床边熄灭的红烛台,手一抖,一些细如微尘的粉末被撒了上去。
南宫洵全副心思都在怀中之人身上,并未察觉曾淑柔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