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这两天用抑制剂很频繁。
姜辞脸上的温和冷淡下去，一边继续自己的动作一边开口问：“之前的标记，没有用了吗？”
她问的是在谢观家里帮助他度过初次分化的那次。
“嗯……只是有时候，有点失控。”
有时候？有点？
姜辞在心中重复谢观的用词，并不相信他描述的程度情况。
“阿观。”姜辞给谢观更换新的抑制贴，“下次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
她感受到，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谢观抱住她的身子微僵，下一刻又把她抱得更紧，像是在确认她话语的真实性。
“我刚才答应你了，不会避开你。”
姜辞对他激荡的内心仿若未觉，继续自己的话，“无关周芷汀，只是因为我们自己。”
姜辞今天好好想过，毕竟她真正做回自己的“这一周目”，谢观和她并没有因为剧情走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
在这一段时间的“剧情”里，无论是周芷汀、谢观，亦或者是言述、程亦安，还有她……并不只有剧情里出现的单一的模样，不是遥远的疏离的，是可以切身体会的真实的一切。
既然她打算摆脱剧情的控制，就不能走远离这么一条路。
前面自己的逃避让剧情发生改变，但是在遇到重要的剧情节点的时候，她还是要强制执行。
或许，她还可以寻求这些“主角们”的帮助。
这是姜辞非常理性的想法。
潜藏在这些理性之下，是姜辞真情实感的感性体会。
阿观和阿述都是和她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凭什么就因为一个陌生人她就要主动退让？
她是姜辞，姜家大小姐，是一个不止2s级的顶级alpha，她为什么要先认输？
姜辞拍拍谢观的背脊，暗示他可以起身了。
但是谢观埋在她颈间的脑袋摇摇，并不想就如她愿。
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谢观最美妙的梦境里才会出现，他想要让此刻停留久一些。
“我要回家了。”
姜辞目光落在被谢观丢到一旁的玫瑰上，作为赔罪礼物的娇艳玫瑰好像没有赔罪人的吸引力大，可怜兮兮地躺在桌上。
“你还有工作要处理吗？”
谢观轻微转头，因为他的动作，怀中人的发丝凌乱垂落，洗发水的味道与桂花香水味混合在一起。
“没有了。”
其实还剩一些，但是可以带回去处理。
“那我们一起回去？”姜辞问。
就像是之前一起回家的习惯没有突然中断过。
“好。”
谢观终于愿意松开手，坐直身体。
姜辞动作轻柔地把他眼睫上的晶莹拭去，然后起身，余光看了一眼旁边墙上的时钟。
不知不觉在休息室里都待了快一个小时了。
谢观伸手拉住姜辞身侧的手，在她垂眸看下来的时候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这个仰头的角度再加上晕红的眼尾，谢观平日里冷淡清隽的气质几乎消失殆尽，全然柔弱可怜。
姜辞手上不自觉地用力，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起来。
她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谢观也不是那种轻易示弱的性格，姜辞虽然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又消失不见。
谢观被姜辞牵着，像一只傲娇多年突然开窍温顺下来的猫咪，黏人得紧。在她注意力大部分放在锁门的时候，手指勾缠钻进她的手指缝隙，然后缓缓扣紧。
姜辞偏眸看去，谢观低着头凑近怀里的玫瑰似乎是在嗅闻：“谢谢阿辞的花，我很喜欢。”
“嗯……”姜辞不假思索地回复，“下次还送你。”
“陆阿姨把你这段时间的药都给我了，方才不太好拿，我放在车上，明天给你放到休息室去。”
姜辞被扣住的手微微用力，示意对方注意自己现在说的话，“你分化的时候腺体受伤了，乖乖吃药，好好调养。”
“嗯……”
谢观低低应声，不知怎么又有些蔫蔫。
姜辞思考了一下才开口试探：“我有空会去休息室监督你。”
“唔，好。”
谢观上一秒垮着的小猫批脸下一秒又舒展开。
姜辞无奈摇摇头。
男人心，难懂又好懂。
回去的时候姜辞终于空闲下来仔细看先前曲百川拿过来的文件袋。
谢观没有打扰她，安静地坐在她身边专注用平板处理刚刚遗留下来的工作。
文件袋里的竞赛资料和生物拓展材料并不重要，比较重要的是那张很有质感的获奖证书，里面夹着两份材料。
获奖证书是之前一份跟着尤洛一起做的成果展示报名创新赛的证明结果，而后面两份材料就有些意外了。
一份是带着大面积尤洛自己批注的文献材料，另外一份是两张报名表。
导师填写的地方尤洛已经先行填写完毕。
姜辞瞄了一眼，上面写着的推荐学生名字除了她以外就是程亦安。
这是一份深入学习推荐名单，学习场所的提供单位是联邦中心研究所。
姜辞眼前一亮，虽然她的身份背景在她达成目的的时候能够提供许多助力，但是像联邦中心研究所这样的机构，能够在早期就进入，还是方便许多的。
尤老师真是不声不响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啊。
她的人生轨迹好像开始变得幸运又顺利。
姜辞心情很好地把东西都收进文件袋里，打算回去之后再认真填写那份报名表，现在就趁着现在的时间看看尤洛专门批注提点的文献材料。
谢观眼角余光瞥见姜辞舒展的眉眼，敏锐察觉到文件袋里的东西让她的心情十分愉快。
姜辞并没有避着他的意思，他只微微侧眸便可以大概看到她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但谢观没有细看，只在心中暗暗记下一笔，暗自对照自己的行程时间。
两人都没有交流说话。
在平稳安静的车厢里，姜辞和谢观各自处理自己的事情，倒是意外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过早早和谢观分别，去调查他们共享信息追求相同目的的言述那边，情况就有些不太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