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谁都不敢大声喘气,陆承州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可怕,无情甩开她的手,拂袖离去。
霍珽将她扶起来,‘‘没事吧。’’
苏邈邈呼吸急促,艰难摇头,方才抓住他的衣摆就已经用尽全力了,胸腔里的心脏跳动的厉害,死亡的恐惧传遍全身,这是第一次离死亡如此近,就差一点点就用毒了,好在最后一秒她忍住了。
霍珽见她连爬起来都没了力气,把人小心扶到床上坐着,‘‘你缓缓。’’
说着给她倒了一杯水,苏邈邈接过茶水喝下,‘‘自从三个月前将军遭遇刺客,变得格外警惕,你放心等将军消气,我会跟他解释清楚。’’
水穿过喉咙犹如喝冰渣一样刺痛,苏邈邈没有说话。
霍珽还在安慰着,‘‘都是我害了你,毕竟男女有别,不该贸然前来给你送衣裳。’’
苏邈邈摇头,都怪那个反复无常的男人,他铁定是有点大病的。
今日若是这样死了,她可比窦娥还冤,‘‘霍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想起亲自给我送衣裳了。’’
霍珽疑惑,‘‘不是你转告张小姐,让我给你送衣裳的吗?’’
‘‘我没有啊。’’两人对视片刻,都反应过来,两人是被算计了。
霍珽一拍脑门,‘‘是我考虑不周害了你。’’
当时他并未多想,就这么送过来了,亏他还是个军师,没成想就这么被一个女人给算计了,‘‘这张雁云表面看着乖巧,没想到心计如此之深。’’
霍珽有些后怕,差一点将军就真的把苏邈邈给杀了。
‘‘你放心,我会找将军说清楚,一定不能让你白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苏邈邈没有说话,她早该提防着些的,这张雁云此次的目的不言而喻,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别难过,将军若是真想杀你,不会等那么久。’’
苏邈邈沉默,脖子都要断了还不是想杀她,她算是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可怕,以后得更加小心一点才行,经过此次之后,更加没有安全感了。
霍珽,‘‘我去找军医来给你看看。’’
苏邈邈从怀里拿出一颗药吃下,眼皮开始打起架来,好久没有着床了,这一觉睡得很沉。
隔壁的房还亮着烛火,霍珽走了进去,看见高大挺拔的人负手立在窗前,看不清脸。
‘‘将军。’’
‘‘滚。’’简单一个字。
‘‘我倒不知,向来冷静自持的将军何时变得如此冲动了。’’霍珽还笑了笑。
‘‘这审问罪犯还有个罪名呢,等我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将军说一遍再让我滚可好。’’
陆承州始终没有回头,霍珽自顾自在桌前坐下,‘‘将军今日差点杀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陆承州嗤笑一声,她可不无辜。
霍珽将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将军,事情就是如此,但是说的是要沐浴,而并非在沐浴,这其中关系不用我多说了吧。’’
陆承州眸子很暗,神色还是有了一些动容,‘‘你是说她不知情。’’
‘‘何止不知情,今晚的邈邈姑娘莫名被扣了一顶帽子,命还险些丢了,属实可怜,她本就身子骨便不好,如今怕是很难挺过来了,将军不用自己动手了。’’
陆承州瞳孔一缩,霍珽继续开口,‘‘将军,其实如果你细想便会知道她是无辜的,外面都是守卫,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你眼皮子底下耍小动作,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轻易就被人给算计了。’’
陆承州唇珉的死紧,自己都不知道当时知道她勾引霍珽为何如此愤怒,如今想想,都觉荒唐,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找军医给她看过了。’’
霍珽摇头,就看她今晚能不能撑过去了,说着一脸可惜。
陆承州眉头拧起。
‘‘将军,邈邈姑娘对我无意,我对她也没有想法,你若是再这样误会她和我,我要以为将军在吃醋了。’’
陆承州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吃醋,她还不配。’’
霍珽点点头,‘‘话已经说完了,我先滚了。’’
苏邈邈睡的很沉,房间里进了人都没有发现。
人影朝着床边靠近,床上的人小小一团,修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脖子赫然带着清晰五指印,触目惊心,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手上沾染了白色药膏轻轻涂抹在那青痕上,床上的人身体一颤。
手立马缩回,见床上的人未有醒来的迹象,陆承州再次帮她涂药,嘴里好像呢喃着什么,犹如受伤的小兽寻求帮助。
‘‘母后……’’
陆承州眉头微蹙,并未听清她的呢喃,安静凝视她片刻,眸中并无多余情感,带了那么一丝愧疚。
第二天醒来,有人来给她送饭,‘‘姑娘,吃饭了。’’
看了看都是温和的食物,咽起来也不费力,正吃的开心,窗外传来动静,随即有什么东西闪了进来,接着桌前做了一个人影,来人高鼻凤目,眼尾上扬,唇如胭脂,一身红衣格外惹眼,妖孽一个。
妖孽此刻托着腮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小美人,你不怕我吗?’’
‘‘我认识你吗?’’她随口问。
妖孽呆愣片刻,‘‘有趣,不愧是陆承州看上的女人。
苏邈邈指着自己的脖子,‘‘看到了吗?他掐的,你见过有这么看上人的吗?’’
对面凤千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和她一点都不像,打是亲骂是爱,你可是第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我特来瞧瞧。’’
‘‘瞧完了就走吧。”
想起什么,“你说的她,是谁?”
凤千寻看着她笑了起来,“你猜猜看。”
苏邈邈:“算了。”
凤千寻眉毛一挑,“她可是对陆承州最重要的女人,他们曾经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他故意没有说下去,苏邈邈看着他,笑着问:“说完了吗?”
凤千寻笑意僵了僵。
“说完了就走吧,你这样不请自来,他怕是会不高兴。’’
‘‘小美人,你是在为我着想吗。’’男人突然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一双狐狸眼透着狡猾。
苏邈邈无语,这人怕是没学过阅读理解,她对着他露出一个假笑,男人突然再次开口,‘‘我来不只是来看你,我还要杀了你。’’
在她惊讶的眼神下,对面的男人笑着一字一句开口,‘‘我发过誓,陆承州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毁掉,只要他不开心,我就开心。’’
这哪里来的大变态,男人二话不说就朝着她脖子抓来,苏邈邈想骂娘,她脖子是什么人都能掐的吗,你们这些畜生不会换地方吗。
手里的碗对着男人砸了过去,正中靶心,磁碗摔在地上碎裂开来,发出刺耳的声音,两人都是一愣,血顺着男人的头流下来,对方看着她阴恻恻的笑着,怪渗人的。
“胆子够大。”
苏邈邈朝着门外跑,门随之打开,眼前扫过一阵风,来人和男妖孽缠斗在一起,这才看清来人是陆承州,他手里的剑招招制敌,剑剑封喉,他的招数和他本人一样,强势而霸道,强大的内力荡开将妖孽男震开,随即一脚将人从窗里踢飞了出去。
紧跟其后追了出去,凤千寻稳住身形,犹如一片树叶立在树枝上,‘‘陆承州,武功见长啊。’’
‘‘你还是一点见长也无,手下败将,狗鼻子真灵,闻着味来的?”
凤千寻笑着的脸一僵,随即又再次笑了起来,‘‘陆承州,你早晚会败在我手里,我说过你一旦有了软肋,我便会让你万劫不复。”
“软肋?你怕是痴人说梦。”
凤千寻冷笑一声,“已经出现了不是吗?”
改日再来取你这小美人的性命,你可要把人看好了,若是不小心被我弄死了就可惜了。’’
“你要杀便杀,我绝不会拦着。”
苏邈邈;‘‘……’’
她招谁惹谁了,这男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和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