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还有旧伤未愈,如今又添新伤。”
苏邈邈长睫微颤。
圣医:“先得给他泡药浴,散散体内毒气。”
陆承州昏过去前迷迷糊糊听见她说的话,听到了她声音里的担忧,颤抖,心间有些满足。
许多药材都是稀有之物,她没法亲自进宫去寻药材。
皇后一听是给陆承州寻的,顿时不乐意了,“你这傻孩子,这陆承州都那般对你了,如今何必还管他的死活。”
“母后他是为了救我才会中毒,我们于公于私都不能放任他不管,他是北冥将军,死在宋国北冥定会追究,再者他是团子的爹,我不能不管他,母后,还请赐药。”
皇后怎会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声音带了恼,“你对那陆承州还真是痴心一片,你何时这般求过母后,女大不中留。”
良久在苏邈邈的哀求下,“为了团子,这药本宫给。”
“谢谢母后。”
皇后叹息一口气,看着她越发瘦弱的身子,“孩子,你如今体内还有蛊毒,你莫要再让母后担心了,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苏邈邈在宫中耽搁了一日,再回到客栈已经是晚上,只见床上的陆承州上半身插满了银针,嘴唇发青,依旧昏迷不醒。
苏邈邈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腹部上结痂的伤口上,还有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刀疤,不敢想象这么多伤口,他是如何撑过来的,这男人总是喜欢硬撑,让人心疼又生气。
等时间差不多,圣医将银针尽数拔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公主不必担心,只要喝了药,他便会好起来的。”
“圣医辛苦,本宫已备好了住处。”
圣医点头。
目送圣医离开,苏邈邈守在床前,安静看着睡着的人,只见男人手上已然肿胀青紫,伤的还是右手,怕是会有诸多不便。
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烫手,她让人端了水来,拿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敷在他头上。
不稍片刻,外头响起婢女的声音,“公主,药熬好了。”
苏邈邈接过药,对上一双狭长的眸子,她微微发愣,“你醒了。”
陆承州视线环顾一圈,唇角勾了勾,“这里是公主府?”
苏邈邈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她声音轻柔,“这里是客栈,该喝药了。”
陆承州逐渐回过神,方才梦到她了,果真是梦。
她很自然的舀起药送到他嘴边,男人视线不离她,机械的张嘴喝着药,苏邈邈稍顿片刻,继续舀起药,一勺一勺喂进他嘴里。
等对方喝了药,她将药碗往桌上一拍,脸色算不得好。
公主来的婢女们看出她发火了,顿时纷纷退了出去,陆承州却好整以暇的瞧着她,“生气了?”
“若不是我想起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处理自己的伤口了?”
男人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若你体内蛊毒解不了我会陪你,我不会独活。”
“你疯了,谁要跟你一起死,你问过我了吗?。”苏邈邈激动起身,眸中盛满了怒意。
陆承州自嘲一笑,低哑着开口,“我知道了。”
苏邈邈更气了,“你知道什么了?”
陆承州黑眸锁着她的脸,连死都不愿同他一起,“你记恨我拆散了你和裴辞,我知道你心里头怪我,恨不得……。”
说着男人像是再也说不下般,声音越发哑。
她眨眨眼,还真是会脑补,她看着他,“你没看见我给你留的信?”
“什么信?”
果真没看到,她趴在床上,安静看着他的眉眼。
男人惊讶侧头,四目相对,她故意靠近,吐气如兰,“既然这样那你来干什么?离情蛊发作还有一段时日呢。”
“我担心你,想替你解了你身上的阴眼散,即便你不想看见我,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让你死,我想让你好好活着。”
她眉梢微挑,神情越发妩媚,“陆将军何时变得这般伟大了,之前不是说死也不会放手吗?”
陆承州声音低哑,不由自主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我不想再逼你,我想要你快乐,即便我舍不得,即便我生不如死。”
心中有根弦被拨动,泛着细细密密的疼,她微微凑过去,安抚般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温软的唇瓣相触,陆承州瞳孔猛然一缩。
“我是讨厌你总是逼迫我,不过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说的一脸无所谓,心却猛跳,恨不得从胸腔里跳出来。
男人呆呆的望着她,呼吸越发急促,捧住她的脸的手都有些发颤,声音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本宫只说一遍,将军没听见算了。”
“我不奢望和裴辞比,一点便好。”陆承州眸中微亮,声音透着卑微,像是乞求被神眷顾的人,无比虔诚。
说着按下她的脑袋,试探性的张嘴咬住她的唇,长驱直入。
苏邈邈眸子瞪大,并未推开某人,而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嘴里苦药味蔓延开来,却比不上心口的甜。
这个吻无比轻柔,又无比缠绵悱恻,时而深入,时而轻咬,久久不舍松开,要窒息之际,她推开了某人。
“你好好休息。”
“你要走?”陆承州不舍出声。
她理了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裳,低低,“嗯。”一声。
男人眸中的失落一闪而过,被她尽收眼底,“我回宋国前给你留了信,就放在你的枕头下了,看来你没有看到。”
“什么信?”
“将军回去了自己看,本宫先回公主府了。”
“说清楚,苏邈邈。”说着抓住了她的手。
见他起来,她吓的脸色大变,急忙将人按了回去,怒喝,“陆承州,你不要命了?”
对方固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黑眸就那么盯着她,她缓缓出声,“我和裴辞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我们会解除婚约,我对他并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