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走向刚才被喜红抱走的孩子,孩子蜷缩在母亲怀里,小脸煞白,浑身瑟瑟发抖。
她蹲下身子,温柔地拉过孩子的小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
“放心吧,孩子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回去好好安抚一下就好了。”
温言轻声安慰着孩子的母亲。
孩子母亲满脸愧疚,紧紧搂着孩子,连连道歉:“对不起啊,温同志,刚才我太着急了,把你都推倒了,真是不好意思。”
说着,她从一个包裹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这是我新做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穿,你拿着换上吧,你身上的衣服都脏了。”
温言看着那套崭新的碎花衣裳,本想拒绝,但孩子母亲坚持,眼神里满是歉意,她也不好再推辞,“那就谢谢你了。”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孩子母亲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要不是我去裁缝铺取衣服,今天恐怕……”
“我家那口子到现在还没找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事。”
温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现在大家都在积极救援,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
告别了孩子母女,温言朝着杨辉安排喜红的帐篷走去。
刚走到帐篷门口,就看到杨辉正手忙脚乱地用绳子把喜红绑在床架上。
“杨大哥,这是怎么了?”
杨辉看到温言,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解释道:“温同志,我也是没办法,喜红精神不太正常,总想跑出去,我怕她再出什么事,就想绑起来,保证她的安全”
温言知道杨辉也是好心,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杨大哥,你去忙别的吧,这里我来处理。”
杨辉如释重负,“那就麻烦温同志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温言为喜红处理腿上的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喜红一开始还有些抗拒,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但在温言温柔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最后竟然在温言的轻拍下睡着了。
温言长舒一口气,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小心!”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腰。
温言抬头,对上了谢松寒关切的目光。
谢松寒看着温言沾满泥巴的衣服,以及略显苍白的脸色,心疼地问道:“你没事吧?”
温言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你怎么几小时不见,就变得这么狼狈?”谢松寒看着温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我又没让你去前线冲锋陷阵。”
温言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沾满了泥点,从头发丝到鞋尖,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她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想拂去身上的泥土,却发现越抹越脏。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谢松寒问起,他已经从杨辉那里听说了喜红的事情,知道温言是为了救她才弄成这样。
温言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告诉了谢松寒。
喜红的精神状态极差,为了防止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谢松寒决定先把她控制起来。
听到谢松寒要绑住喜红,温言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想要阻止。
“她只是受了惊吓。”
“我知道。”谢松寒打断了温言的话,“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让她乱跑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也是为了防止她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温言知道谢松寒说得有道理,但她还是不放心。
“你让手底下的人轻点,她到底是个姑娘家,绑得太紧,很容易留下淤青。”
谢松寒点点头,立刻吩咐人去办。
“行了,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的。现在,你跟我回帐篷,换身干净衣服,休息一下。”
谢松寒说着,推着轮椅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温言跟在他身后,注意到帐篷里原本只有一张行军床,现在却变成了两张。
她心里一暖,知道这是谢松寒特意安排的。
进了帐篷,温言也没客气,直接开始解身上的扣子。
谢松寒见状,猛地转过身去,耳根微微泛红。
“你先换,我在外面等你。”
温言看着谢松寒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解扣子的动作故意放得很慢,像是故意逗弄他一样。
“我里面还有一件衣服呢,你这么紧张干嘛?”
谢松寒没有说话,只是背对着温言,一动不动地在帐篷门口。
温言轻笑一声,快速地换好了衣服,然后走到谢松寒身后,拉住了他的轮椅。
“不用了,我里面这件是干净的,就换个外套就好,你也赶紧休息吧。”
温言把轮椅推了回来,扶着谢松寒躺下,动作轻柔地帮他盖好被子。
谢松寒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眼窝下的青黑和紧锁的眉心都昭示着他这段时间的疲惫。
温言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心疼。
她小心地卷起谢松寒的裤腿,发现里面全是泥巴,护膝也已经湿透了,冰冷粘腻地贴在他的腿上。
“幸好谢夫人让我把备用的护膝带上了。”温言低语,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这要是再不换,谢松寒的腿指不定又要落下什么病根。
她找出干净的护膝,轻手轻脚地帮他换上,动作熟练又细致,仿佛做过无数次。
睡梦中的谢松寒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在触碰他的腿,迷迷糊糊中想要睁开眼睛,却因为疲惫过度怎么也睁不开,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几个小时后,谢松寒终于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身上的护膝已经被换过了,原本脏污的护膝也已经被洗净,此刻正搭在火堆旁烘烤着。
而做这一切的人,正蜷缩在旁边那张行军床上,像只小猫一样,睡得正香。
火光映照在她恬静的睡颜上,显得格外柔和。
谢松寒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心里某个地方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丫头,怎么这么瘦。”
他心想,等这件事情过去,一定要多给她吃点肉,这细腰好像他一手就能揽住。
细腰?
谢松寒猛地甩了甩头,将这突如其来的想法驱赶出去。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