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外表布满锈迹的皮卡车停在路边,皮卡的挡风玻璃前嵌着铁丝网,前保险杠也换成了类似除雪车那样的铲子,锈迹斑斑的铲面上还挂着些许不知属于何种动物的紫红色碎屑。
司机不耐烦地吸了口烟,随意地将烟雾吐在了方向盘上。前方的路况并不好,路面被某种强悍的力量扭断,皮卡只能从旁边泥泞的土地上通过。
“他要去多久啊…要不你去看看。”
“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一般来说运货的任务通常由三人执行,眼下一个人去方便还没回来,司机只能让剩下的人去找他。
“他没完事你也给我把他拽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第三个人拿着短矛下车,说是短矛,其实就是结实点的木棍头上用胶带捆了一把水果刀。
“喂,你该不会前列腺有问题吧。”
绕过灌木丛后终于发现了那个人的踪迹,他还站在那里保持着方便的姿势。
“赶紧的赶紧的,要是回去晚了老大可要惩罚我们了!”
“啊…啊…”
第三个人绕到侧面想要看看他滴滴答答的滑稽景象,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直接瘫坐在地。
只见一只类似绵羊的动物咬在那人下体的位置,它的脑袋已经通过咬开的破洞探入到了他的腹腔中,那人还站在那里但却不声不响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剧烈恐惧与疼痛。
第三个人的裤子不知何时也被自己漏出的尿液浸透,他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声喊叫也发不出来,即使另一只绵羊怪物已经将自己的血盆大口伸到了他的眼前。
就在他的半张脸都要被怪物撕下之时,一把带着青色装饰的手戟飞来,贯穿了怪物短小的脖子,同时一道身影闪过,将啃食自己同伴的怪物砍成两半。
“没事吧。”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道蓝色的倩影。
“这边这个已经没救了。”
方才的人影松开手,青色的长剑消失无踪。这时男人的同伴才倒下,他腹腔内的脏器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你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做什么?”
远处的人影走到了男人面前,那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
“谢…谢谢…壮士…”
“你还没有回答问题。”
“啊…啊…我…我们是送货的…”
“送货?”
“就是…”
“敖毅,它们又来了。”
水手持双戟向前迈出一步,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出现在灌木丛后。
“等下再说吧。”
名为敖毅的青年起身,伸出手,一把青色长剑便凭空出现。
“啧,他又是怎么了。”
司机不耐烦地敲打着方向盘,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掉到了他那算不上干净的裤子上。
“开…开门!快开门!”
去找人的男人将他写满恐惧的脸直接贴到了车窗上,甚至不顾上因挤压而变形的鼻子。
刚打开车门他便连滚带爬地逃进了车内,双手抱腿蜷缩在角落。
“哦,在这啊。”
水和敖毅紧随其后,在车门关上前钻了进去。
“哎?你们又是谁!?另一个人呢!?”
“有…有怪物!赶紧开车啊!!”
听着男人凄厉的叫嚷,司机也有些慌神,赶忙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到底窜了出去。
“你们他妈到底是谁!?那个人呢!?”
司机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他死了,肚子都被吃空了。”
“啊!?那…那你们…”
“你们不是送货吗,我们的车报废了,捎我们一程呗。”
坐在后座的水将自己的手搭在驾驶座靠背上,幽幽清香飘入司机鼻腔,似乎驱散了他的紧张与恐惧。
“啊…啊,行…行啊…”
皮卡从颠簸的泥路上蹦跳而过,全速驶入城区,这里的城市大部分同样也已经扭曲变形,但在蓝色天空范围内的建筑却保持了原貌。
拐过几个弯,卡车在一座缠满铁丝网的大门前缓缓停住。
敖毅抬起头,看到了大门牌匾上的监狱两个字。
伴着警笛声大门缓缓打开,卡车这才算是到达了目的地。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敖毅和水刚一下车就被警卫拦下,与先前拿着自制武器的家伙不同,眼前的警卫穿着防弹衣和头盔,手上拿着的卡宾步枪虽然保养状况算不上好,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制式装备。
“他…他们救了我!”
之前蜷缩在角落的男人大声嚷着挡在了警卫身前。
“哦!你们终于来了!”
熟悉的声音入耳,顺着方向看去,只见火娇小的红色身影正站在广场对面的三层建筑前蹦跳挥手。
“这里是怎么回事。”
看着身后缓缓关闭的铁门,水和敖毅跟在火的身后走进了曾经的监区。只不过现在所有的监狱都开着大门,每一间牢房现在都变成了宿舍,蹲坐在里面的人们静静地看着颜色饱和度过高的三人从他们眼前走过。
“哦小姑娘!他们就是你说的帮手?”
一个与敖毅体型差不多的男人从监区另一侧原本是警卫值班室的房间走出,他的视线从水身上扫过,停在了敖毅身上。
“你是…敖毅!?”
看到眼前男人的敖毅也先是一愣,但随即便用见到故人时的笑容盖了过去。
“呵,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啊,蒯平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