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款人:高建业。
这是原身父亲的名字。
一个中年男人的形象浮现在眼前,他的身姿挺拔,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身上总是穿着熨烫得体的衬衫西裤,皮鞋也总是擦的锃亮。原身记忆中的父亲的形象,还停留在十年前。
原身初二的时候,父母离异,作为婚姻的过错方,离婚时父亲几乎是净身出户,原身的抚养权归妈妈,自打那之后近十年的时间里,原身都没有再和他见过一面。
大约半年前,也就是原身大四实习阶段,父亲再婚的妻子联系上了她。
“高建业生病了,肺癌中晚期。当初他和你妈离婚你还小,他心疼你,把房和车子都留给了你们,现在你也大了,也该帮你爸度过难关了。”
电话那头,父亲再婚的妻子声音冰冷而又理直气壮,全然不顾米格还只是个未出社会的大学生,自顾自地罗列着各种所谓的花费与难处,仿佛米格就是他们理所当然的提款机。她那尖刻的语调,像是一把利刃,直刺米格的心窝,没有一丝怜悯与愧疚。而父亲,在一旁默不作声。
原身的讨好型人格作祟,主动提出了将工资交给父亲治病。
米格一边翻看原身的手机,一面整理着更多关于原身的记忆。
越整理,越生气。
三年前原身的妈妈因为一场车祸意外离世,原身靠奖学金和打零工完成了学业,考上了异地事业编,前途不说一片光明,但至少温饱无忧。偏偏原身软包子一样的性格,甚至稀里糊涂的把房和车卖了给高建业凑治疗费用。
早逝的妈,出轨的爸,凶悍的继母,破碎的她。
buff叠加满了。难怪天天吃包子喝稀粥,一个月只给自己留了四百块的生活费,居然卡里还能省下几十块。
烂好人。
米格最后做了一下总结。
米格当然无法理解这种行为。SSS级的精神力和SSS级的体能决定了她从出生起就获得了全族资源鼎力培养。自小脱离了父母,在未成年体培养中心长大的米格没有什么家庭意识,她的成长过程中接受的教育关乎精神力和体能的训练,战斗意识,家族传承,种族延续,星际未来,星辰大海……
而关于基础学科和基本技能的学习只需要光脑接驳神经,植入记忆,就可以完成上千年知识的传承。
这种养育模式在蓝星人看来是无法理解的,却使得Gt425星在短短的数千年间快速发展。
孝顺父母在原身所处的国家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米格无法理解原身所做出的种种。
“喵”
大毛看到眼前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呆愣着坐在原地很久不动,歪头朝着她叫了一声。动物的本能告诉它应该离这个人类远一些,可是它又不受控制的被她的气息所吸引。
大毛叫完这一声后,缓缓地向前迈了一小步,爪子轻轻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它的眼睛紧紧盯着米格。
米格闻声抬头,与大毛的目光交汇。这一次大毛没有像之前一样逃开,反而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离米格只有几步之遥。
米格微微伸出手,大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鼻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米格的手。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大毛打了个寒颤,但它没有躲开。米格缓缓地将手放在大毛的脑袋上,轻轻地抚摸着。大毛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呼噜声,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
米格的神情也渐渐放松,和她想象中的一样,这只猫摸起来手感真好。
又撸了半个小时的猫,米格才恋恋不舍的将大毛放开,经过短暂的亲密接触,一人一毛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按照人类收养流浪猫的流程,要先带着流浪猫去宠物医院做全面的检查,包括身体各项指标、是否有传染病以及寄生虫等。
但米格没钱了。
去宠物医院检查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很显然以她现在的经济实力,根本无力负担这笔费用。幸运的是星舰的生物休眠舱就有各项数据检测功能。
米格抬起左手腕,精神力触角接驳左手腕带的小凹槽,刹那间,腕带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脱离了米格的手腕,悬浮在客厅的半空,开始迅速分解重组。金属质感的表带如灵动的银蛇蜿蜒盘旋,相互交错缠绕,每一节表带都闪烁着幽蓝的微光,表带中心的表盘区域迅速扩张,一块透明的晶状屏幕缓缓浮现,屏幕之上,复杂而有序的线路纹路若隐若现。
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运转声,手环两侧弹出数条精致的金属探针。紧接着,手环背部缓缓打开,一个微小的空间呈现在米格的眼前,空间内部散发着幽冷的蓝光,正是收纳星舰的星舱。
米格专注地凝视着星舱,那里停放着一艘缩小版星舰。微光的映照下,隐隐浮现出精致繁复的纹理。
米格轻轻在晶状屏幕上轻点了几下,米格星舰生物休眠舱的相关操控界面便出现在眼前。她快速设定好检测流浪猫身体各项数据的指令,星舱缓缓变大,直到可以容纳米格进入才停止。然后,米格抱起大毛,朝着星舰休眠舱所在的舱室走去。
一路上,大毛似乎也察觉到了环境的不同寻常,乖巧地窝在米格怀里,只是偶尔转动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周围金属质感满满的通道和闪烁着微光的各种仪器。
进入休眠舱室后,米格小心地将大毛放在休眠舱的检测台上,按照提示启动了检测程序。柔和的光线缓缓笼罩住大毛,各种扫描光线有节奏地在它身上来回穿梭,大毛一开始有些紧张,身子微微颤抖着,还发出了几声低低的“喵呜”声,米格伸手轻按住着它的身体。
“别动。”
米格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大毛在她的轻按之下,稍微安静了些许,但仍不安地转动着脑袋,眼睛紧紧盯着那些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扫描光线,耳朵也紧张地贴向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