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相安歪头,他也没想到,第一个发现他不对劲的,居然是肖紫衿。
“阿娩,你想想,前段时间相夷给你的信,他可是这般反复的人?而且这人给我的感觉总有些不对劲,若是不信,让我来试他一试!”
肖紫衿没有见过李长天的身手,自然无所畏惧,提剑飞身攻了上前。
佛彼白石还来不及出口阻止,只来得及大叫,“小心!”
肖紫衿没有听到几人的话,飞身到了屋顶,剑指月相安,两人已经打的有来有回。
几人见李长天没有要动手的样子也松了一口气,不再作声,只是紧张的看着。
月相安自然打不过肖紫衿,他习武时年岁已大,本就是为了治病才习的武,加上鲜少行走江湖,自然也不会时常练习招数。
月相安应对起来十分吃力,而且他也并不会李相夷的剑招,只学了点轻功,果然没几招便显出败势。
一旁的方多病有些疑惑,想要上前帮忙,被李长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穴,动弹不得。
肖紫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果然不是李相夷,你是什么人?”
他瞥了眼台下的刘如京,故意大叫,“难不成你是金鸳盟的余孽,故意假扮成李相夷,来带人来陷害我百川院?”
“你放屁!”台下的刘如京看得着急,想要上前帮忙,被李长天一个眼神制止了。
刘如京这才停下脚步,他看着屋顶上冷眼旁观的李长天,还是选择相信,有李神医在月公子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四周的江湖人又是一片哗然,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人居然不是李相夷。
李长天坐在一旁袖手旁观,眼神幽暗的和人群中的李莲花遥遥对望。
李莲花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这人一向看不上自己逃避。
他看着屋顶上被肖紫衿打得节节败退的相安,他明白的,长天想要的是自己出手。
李莲花想到他们为自己讨回公道极尽努力的样子,心中早就动摇。
他是李相夷,他才是他们的门主,他早该为那五十八名兄弟的家人,为刘如京,为自己讨回公道。
李莲花闭了闭眼,再睁眼眼中已是一片傲然。
屋顶上的肖紫衿越打越是兴奋,能在阿娩面前,将一个和李相夷长着同样脸的人打败,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满足。
他上前挥出一剑,将月相安手中的‘少师’打落,刚要往前挥出最后一剑。
正在李长天准备上前帮忙之时,他脚步一顿,嘴角微微勾起,在刘如京不解的目光中,不但不帮忙,反而提着方多病的衣领飞身下了屋顶。
正在此时,一道青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出现在月相安的身前,以一根树枝挡住那全力挥过来的一剑。
月相安看着把他挡在身后的身影,嘴角一勾,是哥哥。
李莲花手持树枝,一个箭步上前,光影交错间,狠狠抽打在肖紫衿的腰间,腹部,手臂,将人打的节节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树枝挥舞间,月相安都能听到划破空气的声音。
肖紫衿眼睛猛地睁大,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青衣男人,他看不到脸,身形打扮也不像那人。
可他知道,李相夷真的回来了。
李莲花迅速变化招数,手腕翻转间,一招‘小楼昨夜又东风’将肖紫衿打下屋顶。
站在屋顶上以一种蔑视天下的姿态看着台下的众人。
江湖中人防备的看着屋顶上的面具男,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江湖中什么时候,又出来了一个这般武艺高强的人。
除了一旁树上一个黑衣男子,那人兴奋的浑身发抖。
“相夷?”乔婉娩轻声唤道。
她看着眼前的青衣男人,这姿态她想不到其他人。
李莲花朝她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将脸上的面具取下,礼貌又疏离,“乔姑娘!”
乔婉娩看着眼前之人一怔,又是释然的笑了笑,这才对,这才是他。
李莲花回过头死鱼眼瞪向月相安。
“哥哥!”月相安毫不心虚的朝他温和一笑,一改刚刚嚣张的模样。
“等下再找你算账!”李莲花随即提着月相安的飞身下了屋顶。
李莲花落地时,肖紫衿一脸惨白的退回了百川院几人中间。
李莲花动手时只使了一分内力,也未曾伤他要害,也不知这人怎么一副面如白纸的模样。
事情的变化已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出真假李相夷的戏码,众人在李莲花和月相安两人间来回打量,这两人的确想得十分相似,。
佛白石三人也拿不准李莲花的意思,纪汉佛和白江鹑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纪汉佛上前行礼,就重避轻道:“门主!不知这位小兄弟是何人?”
李莲花躲开他的行礼,语气温和道:“这位是李某的表弟,和我长得的确有几分相似。”
他想了想,朝乔婉娩拱手行了一礼,“乔姑娘,抱歉,家中表弟不懂事,将你的婚宴搅乱。”
白江鹑如今听他对乔婉娩致歉,又想到肖紫衿说得信,他瞬间心中一舒,听那意思,早前李相夷就偷偷潜入过百川院,既然当时没有发难,又怎会突然打上门来,估计是这些人是背着李相夷过来捣乱的。
他搓了搓手,李相夷的性子他们最是了解,这人重感情可脾气倔傲,若真是来算账,哪能又这般好说话,再说刚刚看门主的身手,恐怕毒早已解了。
他就说呢,既然门主十年未归,又怎会到如今再来和他们算账。
他笑容满面的上前,打起了太极,“无妨无妨,今日这吉时还未过,还能继续拜堂。”
“我就说呢,自家人怎么闹起来了,原来是误会一场,正好门主来了,也可和我们这些旧友多喝几杯。”白江鹑素来会打圆场,他一副看小辈的模样,看了眼月相安,说摆就想拉李莲花入内。
李莲花继续侧身躲过,使得白江鹑的手落了空。
他眼神凌厉的看向众人,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可语气依旧温和“谁和你说是误会了?”
这话说得,本来轻松下来的气氛再次凝固。
他用内力将声音放大,“刚刚李某表弟和刘如京所说所问,正是李某的意思,这次李某便是来问一问各位,这山头是我李相夷个人私产,怎么主人家多年不归,就变成了百川院的?”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皆是羞愧不已,他们没想到李莲花会如此直白的将话说明。
李莲花依旧歉意的朝乔婉娩颔首,可语气中的话却不容置疑,“今日的婚宴恐怕是不成了,毕竟没有在别人家办婚礼的道理。”
肖紫衿闻言脸色又白上一分,一脸羞辱的看向李莲花。
月相安从怀中掏出一个让李莲花无比眼熟的令牌,双手递给他。
李莲花摩挲着手中的令牌,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继续扬声道:“而且,四顾门的是我李相夷一手创下的,我何时说过解散?”
李莲花冷笑一声,转头对刘如京命令道:“刘如京,去号召门人前来,将这百川院的人从我四顾门赶出去!”
李莲花朝刘如京颔首,刘如京一脸欣喜的从怀中拿出一个袖令,朝空中放出。
“咻!”一个让无数人眼熟的四顾门令在空中绽放。
刘如京看着天上的烟火,眼眶有些泛红,天知道,他等这天等了多久。
他以为自己无所谓的,他以为自己只是替门主不平,替五十八位兄弟委屈。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就是为自己委屈,凭什么这些人借着门主的势活的这般好,凭什么五十八名兄弟死无尸,被迫葬身在那去东海的路上,凭什么他双目失明活的如同蝼蚁一般。
凭什么门主那么好的人,英年早逝,年纪轻轻就死在那无边无际的海里,他不服气,他做不了什么,最起码他可以给门主收尸。
李莲花看到刘如京背过身偷偷抹泪,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心中叹了口气,早该想明白的,怪他!
李莲花再看向跪在地上的云彼丘时,眼中满是冷意,“在下也想和各位算一算十年前的账了!”
(李长天:早知道这样,早就逼你了,就不该顺着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