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空间内苗白对兰风的变化不知怎么评价，但年亦寒心里却是笑了。
果然不管怎么变，永远都是那个师尊。
现在兰风颇有些无赖和调皮的状态让年亦寒幻视自己十几岁时师尊和另一波人马抢东西。
本来东西已经拿到手都转身走人了，师尊却还是拉着他杀了个回马枪把这些人值钱的东西搜刮了个干干净净。
那段时间的生活简直称得上多姿多彩。
出窍后期的师尊拉着刚刚筑基巅峰的自己在各种禁地和秘境乱窜，能拿到东西就拿，抢不到东西就跑。
主打一个流氓。
自然也没少惹到比他们实力强的修者，不过他们能跑，受伤的时候还是少数。
“师尊，我们该回去了，不然二师妹要等急了。”
兰风指挥裴景离把埋在地里的魔方格挖出来，然后让他收好。
裴景离按照师尊的指导把魔方格变小收到储物戒中，随后赶紧御剑跟上飞在半空中的两人。
“师尊，弟子真的不能放过其他人吗？”
尽管之前就已经想通，但裴景离还是想朝师尊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弟子如果灭人全家，那和当初那些人对弟子做的事有何不同呢？”
凉风阵阵，飞在半空中的三人的衣袍被风吹起，发出猎猎的破空声。
兰风放慢了御剑的速度，待看清裴景离灰头土脸的样子略带嫌弃，手中快速掐诀一个清洁术打在裴景离身上，随后才接近他。
“本尊问你，知道什么是因果吗？”
这个问题问到了裴景离的知识盲区，他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呢，知道吗？”
男人又转头问向另一个弟子，不出意外的也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弟子略懂，但并没有参的很透，所以不敢妄言。”
“因果是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过也能自己领悟。”
“善因结善果，恶因结恶果。当年追杀离扶仙子的人种下了恶因，你作为那颗恶果就要向他们寻仇。这是很正常的事，不必又任何负担在身上和心里。”
“相反，如果本尊没有把那个孩子杀死，本尊就在他那里种下了杀他全家的恶因，他或者其他人就会作为那颗恶果来找本尊复仇。”
面前的小人张嘴想要说话，兰风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所以本尊杀了他，将这个恶果终结在了他那。至少在本尊飞升前，都不会收到这个恶果的干扰。”
悟到多少是自己的事，兰风在兰冥界近一千年的钻研不是说着玩的。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本尊造就的因不少，但果就交给飞升时的劫雷判断。”
她所做的一切应该由天道判断，而不是人云亦云的世人。
不过前提是天道没有被混沌之气污染。
兰风想到自己飞升失败，叹口气，带着似懂非懂的两人继续踏上返回之路。
“宿主不用太伤心的，等这里的任务做完我就可以带宿主回兰冥界。”
和兰风神魂绑定的苗白察觉到宿主情绪低落，开口安慰。
“本尊不是在伤心这件事，只是在叹因果这件事不管多久过去，抬眼看过去都很迷茫。”
“它就像是蒙着一层雾的山，透过雾隐约能窥见山的真相，可山后依然是笼罩着雾的山。当我以为自己看到了一点真相的时候，又有一片雾蒙在我的眼前。”
“我择道因果，何尝不是因果选择了我。”
修仙之路漫漫看不到尽头，在兰冥界按照师父的指引消解完自己在凡界的“缘”后，没过多久她就选择了因果道。
冥冥中她能感觉出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自己向前走，所以她选择了因果，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可到头来一切又指向了她出世的方向。
时光荏苒，她出生时的一切事物都已经变了，她也看不出来自己和那里还有什么联系。
参不透的兰风顺应了命运，不再强行看清自己身上背负的一切，只是按部就班按照它指引的方向走。
然后遇到了牧玉染，顺利突破化神、合体、渡劫，来到大乘期，再然后师父寿命耗尽离世，紧接着就是她渡劫失败遇到苗白，来到长青界。
“书上说万事皆有因果，我也搞不懂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但身为系统我有我的任务，在我有感知的期间完成我的任务，这就是我所要做的一切。因果什么的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苗白看过兰风的资料，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所以对她说出来的这番话也不算意外。
尽管作为系统它不必担忧这些，但它们身上总归还是有的，不然总部也不会让他们定期回去升级修复了。
“你说得对，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之前问过苗白的困乏感再次袭来，兰风飞在两人前面，下垂的眼睑掩盖住眸子里的疲惫，她又想睡一觉休息一下了。
回到荣远楼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兰风心中烦闷，回到楼中就往后面走，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沈思思早早就在荣远楼等着，见师尊回来却没看到自己直直往前面走，她以为有什么要紧事，提起裙摆跑向师弟。
“你们遇到了麻烦，师尊怎么看上去不太开心的样子？”
蹭在兰风身边久了，沈思思也能看出一点兰风的情绪，知晓师尊现在心情不好。
“并没有，一切都很顺利。”
裴景离并不想把在越府发生的事告诉师姐，摇摇头道，然后他就看到师姐小跑几步追上了师尊然后拉住了那人的衣袖。
“何事？”
兰风皱眉疑惑，不知道沈思思要干什么，她现在满心只想着回去睡一觉。
显然这位已经忘了上午答应了自己的爱徒去逛街。
可能是精心准备的装扮被忽视，也可能是期待的心情落空，沈思思小手一拽拉住了男人宽大的衣袖。
没有看到师尊生气的迹象，少女不知从哪生出勇气靠近两步仰头看着那人，拉着衣角的力道逐渐加重，最后坚定的攥在手中。
听到师尊冷淡的声音，女生小嘴一撅眼里水光闪闪，委屈巴巴道：“师尊答应过弟子去逛夜市的，不过才半天时间师尊就忘记了。”
说完话，少女快速松手低下头，一滴晶莹的泪珠悬在眼睫上要落不落：“是弟子逾越了，师尊该做什么是师尊的事，弟子不该打扰师尊的。”
“……是本尊忘了，现在就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