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爷显然还不打算放过他,因为和尚又听少爷说:
“不行不行,我不干!”
“你们这地方穷乡僻壤,一点都不好玩。”
“而且我留在这儿,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
“有没有丫鬟保姆和伙计,能照顾我?”
“我生病了怎么办?”
“不说别的,就你这地儿,方圆几十上百里,连个鸟影儿都没有,更别提人了。”
“我生病了,你们怎么送我去医院?怎么给我挂急诊?”
“连身份证和医保卡都掏不出来,更别提给我掏医药费了。”
“你给人家金子银子,你们那个朝代的货币,人家收吗?”
“要么,人家让你换成毛爷爷,要么人家当你神经病。”
“再说,我日常开销也是问题。你们让我住这儿,拿什么养我?”
“我一顿饭,几十上百万是常有的事,你们供得起吗?”
“就算供得起,那些新鲜食材,怎么运过来?”
“飞机场有吗?停车场有吗?什么都没有,就想让我住这儿,这不跟我开玩笑吗?”
“退“亿”万步来说,我希望我的另一半,不说多有文化多有才吧,至少在武力值上,能保护我。”
“别看你拿把剑,好像“武林高手”一样,但真实情况未可知啊。”
“什么?怎么能证明?”
少爷眼咕噜一转,顿时有了计较:“那你过来抱我一下。”
“你要是能把我抱起来,甚至举起来,我就姑且承认你武力,至少是体力在线。以后有人或东西欺负我,我也不担心没人帮我报仇了。”少爷说。
这话一出,简直把华和尚吓了一跳:
这少爷说什么?让精怪抱他?他认真的?对这精怪,他们跑都来不及,还想让精怪抱他?这什么骚操作?莫不是少爷疯了?
但后续事实告知华和尚,还是他太年轻,不,太不了解吴歧了。
只见没脑袋的红衣男真如吴歧所愿,朝吴歧大步走过来,看来是打算把吴歧抱起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华和尚在吴歧示意下,往旁边挪了两步,把位置腾给落头氏。
落头氏站到吴歧跟前,身体下沉,双臂一托,还真把吴歧轻轻松松抱起来了——和抱小孩儿似的,一点儿不费力。
“哇~~”吴歧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似乎很惊喜,“你好厉害啊!”
年轻人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手搭在落头氏肩膀上,一手拍拍落头氏另一边的肩膀,又道:“再高点儿,再高点儿!”
落头氏的身体依言,沉默地把身上人托高。
吴歧大而明媚的狐狸眼,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谁都能看出他高兴,并且这种情绪会传染,让一边的华和尚,不知怎么,也为他的高兴而高兴起来。
可就在这时,突变顿生!
只有上半身塞在吴歧口袋里的黑鳞小蛇,突然从吴歧上衣口袋里窜出来,纵身一跃,将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准确无误盖到,只有身体的落头氏,空无一物的断颈处,旋即又用自己细长的蛇身,在落头氏断颈上缠紧,将那块四方之物,死死封在落头氏脖子的断面上。
与此同时,吴歧与“他”迅速切换,“他”双腿夹紧落头氏腰身,反手抽出落头氏挂在腰际的佩剑(这是为了不让剑,落到落头氏手里,伤害自己,也可做制住落头氏的武器),上身往下一顷,双腿用力,直接把落头氏的身体,像拔萝卜似的连根拔起,来了个翻摔;
自己也随之手臂一撑,借势翻坐到落头氏身体上,用体重压制落头氏,并用落头氏的佩剑,对准落头氏心脏,大有落头氏敢反抗,“他”就直接把佩剑刺进落头氏心脏的意味。
而自始至终,烛九阴都紧紧缠在落头氏的脖颈处,没让盖在落头氏脖颈上的东西,和断颈的切面产生一丝偏移,哪怕被风吹出一条缝隙。
这瞬息之间的事,发生得实在太快。
华和尚只觉眨眼的工夫,事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端端还在和精怪“撒娇”、要抱抱的娇少爷,秒秒钟就把精怪撂地上制服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
能和自家老爷子有“特殊”关系、得到四阿公优待的人,也不是简单角色。
这一刻,华和尚由衷敬佩起吴歧(?)来。
可下一秒,他就想收回这种敬佩,因为他听小少爷(吴歧),一脸单纯无辜,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扭着头喊他:“和尚,你能过来帮我压着他吗?男男授受不亲。”
华和尚今天不知第多少次抽嘴角:“……”男男授受不亲,难道我不是男的?我跟这精怪就授受的亲了?
但他还是依言走了过去:罢了罢了,这小少爷还年轻,他应该包容一点。而且四阿公叫他过来,不就是为了帮衬小少爷吗?
等帮小少爷把落头氏身体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华和尚又在吴歧要求下,用胶带在落头氏脖子上缠了好几圈,把落头氏脖颈上的四方之物,和落头氏脖子固定在一起,粘得严严实实。
华和尚这才看清那四方之物,竟是一块真丝手帕。
这帕子颜色雅致,一看就价格不菲,是小少爷的。于是华和尚就问吴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歧解释说:“这落头氏很厉害,我们硬刚是打不过的。”
“古籍上记载,落头氏有一个弱点,只要把落头氏脖子和脑袋连接处的断面,用东西盖住,他的头就无法再控制身体,自己也会因为长时间找不到身体(的气息),没有落脚点而死亡。”
“所以我才让四爷爷,帮我拖住脑袋,自己出来找身体。”
“脑袋虽然很厉害,但只要像这样制住身体,四爷爷那边也就安全了。”
“如果古籍上说的是对的,现在落头氏的脑袋,应该已经感觉到,他感应不到自己身体了。而且随着时间延长,脑袋的实力会大幅削弱,到时四爷爷、小哥,还有我哥他们,齐心协力,肯定能制服脑袋的。”
华和尚一听,原来是这样,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