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也骆常青的话云瑶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阁下可是剑门主事?”
“正是!”骆常青回答的倒也干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云瑶方才继续道:“小女子名为云瑶,此番前来是为了带段天离回去!”
“云瑶!”听到这个名字,周围的众人瞬间恍然。虽然他们没有见过,但这些年这个名字却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特别是之前段天离正是因为此女才甘愿进入雷池禁地,让不少人都感到惋惜与痛心。
“原来是妖妃,失敬失敬。”骆常青听到云瑶的话目中先是露出一抹异样之色随后面若寒冰的继续道:“段天离乃是我剑门弟子,如今自愿进入雷池禁地受罚,且受罚期限未至,妖妃张口便是来此带人是否管的太宽!”
“我和段郎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天理之事。只想远离尘世的喧嚣,归隐山林。然而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要至他于死地,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之道吗?难道所谓是正道门派都是如此虚伪吗?你们口口声声说着师门之情,同门之谊,但实际上却是这般冷酷无情,不择手段!这就是你们的做派吗?”
“这......”不少年轻弟子听到这话纷纷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妖女,休得妖言惑众......”人群中一个脾气火爆的中年人开口呵斥,却被骆常青抬手制止。
“国有国法,门有门规,且不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更何况自古以来人妖两族势同水火,妖妃此言是否问过妖族脚下的累累白骨!”
顿了顿他继续道:“那日段天离当着众人的面自愿领罚,我亦允诺若他能够承受七七四十九天雷劫天罚便任其退出宗门。如今期限未至,妖妃强行干预岂不陷段天离于不忠不义?”
言至于此,见云瑶仍旧没有退去的意思。骆常青身旁的一位道袍老者开口道:“念你与天离有故,若此时离去,我等不再追究,如若不然,也莫要怪我等手下无情!”说完他周身迸发出汹涌的剑意,周围的群山都随着他的剑意嗡鸣不止,显然也是一位绝世的强者。
“既是如此,云瑶愿意代替段郎受罚!”面对这滔天的威势,云瑶面不改色,语不惊人死不休,眼神中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什么!!!”众人听到这话满眼皆是不可置信。就连面沉如水的骆常青此时都露出一丝诧异。
“段郎并无过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云瑶愿意代替段郎受罚。”见众人没有回应,云瑶再次斩钉截铁的说道。
“想不到这妖女还算有情有义......”“妖族自愿代替弟子受罚简直闻所未闻......”这时骆常青身旁的几位老者回过神来,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而骆常青则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骆常青看向云瑶。“此言当真!”
“只要你们放过段郎,云瑶愿代其受罚!”
“哈哈,想不到我骆常青有生之年竟然能够见到这等异事!”骆常青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然而下一刻,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好,既然你们伉俪情深,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说完猛地一挥手,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若你能踏上炼魂台,我便允你进入雷池禁地。至于能不能救出段天离,生死由命!你可愿意?”
“什么登炼魂台!”
“这登炼魂台便是九死一生,再以妖族之身进入雷池禁地这与送死有什么区别!”周围众人刹那间都议论纷纷,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不怪众人议论,这登炼魂台是剑门最严苛的刑法。炼魂台一共七十二阶,乃地煞之数,每登一阶都将承受无法想象的炼魂、噬肉之苦,被称作一阶一地狱。
以往犯下大错的弟子才会被罚登炼魂台,但能够通过七十二个阶梯登上炼魂台的在万年的历史中也屈指可数。就算侥幸登顶,怕人也废了,又如何再进入更加凶险的雷池禁地?这是一条几乎必死无疑的道路。
刚刚骆常青并没有答应云瑶代替段天离受罚,而是提出登上炼魂台后允她进入雷池禁地,至于能不能救出段天离全凭天意。这乍一看是给了她一个机会,但实则确是十死无生。
雷池禁地本身就镇压妖邪之地,寻常妖邪进入便会被瞬间镇压,更何况是要通过炼魂台后进入,进入后又如何解救正在禁地深处承受天罚雷劫的段天离?
虽然众人皆这意味着什么,但却没有人再说些什么。毕竟人妖有别,如此一个机会已经是破例了,若非如此,世人将如何看待他剑门。
“我愿意!”云瑶清冷而又坚定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引起了一阵唏嘘。
“好,即使如此,你随我来!”骆常青威严的声音响起,随后袍袖一挥,随几名老者转身进入山门之中,而云瑶也紧随其后,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进入山门。
剑门的大殿中,数十名弟子、长老全都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留影法阵中的光幕。光幕之中,云瑶面色苍白,赤裸双脚踏在那遍布荆棘的石阶上,尖锐的石刺与罡风无情的划破她的肌肤,鲜血早已将她的洁白的长裙染红。
此时她的身躯宛如风中残烛,尽管摇摆不定,但仍旧一步一个脚印的向上走着,每一步都带着无比的坚毅和决绝,全然不顾嘴角和眼角溢出的血液。
六十九、七十、七十一......大殿内众人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与她的脚步声重合在了一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儿上,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当她登上七十二级台阶之时,大殿之内前所未有的安静,众人目光闪烁,有的敬佩、有的唏嘘、有的不解,有惋惜,各种表情交织在一起。
虽然人妖势同水火,但他们也并非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一个人能够为所爱之人做到这种地步,虽然是妖族但也足以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