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整个人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在房间里一通忙里忙外。行李箱被我从柜子里翻出来,重重地扔在床上,紧接着,我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衣服、洗漱用品、证件,一股脑儿地往箱子里塞。老妈正在厨房切菜,菜刀与案板碰撞的 “哒哒” 声突然停了下来,她听到我慌里慌张进屋的动静,又瞧见我在卧室里翻箱倒柜收拾行李的模样,赶忙放下手中的菜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匆匆去屋里招呼我老爸,两人一起快步走到我的卧室门口。
“你这是干嘛呢啊?”老妈的声音带着疑惑与关切,率先打破了屋内的嘈杂。
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行李,把一件件衣服胡乱地叠好塞进行李箱,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说:“我们找到了星禾的消息,想一起过去找她。”
听到我说有星禾的消息,老妈先是一愣,随后也没有过多询问。她知道星禾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转身快步回卧室,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走了出来,递到我面前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多带点钱。就你自己去啊,多不安全啊。”
老爸也慢悠悠地走过来,笑着说:“怎么可能,小喆肯定跟她一起去,你就别瞎操心了。”
老妈小心翼翼地把银行卡放进我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动作轻柔,仿佛那不是一张银行卡,而是对我的满满牵挂。放好后,她抬起头,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说:“在外面要听小喆的话,别自己单独行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可不比家里,出了事儿可怎么办。”
看着老爸和老妈满脸担忧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暖流涌动。我停下手中的动作,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他们,像小时候一样,乖巧地说道:“知道啦,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每天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的,而且我保证会寸步不离地跟着顾庭喆,你们就放心吧!”我抱得紧紧的,感受着他们的温暖,也想让他们感受到我的坚定与安心。
下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暖烘烘的。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顾庭喆打来的。我赶忙接起电话,只听他说道:“夏夏,去m国的航班一天只有一班,咱们只能明天早晨再出发了。”
“你说星禾还会在那里吗?毕竟那张明信片是几天前到的,算上邮寄时间,应该已经过去差不多十来天了。”我站在窗前,手指不自觉地绕着发梢,在电话这边不安地询问道,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生怕星禾已经离开了那个小镇,我们又要扑个空。
“会的,你没听二哥说,星禾喜欢那里的人文地理、喜欢那里的建筑物和环境,所以我猜如果她要是选择居住地的话,一定会是那里。”顾庭喆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从电话那边传来,就像一剂定心丸,让我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好吧,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这一去不知道要去多久。”我走到床边,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关切地问他,脑海中浮现出顾庭喆收拾行李的样子。
“放心吧,男人出门和你们女生不一样,我的行李很简单,而且之前总出国,基本上就有一个行李箱,放几件衣服拎起来就可以走。”顾庭喆笑着说,电话里还夹杂着一些嘈杂的背景音,听声音似乎还在外面。
“你还没回家呢?”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地问道。
“一会就回去了,你晚上早点睡,明天早晨4点我去你家接你,飞机是7点的,打出点儿时间上的富裕,不至于太紧张。”顾庭喆细心地安排着行程,语气里满是体贴。
听着顾庭喆井井有条的安排,我不禁在心里感叹,他在生活上真是十分靠谱啊,要是我自己肯定手忙脚乱的,什么都顾不上。“好,那我等你,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微笑着说道,心里对明天的旅程既有期待,又有些紧张。
清晨,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整个城市还在沉睡,顾庭喆和顾天野就开车来到了我家楼下。汽车的喇叭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我拖着行李箱匆匆下楼,只见老爸和老妈早已等在门口,手里还拎着几个保温袋。
“这是给你们带的早餐,路上吃,别饿着。”老妈把保温袋递给我,眼神里满是担忧与不舍。
“到了那边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及时给家里打电话。”老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我接过保温袋,心里暖烘烘的,用力地点点头:“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顾庭喆和顾天野走过来,跟我爸妈打了招呼,便帮我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我们坐上车,缓缓驶离小区。
一路上,顾天野都望着窗外,沉默不语,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装满了对星禾的思念和愧疚。顾庭喆则一边开车,一边和我闲聊着。
“你说星禾看到我们去找她,会是什么反应?”我好奇地问道。
顾庭喆笑了笑:“我猜她肯定很惊讶,说不定还会感动得哭鼻子呢。”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希望她这次能原谅二哥,他们俩经历了这么多,也该有个好结局了。”
顾天野听到我们的话,回过头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啊,我真的希望她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过去的过错。”
到达机场后,我们办理好登机手续,在候机大厅等待登机。顾天野时不时地看着手表,眼神里透着焦急,仿佛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我将老妈做的早餐递给他们俩,一边吃早餐一边等着登机。
终于,广播通知我们登机了。登上飞机后,我和顾庭喆坐在一排,顾天野坐在我们前面。飞机缓缓起飞,我的心情也变得愈发激动,脑海里不断想象着见到星禾的场景。
“也不知道见到星禾该说些什么。”我小声对顾庭喆说。
顾庭喆握住我的手,安慰道:“到时候真情流露就好啦,星禾肯定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飞机在云层中穿梭,我渐渐陷入了沉思,想着星禾现在的生活,想着我们即将面临的重逢,心里既期待又紧张。而顾天野,一直望着窗外,眼神坚定,仿佛在告诉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星禾离开。
历经 14 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在我们疲惫不堪的时候,飞机缓缓降落。舷窗外,机场的跑道在灯光映照下清晰可见,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长舒一口气,身旁的顾庭喆也伸了个懒腰。
一下飞机,机场里嘈杂的人声扑面而来,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景象。有的人是来接机的,满脸期待地张望着出口;有的则是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见面便紧紧相拥,激动得泣不成声,温馨的画面不断映入眼帘。
我们三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迅速地取完行李。顾天野紧紧攥着那张星禾寄来的明信片,仿佛那是他与星禾之间最后的羁绊。我们径直走向机场服务台,台前站着一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脸上洋溢着职业性的甜美微笑。
顾庭喆上前一步,用流利的英文礼貌地询问:“Excuse me, could you please tell us where this place is?”(对不起,你能告诉我们这个地方在哪里吗?) 说着,他将明信片递了过去。
工作人员接过明信片,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用同样流利的英文回答我们:“this is a small town called Slaver. After leaving the airport, you need to take the airport shuttle to the city center, and then take the train to get there.”(这是一个名为Slaver的小镇。出机场后,需要乘坐机场班车到市中心,然后坐火车到达。)
听到她的回答,我们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顾天野连忙说道:“thank you very much.”(非常感谢。) 我和顾庭喆也跟着表达了感谢。
出了机场,我们按照指示找到了机场大巴。上了车,找了一排空位坐下。大巴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我望着窗外陌生的街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紧张,不知道即将见到的星禾会是什么样子,她又是否愿意原谅顾天野。顾天野则一直盯着手中的明信片,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忐忑,仿佛马上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而顾庭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似乎在积蓄着接下来赶路的精力。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还没给爸妈报平安,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接通,听到老妈熟悉的声音,我立刻说道:“妈,我们平安落地啦,现在正在去往市中心的大巴车上呢。”电话那头,老妈明显松了一口气,“平安落地了就好,平安落地了就好,你们在那边万事都要小心。”老爸的声音也在旁边响起:“是啊,有什么事儿别自己扛着。” 这大概就是老话所说的“儿行千里母担忧”吧。
顾庭喆怕我爸妈不放心,从我手里接过电话,语气诚恳又坚定:“苏爸苏妈,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夏夏的,绝不让她离开我半步。”听到顾庭喆这么说,老爸和老妈彻底放下心来,又叮嘱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闭会儿眼睛吧,我刚才问了一下,到市中心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呢,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下。”顾庭喆的声音温柔地传来,他轻轻把我的手放在他手心,像是捧着最珍贵的宝贝,生怕我会走丢一样。我点点头,把头靠在他的肩膀,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在一路的疲惫与紧张中,寻得了片刻的安心。大巴车继续在道路上疾驰,窗外的风景如幻灯片般闪过。
大巴车缓缓驶入市中心,夜幕早已笼罩了这座城市,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在大雨里闪烁着,街头巷尾弥漫着异国的烟火气息。我和顾庭喆望着窗外的夜景,心中满是疲惫。顾庭喆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看向顾天野,说道:“二哥,天色很晚了,又下着雨,不如我们先找个酒店住下,吃点东西,好好休整一晚,明天再坐火车去小镇找星禾吧。”我也连忙附和:“是啊,二哥,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找星禾。”
顾天野却一脸坚决,他的眼神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执拗:“不行,我一秒都等不了了,我怕星禾又会消失不见。我要今天就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重逢的极度渴望和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
见他如此坚持,我们也只好陪着他冒雨前往火车站。一路上,顾天野脚步匆匆,仿佛只要快一点,就能马上见到星禾。到达火车站时,站内依旧人来人往,广播里不断播报着车次信息。
我们来到售票窗口,顾庭喆用英文询问前往斯莱弗小镇的车次。售票员皱了皱眉,用英文回答道:“the train to that town has been temporarily suspended due to heavy rain in the town. You need to e and inquire every morning about when it will resume service.”(由于镇上下大雨,去镇上的火车停驶了。你需要每天早上来询问何时恢复运营。)
听到这个消息,顾天野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他的眼神里满是失落,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再也无法飞向向往的天空。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攥着的明信片,此刻也仿佛失去了它的魔力。
我和顾庭喆对视一眼,无奈又心疼。顾庭喆上前拍了拍顾天野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二哥,别灰心,只是晚一天而已,明天我们一早就来。”我也走过去,轻轻拉着顾天野的胳膊:“是啊,二哥,我们先去酒店休息,明天一定能顺利找到星禾的。”
顾天野的身上曾经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颓废与绝望,他低垂着头,脚步沉重地跟着我们走出火车站。返回市中心的路上,他一言不发,满心的期待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只剩下无尽的沮丧。我们在市中心找了一家酒店,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三个人定了一间套房,这样我们三个人可以在一起,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办理好入住手续。顾天野走进房间,便瘫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我和顾庭喆也各自回房,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心中默默祈祷着明天一切顺利,能早日找到星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