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速收费站不到二百米处有个弯道,只要驶过那个弯,收费站便映入眼帘。
这是个急转弯,平日里事故频发。
巧的是,我们刚拐过来,就瞧见前方一辆前四后八的大货车侧翻在马路中央。
(前四后八即前面四个轮,后面八个轮的大货车)
那货车车身修长,恰好将马路从左边到右边堵得严严实实。
有几个交警正在指挥交通,前方准备上高速的车辆都陆续掉头折返。
“没办法了,这口上不去了,要不咱走省道吧!”闫大哥一边减速,一边无奈地说道。
刘尖却伸手阻拦,眼神中透着一丝兴奋:“等会儿,咱们是新闻工作者,得有发现新闻的敏锐嗅觉,开过去看看。”
毕竟刘尖是车上的领导,闫大哥虽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照办,缓缓地把车开过去。
靠近事故现场时,正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手舞足蹈地向交警解释着什么,看模样应该就是那大货车的司机。
刘尖降下副驾驶的车窗,男人那一口浓重的白山口音瞬间传进车内。
“警察同志,就是这么个事儿,儿白!”男人急切地说道。
两名交警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疑惑。
其中戴着白头盔的交警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喝多了?你说的那都不现实,咱这离市区没多远,你说看见一两只还有可能,不可能看见一群啊,而且别人都没看见,就你看见了?”
说这话时,白头盔交警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真滴,警察同志,我真看见一群狐狸呼一下子从道东头跑到道西头去了,就在我车前面,给我吓得赶紧往左打舵,我开车都开二十年了,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出事儿。”中年男人涨红了脸,努力地解释着。
白头盔交警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对旁边的辅警说:“带他去验血吧,我怀疑他不是喝了就是吸了,我刚才问收费站的人了,根本没看见有狐狸。”
听到这儿,刘尖“呵呵”一笑,关上了车窗,不屑地说:“现在这社会真是啥人都有,编瞎话也不说的靠谱点,这话鬼才会信,没啥看点,走吧。”说着,大手一挥,示意闫大哥调头离开。
可中年司机的话别人不信,我却深信不疑。
因为我前天晚上刚去过中天大厦,阿赞法师说里面有妖跟着我出来了,此刻发生这种事,我第一反应就是那狐精干的。
只是它这么做的目的,我却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它只是不想让我离开本市?
高速上不去,闫大哥和刘尖商量后决定走国道,虽说国道速度慢点,但也别无他法,总不能干等着拖车来拖走这前四后八吧。
且不说拖车何时能到,就算一会儿来了把车拉走,可这车翻的时候,散落了一地的煤炭,清理这些煤炭也得花费不少时间,还不如另寻他路。
我们朝着国道开了过去,正巧要经过一条沙石道,眼瞅着要上国道时,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把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
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闫大哥迅速开门下车,围着车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车的左后方。
我赶忙下车询问:“怎么了,闫大哥?”
闫大哥满脸愁容,指着车轮说:“他妈的,爆胎了,车上有没有备胎呀!”
刘尖听到这话,见只是爆胎并无其他危险,才小心翼翼地下车。“有,有,后备箱里有备胎。”
我和闫大哥又是摆弄千斤顶,又是拆卸轮胎,两人忙活了半个小时才把备胎换上。
此时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脸上,眼瞅着天就要黑了,这车还没开出市区呢。
可明天就得录制节目,行程不容耽搁,今晚必须赶到白河县。
一切就绪后,我们赶紧上车出发。
此时我心中疑窦丛生,这还没出市区呢,就又是事故,又是爆胎的,肯定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有狐妖阻拦我,虽然我不知道它的目的,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想着,我便用手摸了摸左手脖子上戴着的桃核手串。
心里暗自思忖,自从龙虎寺方丈给的那个锦囊丢了以后,一切都要靠这桃核手串了,也不知道到关键时刻它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这时,一路上都在刷手机的吴雅鹿开了口:“诶,李昂哥,你这手串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举起手串给她看,说道:“哦,你说这个呀,这就是你母亲林总给我的。”
吴雅鹿俏眉一挑,眼中满是好奇:“我妈给的呀?怪不得我怎么总感觉在哪看见过呢,你给我看看呗。”
我刚要摘下来给她看,突然想起孙道长曾叮嘱过,不管是谁让摘都不能摘,于是赶紧收回手。
可看着吴雅鹿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又不好拒绝,索性就将戴着手串的左手整个伸了过去。
吴雅鹿并未在意,她轻轻将我的左手端在胸前,仔细地打量着,嘴里不住地赞叹:“真是好东西啊,这绝对是精品,我妈可真舍得,这都给你了。”
可我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话,她托着我胳膊的那只手细嫩粉滑,皮肤相触的瞬间,我的心跳陡然加快。
再加上她端我手的位置恰好能从领口看到她那挺实的事业线,这让单身多年的我顿感浑身燥热,我赶忙错开视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心里暗自叫苦:这尼玛谁能受得了啊,真是乱我道心啊!
就在这时,车子猛地停下了,车头顺势还向左猛地偏了一下。
由于惯性,吴雅鹿整个人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她没系安全带,整个人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
而我的左手刚才正在她胸前,这一下可好,直接就伸进了她的衣领里!
我心里暗叫:“握草,这特么也太尴尬了!”
来不及感受里面的柔软,我赶紧把手抽回来,满脸通红地道歉:“不……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出乎我意料的是,吴雅鹿并没有在意,只是拽了拽衣服,笑着说:“我没事儿,幸亏李昂哥扶我,要不我就摔下去了。”
前排的刘尖没好气地埋怨道:“老闫同志,你到底会不会开车呀!有这么刹车的吗?”
闫大哥却没有回应刘尖的话,只是满脸惊恐地指着车前方说:“狐……狐狸,有一大群狐狸从前面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