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蓝点点头,“正是伯父的事情。”
“因为被劫官银的事情在瑜府并没有查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来,加之从瑜府搜出来的财富太多了,兵部已经没有权利关押伯父,在我来之前已经由大理寺把人给押过去了,瑜洁,现在就算是我想关照伯父也没有这个能力。”
瑜洁一听,心猛地往下一沉,自己猜测的没有错,父亲的案子已经由大理寺接管了,父亲没有了正蓝的庇佑,一定会在大理寺里面遭受很多的罪,可是大理寺是并不是任何人用银两都能够打通关节的,里面关押的王公贵族不计其数,最后还不是该定罪的定罪,该砍头的砍头……
正蓝看见瑜洁听过自己的话之后,脸色变得很难看,便知道她现在心里必定是非常的难受,本想说几句话来安慰她,可是一想,这个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以瑜洁的聪慧早就和他一样心里清楚瑜谭的案子是无力挽回了……
“好消息就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去亲王府和沐王府,昨天晚上衡宇贝勒爷就直接到我家来找我了,他知道伯父的案子最初是由我负责的,所以就来找我打听具体情况,我就把事情详细的跟他说了一遍,看来,这衡宇贝勒爷对瑜府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有他从中周旋,瑜府受到的牵连会小很多。”正蓝觉得用这个消息才可以缓解一下瑜洁心里的难过。
可是瑜洁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展一下眉头,依旧是一脸的难过。衡宇贝勒爷对这件事情的关注早就在瑜洁的预料之内,她知道衡宇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不会因为现在身边有了河阳公主就对她不管不顾了,因此,正蓝所说的好消息对于她来说是一点点惊喜都没有。
“而且,大理寺很快就要来人把你们也押过去。这是谁也不能更改的事实,我赶早过来,就是希望你和瑜大哥有一个心理准备。”正蓝看了瑜洁一眼。见到那一张精美的面容哪怕是深蹙着眉头也让他心跳加速,心如鹿撞,想着瑜洁这么一个俏生生,这么聪慧的一个女孩子即将被关入大理寺大牢那种污浊的地方,他正是于心不忍,可是他只不过是一名武将。对于大理寺这种连王公贵族都能关押的地方他也是爱莫能助。除了在心里叹息之外,他能做的实在是有限的很。
瑜洁听后一愣,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是呀。父亲已经被关进去了,自己怎么还能期望再呆在家里过着大小姐的生活呢?这本来就是必然的结果。
“正蓝,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撑过去的。”
瑜洁带着一丝苦笑说道。她想到前天去刑部衙门里看见馨儿时的情景,那大牢里脏兮兮的,老鼠蟑螂遍地乱爬的环境,还历历在目。当时她还在心里想着:馨儿娇生惯养的,怎么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存活下去呢?没有想到的是才短短的两日,自己也将要进入这个悲惨的角色了。
“你不是很爱洁儿吗?你怎么能让洁儿去大理寺受牢狱之苦?你为什么不想想办法让我们继续留在瑜府里?”这时,瑜临月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本来昨日的大醉,今日根本不可能这么早就起来的,但是他听说正蓝来了。心里的那一抹的希望突然又旺盛起来了。披了见外衣就兴冲冲地往大厅而来,到了大厅的门口。他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躲在大厅门外偷听,他既想知道正蓝来的目的,又怕进去以后,打扰了洁儿与正蓝的私语,他觉得如果洁儿为了瑜家的未来着想,必定会想方设法讨得正蓝的欢心,让正蓝在瑜府最危急的时候,助瑜府一臂之力,可是他在门外听了这么久,没有听见洁儿对正蓝说一句甜言蜜语,更不曾听见洁儿开口央求正蓝,两个人一直是守礼的交谈着,他在门外是焦躁不安的摇着头,当他听见正蓝说他们马上都要被收监了,他这才忍不住的冲出来……
“二哥,你说什么呀?这事情就算是正蓝想帮忙也帮不上,你怎么能怨正蓝呢?这本来就是我们瑜府的事情,现在我们只不过是自食恶果而已,谁也怨不了。”瑜洁赶忙阻止瑜临月,现在瑜家已经到了谷底,二哥这个时候还出来添乱,岂不是让正蓝见笑?虽然正蓝不是那一张幸灾乐祸的小人,可是二哥的一番话让她觉得在这里面前无地自容。
瑜临月把衣袖一甩,突然像一只逼急了的狗一样胡乱的咬人,“洁儿,你一定是被正蓝这小子给骗了,这小子一定是因为得不到你,故意找了个借口来搜府,他就是为了报复我们瑜府才做这些事情的,要不然好端端家里的财富这么巧就被他给搜查出来了?现在诡计得逞,他又来假惺惺来关心,还想让洁儿你对他感激涕零,他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坏事做尽,却打着好人的幌子。”
既然正蓝对瑜家的事情一点忙都帮不上,瑜临月怎么还会对正蓝客气了,而且他一直都认为瑜府沦为今日这般的境况都是拜正蓝所赐,心里本来就对正蓝有着怨恨,这会儿心里正是骂的痛快,什么难听他就说什么……
“二哥,你给我住嘴。”见二哥说话越来难听,瑜洁羞愧难当,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喝一声。
瑜临月没有想到瑜洁会当着正蓝的面吼他,一张带着怒气的脸庞顿时僵在那里……
“瑜洁,算了,我知道你们的心里都不好受,我不会介意的。”正蓝神色立刻就变得很尴尬,他虽然没有害瑜府之心,可是事情毕竟是他亲手所为,瑜临月这么的恨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以他这种温良心性,即使知道错不在自己,心里的愧疚之情还是免不了的。
“你心里不好受?我看你现在是在暗自偷笑吧。”瑜临月被妹妹冷厉的呵斥一顿,觉得颜面扫地,更是把怨恨都加在了正蓝的身上,心里更加的不服气,用冷冷的目光横着正蓝。
“二哥,你能不能说话不要这么尖刻?老咬着过去事情不放,现在瑜府除了事情,那是我们的父亲自己犯下的错,怨谁去?我是相信正蓝的,你再把脏水往正蓝的身上泼的话,我就没有你这个二哥了。”瑜洁对这个二哥向来是没有办法的,她能够做的只是把脸一沉,表示自己非常的生气。
瑜临月向来是一个戾气很重的人,现在已经步入了绝境之中,心里的戾气早就压抑不住了,冷哼一声说道:“洁儿,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是父亲的错?放眼当今的朝廷,哪个做官的不贪,做小官的小贪,做大官的大贪,爹做到了一品大员,贪点财宝算的了什么大错?你是是父亲的错,就是你忤逆不孝,你不认我这个二哥,我还不想有你这么一个忤逆的妹妹呢,再说,我们马上都要被大理寺收监了,进了大理寺的人有几个能够活着出来的?我们这兄妹之情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二哥,你……”瑜洁被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瑜洁,你就别和他争论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我也该告辞了,以后,我会想方法去看你的。”正蓝见瑜洁因为自己而和瑜临月起冲突,自觉的不应该在这里久待了,就要起身告辞。
瑜洁想解释,想挽留,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最终作罢,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绪,才淡然的说道:“好吧,我就不送了。”
正蓝最后看了瑜洁一眼,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出了瑜府的大厅,他就遇到了瑜凌然,他对瑜凌然的印象一直很好,于是对着瑜凌然略微的施了一礼,然后把事情简单的复述了一遍。瑜凌然早就知道正蓝来了,他和瑜临月的想法差不多,觉得正蓝过来如果说的是父亲的事情,就让洁儿接待他好了,毕竟,以洁儿与他的情分,更加的方便些,因此,他虽然急切的想知道正蓝带过来的是什么消息,也隐忍着没有去大厅,而是在庭院里候着,像瑜临月那种都在暗处偷听的行径瑜凌然可是做不出来。
“瑜府的事情让正蓝兄奔波了。我这就送你出去。”听完后,他满怀感激的说道。
看见瑜凌然一副诚恳的模样,正蓝也没有拒绝,任由着瑜凌然把他送到了瑜府大门边。
送走了正蓝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瑜洁就看见原来驻守在瑜府里的士兵尽数的撤退,正如正蓝所言,这瑜府很快就由大理寺的人接手了。大理寺的人进来以后,把所有的奴仆都登名在册,但凡卖身入瑜府的就交给顺天府衙的人带走,那些是自由之身的下人都被驱逐出府了,而瑜洁他们三个人最后由大理寺的人亲自带走。
大理寺来的是一名姓胡的官员,这名官员生的倒是面善,五十多岁的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