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乌盛还是打破了他向来对外坚守的原则——以权压人。
又交了十万联合币的保证金才把乌凌和沈驰捞出来。
他这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看似安全区有法律法规,但到底末日了,不比从前。
想从稽查处捞人出来容易得多。
这些规定约束更多的是中低层居民,像他们这些在上层任要职的,动用点权利给自己谋点福利不算什么,几乎人人都在做。
只要不过分,首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
乌盛一直坚守还约束家里人不许在外生事以权压人,倒不是他多高尚,而是因为有利可图。
首脑眼下不处置那些人那是还用得上他们,但他本人确是个有原则的。
乌盛觉得自己比别人看得长远。
他发现首脑对他们乌家人不同,就是因为他们家风严谨能力出众。
只要安全区继续平稳发展下去,等未来清算的时候,他们乌家定能够一飞冲天!
可现在……
“砰!”乌盛狠狠拍在桌面上。
“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你们一个个都当耳旁风!现在我们乌家的名声完了,你们都高兴了?!”
下午乌序南带着乌凌去治伤,乌盛又回去处理工作。
折腾了半天,到了晚上众人才聚到饭桌上开会。
乌凌眼含怨怼,“都怪乌行雪那个贱人!我就想看看她那有什么秘密,谁想到被个尖叫鸡看见了,乌行雪还找了稽查处!”
“要不是她,也不会到现在这么麻烦的地步。”
乌序南:“这跟行雪有什么关系?她那有什么秘密跟你有关吗?你经过她同意了吗你就进去?你这种行为就是偷窃!你还有理了?!”
乌凌冷笑:“你可真是我好大哥,你就知道向着乌行雪,我都被她弄成那样了也没见你多心疼!”
乌序南气得说不出话,怎么能不心疼。
但他能分清是非对错。
纵然乌行雪下手狠了点,但也是乌凌招惹在先。
乌雨眠眼观鼻鼻观心,现在可不适合她说话。
众人都在气头上,尤其是乌序南还向着乌行雪,她要是贸然开口挑拨被乌序南盯上会很麻烦。
倒不如不开口。
“好了都闭嘴!”乌盛再次拍桌子呵斥,“沈驰!你明知道你三哥他脾气冲,你怎么就不知道拦着点?你竟然还配合他!”
沈驰冤枉啊,他想解释,乌凌一个眼刀就甩了过来。
有锅一起扛,就算是乌凌没经过沈驰同意就开始行动,那沈驰也不许把自己摘干净。
沈驰捏着鼻子认了,乌盛眼中对他的不满越发浓了。
佣人开始上菜,乌盛缓了口气。
他忙了一天都没吃东西,年龄也大了,现在是头晕眼花。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骂他们也没用。
乌盛板着脸,“今天我为了赎你们花了整整十万,这钱你们俩一人一半,一个月之内交给我,作为男人就该有自己的担当。”
“还有,我警告你们,以后都老实点不许再惹事,别让家里这点丑事影响了首脑对我的看法,要是谁再惹事,就跟乌行雪一样滚出去!”
桌上几人老老实实乖巧点头,都不敢触霉头。
只有沈驰僵成了一块雕塑。
给王亮他们的首付款五万还是找乌序南借的,乌序南脾气好也不着急要,但现在又多了笔五万的债务。
之前的二十万是买命钱,沈驰还稍微好受点。
但这次明明就是受乌凌连累的无妄之灾,凭什么他也得给五万?!
对乌凌来说五万就是小事。
但沈驰现在一个废人,还背着债务,怎么拿的出来!
姑父也太狠心了。
沈驰觉得全世界都在逼他。
这个给他安全感给他温暖的地方也不再是家,让他感觉窒息。
沈驰不由得想起了乌行雪。
她现在自己住还开了个店,又自由又赚钱。
比在乌家舒服多了。
沈驰心里出现点想法。
他能不能找乌行雪借点钱?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较小,乌行雪扣的要死。
但他今天看到乌行雪那里正在招工,不如他去,起码有个正经事干,比在乌家当废人好点。
而且——
乌行雪有恢复体能的方法。
说不定他软磨硬泡下来乌行雪还能白送他!
“这是什么东西?难吃!”乌霁云皱眉吐出口中的菜,用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
佣人连忙回答,“这就是这个月送来的物资。”
乌盛吃了一口也发觉不对。
今天的菜不仅卖相差,味道也恶心至极。
甚至最普通的米饭也不如从前晶莹剔透,反而粒粒干瘪发乌。
“这又是怎么回事?!”乌盛脑袋要炸开了,他忙了一天,受尽了同级的幸灾乐祸阴阳怪气,解决了一堆烂摊子。
他现在就想吃顿饭都不消停!
乌序南:“是我采购的物资。”
乌盛:“这跟上个月比远远不如,如果你手里钱不够就跟我说,不要买这些便宜货、”
乌序南:“咱们桌上的这些物资,一个月花费四万八。”
“什么?!”
几人惊了。
他们不负责这一项,又不买菜做饭,当然不知道现在米菜的物价。
“大哥,你在开玩笑吗?这种玩意儿四万八?”乌凌质疑地看着乌序南。
乌序南冷静点头:“是的,你们可以自己去物资处问。”
乌盛:“可家里之前吃的那些……”
“那是行雪自掏腰包补贴家里的,我拿不出那么多钱。”
乌凌现在一听乌行雪的名字就跟应激了似的,“不就是口吃的!大不了我出了!我在外面辛苦这么久,回来就吃这种东西?!”
乌序南冷漠地报出数字:“好啊,十一万,明天你就去物资处订。”
“十一万?!”乌凌愣了。
乌序南痛心道:“行雪她每个月都往家里花十一万,但我们却没人看到她的付出,她离开的时候我们甚至没让她拿自己的东西。”
乌盛怒了:“难道她自己没吃?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她给饭钱也是应该的!你这是在指责我?”
乌序南压根不能理解乌盛这种理所当然的脑回路,气得不轻。
“好好好,那这事我也不管了,你们都当看不见,我不行!你们要不然就吃这些,要是想吃之前的标准,那就去物资处给钱!”
乌序南不顾乌盛暴怒,离开餐厅。
桌上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稳重成熟的乌序南在餐桌上跟乌盛吵架直接离席。
紧跟着乌盛也摔了筷子回房。
剩下的人实在吃不下,也都起身准备离开。
没人注意向来在家里像个隐形人似的沈纤忧心忡忡,步履沉重。
沈驰化愤怒为食欲,忍着恶心大口吃饭。
他身体差比不过他们,他要是不吃,夜里晕在床上都有可能。
乌雨眠鄙夷地看了眼沈驰,一次不吃就当减肥了。
正好她回去监视李萍,可不能让她半夜偷跑了。
这两天李萍活动得越来越频繁。
走前还不忘低声嗤笑:“果然人废了也就只有嘴能动了,这种猪食也吃得下。”
沈驰身体僵了一瞬,当没听见继续吃,只是下一口的饭里多了丝泪水的咸涩。
“大哥,你怎么了?”乌霁云来到光秃秃的小花园,对着背影萧瑟孤寂的乌序南问道。
他了解乌序南。
乌序南冷静克制,虽然乌霁云厌恶乌行雪,但作为大哥的乌序南对乌行雪有很深的兄妹情,对此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但如果只是寻常地想替乌行雪说话,乌序南不至于这么急躁。
他感觉乌序南今天很慌乱,似乎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