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胡同,月春趁着母亲做鱼的功夫,出去买了一只烧鸡、一块酱牛肉,花生米和两壶酒。
拿回来的时候,母亲郑婆子有些心疼的道:“这不年不节的,乱花什么钱。”
月春笑呵呵的说道:“母亲,今儿个高兴,一会我们全家好好吃一顿,我有好事和你们说。”
郑婆子看着月春乐呵呵的笑脸,当下道:“你月银涨了?不应该呀,你现在拿的月银,已经是大丫鬟中最高的了,在涨就不合规矩了。”
“娘,不是我的事,您别乱猜。我的月银已经是最高了,逢年过节的,小姐、夫人还有老夫人,额外还会打赏,我已经很知足了,是弟弟的好事情。”
郑婆子听闻是自己小儿子的事,当下便道:“你这孩子,打什么哑谜呀,知道你娘我性子急,快和我说说。”
月春看到自己母亲满脸的急切,便笑着道:“好吧,娘。今天我回来,除了给府里报平安,还因为小姐想让弟弟,去给她管理庄子。”
“真的?这可是大好事,不过,小姐哪里来的庄子呀?”
月春含糊的道:“夫人给小姐的,明天弟弟就跟我一块回去。”
“太好了,这下盛儿的差事就稳定了,月春,多亏了你在主子面前得脸儿。”郑婆子说着,喜滋滋的往厨房去。
“娘,菜够了,你去厨房干嘛?”月春伸手拉住了母亲。
“娘再炒两个素菜,咱们今儿也凑六个,让你弟弟顺顺利利的。能给大小姐管庄子,那不就是个管事了嘛,这等得脸儿的事,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等到月春的父亲,哥哥,弟弟都回来后,看着一桌子的菜,都吃了一惊。
“娘,今儿个怎么这么高兴呀,有什么喜事吗?”陈兴也就是月春的哥哥对着屋里说道。
月春听着声音,走了出来,和父亲,哥哥,弟弟打了招呼。
待众人洗过手后,一家人便围坐在桌子边上,准备吃饭。
郑婆子拿起一壶酒,给月春的父亲倒上了,又给自己倒满了。
然后对着儿子,女儿说,你们也把杯子倒满。
月春的父亲奇怪道:“往日里,你最讨厌我喝酒了,平日里喝一杯也要被你捣鼓半天,今儿是怎的了,这么高兴?”
郑婆子横了丈夫一眼,“今儿个我高兴,你说什么我都不与你计较。快,快,你们兄妹把酒满上。”
月春拿起酒,给哥哥满上了,然后要给自己倒上,就被母亲制止了。
“盛儿,你给你姐倒上。”
陈胜听到母亲的话,“哎”了一声,从姐姐的手里,拿过酒壶,笑着给姐姐满上了。
然后又给自己满上。
等大家的酒都倒好了,郑婆子端起酒杯,:“今儿个月春回来,把盛儿的差事定了,打明个起,盛儿就跟着大小姐,去给大小姐管理庄子。”
月春父亲喜道:“月春,是真的吗?”
月春点了点头:“是的父亲,大夫人已经准了,今天下午孙嬷嬷已经领了夫人的腰牌,明个用人的手续就能办好,盛儿明早就和我一同回大小姐那。”
“真的吗?姐,我真的可以给大小姐办事啦?”陈胜高兴的问道。
月春嗔道:“真的不能再真了,姐还能骗你不成。”
陈盛刚要说什么,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娇柔的女声道:“陈盛哥在家吗?”
“是紫玉!”陈盛听着声音,噌的起身,忙去开门。
“在家,在家。紫玉,你怎么过来了。”陈盛边开门边道。
“陈盛哥,听说你被小姐调到庄子上管事了,我来给你贺喜。”紫玉说着,唇边挂起笑,抬起胳膊,将手中拿的东西递过去。
陈盛看着紫玉,嘴笑的都快咧到耳根了,一张脸红红的。
紫玉看陈盛盯着自己傻笑,心里不由得一阵得意。
“喏,快拿着。”紫玉说着,将手里的东西又往陈盛面前递了递。
陈盛缓过神来,看着紫玉递过来的东西,忙道:“这怎么好,紫玉,我怎么能拿你的东西呢。”
“这里面是我之前攒的好茶,平时也舍不得吃,你去庄子上当管事,正好带着。”
听道紫玉如此说,陈盛更不肯拿了,“这是你攒的,自己都舍不得吃,我怎么能拿呢。”
“傻子,你以后在给我回礼不就行了嘛。”说着,紫玉将纸包往陈盛手中一塞,转身跑了。
陈盛站在门口,看着紫玉的身影,脑中反复响起紫玉刚刚说的话,一张脸,不禁涨的通红。
他,可以给紫玉回礼!
“盛儿,快回来吃饭。”屋里响起了母亲郑婆子的喊声,陈盛才缓缓回过神来。
看着自己小儿子,满脸通红的走进来,郑婆子心里不禁呸了一声。
紫玉那个小妖精,这是把儿子的魂都勾走了。
这样想着,当即脸色一沉,张口就要训斥儿子。
这时月春轻轻晃了下母亲的胳膊,对着母亲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
然后用筷子夹了菜,放到母亲碗里,“娘,今儿是好日子,先吃饭,吃饭。”
月春的大哥陈兴,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娘,吃饭,吃饭。”
饭后,郑婆子在厨房刷碗,月春凑了过来。
郑婆子一脸不高兴的道:“刚刚你拦着我做什么,瞧你弟弟那没出息的样子,魂都被紫玉那小妖精勾走了。”
“娘,别这么说弟弟,他大了,有喜欢的人正常。等年后,哥哥成了亲,弟弟要是真心喜欢紫玉,那过两年我们就去提亲。”
“呸!我告诉你月春,我就是让陈盛打光棍,都不可能让他娶紫玉那个不要脸的。紫玉什么名声,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清白的,都不一定!
整日的勾搭这个,勾搭那个的,就你弟弟,是个傻子,偏以为她是个好的!想让她过门,除非我死了!”
月春看母亲越说越激动,忙将厨房的门关上了,柔声劝道:“娘,小点声,别让弟弟听见。”
郑婆子听到女儿如此说,当下梗着脖子道:“我怕他听见,我就怕他听不见!”
“娘,弟弟现在只是少年人的喜欢,并不一定非紫玉不可。
你如果瞧不上紫玉,慢慢规劝就是了,没必要当着弟弟的面这么说,这样容易激起弟弟的叛逆心,到时候就非紫玉不可,您还能真让他打光棍呀!”
郑婆子脾气虽然火爆,但也不是听不进去劝的性格,当下便不出声了。
月春看到母亲没在继续骂,又劝道:“弟弟这次随我去给小姐管庄子,以后在家的时间就少了,这样和紫玉便不常见面,时间长了,弟弟的心思也就淡了。
到时候,我在劝劝,娘您这边,也给弟弟选选好的,等大嫂进了门,在过两年,也就该给弟弟张罗了,弟弟要娶的媳妇,一准和大嫂一样,合您的心意,到时候,两个儿媳妇伺候您,您呀,就等着享福吧!”
听着女儿如此说,郑婆子的脸色也慢慢浮现出来笑容,“春呀,你不愧是伺候小姐的人,这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娘听着就是不一样,不知道日后,哪家的婆子这么有福气,能得你当媳妇子。”
月春听到母亲如此说,没有搭茬。
她自小服侍小姐,作为小姐身边的第一掌事大丫鬟,自然会为小姐陪嫁,自己的婚事,她并不着急,晚一点才好。
郑婆子看女儿未说话,细想之下,就知道了缘由,便转开了话题。